忽然有人说了一声:“贵哥来了!”
屋内又是一阵骚动,“贵爷早!……贵爷好!……贵哥好!……”众人纷纷打着招呼!
从门口进来的孙贵笑着一一回礼:“早!早!……各位大家好!”
“贵爷朝我招呼了……贵哥跟我问好了……贵爷跟我说早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按耐不住的激动之色,仿佛因为与孙贵说过话而获得了无比的殊荣。
“咦,贵爷怎么会到这里?……”
“是啊,他一个大忙人怎么会有空来茶馆?……”众人激动之余又不禁纳闷!
“嗨,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贵爷从小就喜欢喝豆腐脑,以前也经常来,现在只是来的少了而已,也许今天刚好有空,来喝一碗豆腐脑也是正常……”也有人颇不以为然的说着……
但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孙贵在众人注目下径直走到张心武跟前恭恭敬敬的施礼说道:“张爷,您果然在这里!”
轻轻一句话,落入众人耳朵,丝毫不亚于一个炸雷,大家顿时呆住了,“‘张爷’?孙贵竟然点头哈腰叫那个外地人‘爷’!……”在众人印象里,孙贵虽然为人随和,但在屯溪,能让他称一声爷的人,只有城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与孙家的长辈,这个外地人看上去年纪不过二十七八,孙贵怎么对他如此敬重?众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相互询问,却是都弄不清楚状况!只是心里纷纷暗自揣测这外地人是什么来头!
孙贵又朝老板娘笑了笑,“何姐早!”
老板娘笑着点头招呼:“贵哥好久没来了!嗯……你们聊,我去让小安给您来碗豆腐脑!”说罢盈盈一笑起身而去。
孙贵点头说了声:“有劳!”
“来,先坐下再说。”张心武微笑着看了看孙贵,示意他坐下。
“呃!大掌柜到了客栈,发现你不在,问了其他人都说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孙贵依旧恭恭敬敬的站着:“听孙福说,你出门后一直朝这边走,我猜想可能在这里,就来看看,呵呵!”说到最后孙贵自己也不禁笑了,作为张心武的崇拜者,那时几乎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转,偶像的这点小秘密,又岂能瞒得过他孙贵的眼睛!
张心武也笑了,笑的阳春白雪真情流露!孙贵笑着坐下,刹那间他们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
“见你不在,大掌柜已经回去了,早晨我们收到二掌柜飞鸽传书,他们中午会到!”孙贵认认真真的说道。
张心武眼睛一亮:“大哥二哥这么快就到了?那太好了!嗯……”稍一沉吟接着又开口:“现在我还有点小事要解决,下午再过去找他们。”
“贵叔,尝尝这碗豆腐脑的味道怎么样,我亲自加的佐料!”小安将一碗豆腐脑端到孙贵面前,恭恭敬敬的小声说着,那神态,就像孙贵对张心武时一样!
孙贵点点头,尝了一口,夸赞道:“好,不咸不淡,味道刚好!这豆脑滑嫩爽口,麻油的香味醇正,就是这虾米放的多了点,可别要亏本了!”
“呵呵!贵叔说笑了,几颗虾米而已,没什么的,只要贵叔喜欢吃就行!”看见孙贵说好,小安满怀欣喜!
“嗯!小小年级知书达理,不错不错!”孙贵点头赞许着,见小安正在不住的打量张心武,又问:“小安,你可知道这位爷是谁?”
“这位?”小安一脸疑惑的摇摇头,“刚才听见你叫他张爷,可我不认识。”
其实不光是他,满屋子的人除了老板娘,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在屯溪街上,除了孙家的长辈,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孙贵对谁这么恭敬过。
孙贵笑着说:“你不是最崇拜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么?”
小安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一番冥思苦想后郁闷的开口:“可我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这位大叔是谁。”
孙贵呵呵一笑:“好了,我也不与你绕弯子了……”
“等一下,我猜猜看,”小安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打断了孙贵的话,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惊喜的看着张心武,略一迟疑,又有条不紊的慢慢说道:“大叔姓张,贵叔与大叔认识!我娘好像也认识你,您又是外省人……”不知不觉,小安已经把对张心武的称呼由“你”改成了“您”,最后又突然提高了声音,肯定的叫道:“我想到大叔是谁了!……”刚要说出来,却听门外有人叫骂:“姓张的外地佬,给老子滚出来受死!”却正是那马龙的声音。
门口响起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贵爷在里面喝茶,休得放肆,赶紧离开!”
“老九,怎么了?”孙贵语气严肃的问了一声。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门口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来到孙贵跟前:“贵哥,马家兄弟带着一帮人要进来,被我跟老幺拦住了。”
却听外面有人高声叫道:“我等不知贵爷在此,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只是章家武馆与孙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到这里也只是要找那外地佬理论,与你们无关,还请行个方便!”说话中气十足,显是此人修为不弱,只是一副公鸭嗓子,声音实在难听!
孙贵眉头一皱,便要起身。
张心武摆手止住,又慢悠悠的又喝了一口茶。
孙贵有些不解。
张心武放下茶杯,笑了笑道:“没事,我在十里铺听铁樵大哥说起过章家武馆的近况,这老章家安分了十来年,最近他那些徒子徒孙们又开始不消停了,今天让我遇到了,也算他们倒霉。”说完起身而去。
旁边青年有些担心的看看孙贵:“贵哥,对方来了二三十人,张爷出去恐怕要吃亏!”
孙贵眼神透露出两股精芒,“章家武馆最近的确是越来越嚣张了,这回遇到张爷,吃亏的只会是他们!”孙贵的声音不大,但是屋内众人大多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大家又开始相互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起来,“看来这一回马家兄弟碰到硬钉子了……是啊,贵爷说的准没错……只是外面这么多人,却不知那人怎么应付……”当然也有对此有异议的在一边头头是道的分析着,“我看未必,马虎可是跟章师傅学了十年功夫的,而且他的手下可不比一般的乌合之众,人人都是在章家武馆学过多年的练家子,这外省人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能不能敌得过马虎已经很难说了,再加上这二三十人,我看够他喝一壶的了……!”一时间店内众人众说纷纭一阵嘈杂。
小安却甚是兴奋的看着外面张心武的身影,又转头问老板娘:“娘,这张爷就是就是四少爷,我没猜错吧!”
老板娘在柜台这边的位置刚好可以清楚的看见外面的情形,她注视着张心武的背影,眼神迷离起来,仿佛张心武又成了当年那个经常鼻青脸肿的小子,那个时候张心武经常会来吃糍米饭与豆腐脑,而她则会偷偷的塞一个热乎乎的鸡蛋到他手里……
“娘……”
老板娘回过神来,看见小安看着自己,忙说:“没错!”
“呵!”在母亲口中得到确认,小安兴奋的走到门口,这里看的更清楚,传说中的四少爷,在他心目中就像,噢不!根本就是战无不胜的战神,那只知道敲诈勒索收保护费的马虎马龙之流平日里虽然神气活现,但是遇到四少爷铁定只有挨揍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