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
樊含林忙了一天,终于可以开始休息了。也顾不上吃饭,直接赶回家慵懒的横躺在沙发上,抽一根自己已经想抽很久的烟。
樊含林已经二十七了,但是每天还是会对着镜子感叹自己长的很帅,何铭每每说他不要脸的时候,他便会非常淡定的表示何铭这是嫉妒。
其实何铭这真是嫉妒,平时看电视剧电影里那个皮肤白皙,身材匀称,脸庞如刀削一般立体精致的男主角都是搞艺术的,要么画画要么唱歌,最次也得玩个乐器。戴着眼镜,穿着制服,拎着公文包,一脸呆傻的上班族才是男二。
可是现实的生活里完全是反的,那个真心卖相不错的男人活的像生活的主角,却真真切切的每天为了生活而上班工作,累得要命。而自己一个开过画展的同龄男人,虽然也算长得眉清目秀,但是比起樊含林,明显就是个男二的脸!
不过虽然话可以这样说,但是樊含林其实也算是个小小的官二代,双双年过半百的父母一个是检察长一个则在房产局工作。何铭还记得小时候樊含林不管在初中还是高中都多么的为祸一方,每次都是用一学期的时间就把老师折磨的放弃了,剩余的学期想上课就上课想逛街就逛街,至于成绩,樊含林还真不在考场上抄。因为每次都被老爹安排在重点学校上课,所以樊含林经历的各种期中考试期末考试基本上试卷都是学校买来的,往往其它学校也买了并且之前考过了,所以樊含林每次都是考试之前就有答案了,背下来之后上考场唰唰唰的
一写,交卷走人。
成绩单糊弄的过去,尽管心知肚明,老师也乐得不愁他父母那面怎么交差,于是樊含林的学习生涯始终是活的很快乐的,这也不完全和父母有关,硬着头皮抗到老师懒得通知家长反应问题放弃管理自己,绝大多数学生都没有这个勇气。
但是到了高考的时候,樊含林终于没那么潇洒了。倒不是愁成绩,因为不论樊含林考的怎么样父母都能给安排最好的结果,前提是父母愿意给安排。问题就出在这个“前提”上。
樊含林的志向是当个警察,可是父母怎么都不同意,母亲不同意是因为当警察很危险,有一句话不是这样说的么:“时时在流血,天天有牺牲。”这话不夸张,在公开的数据上,每年都有三百多警察殉职。每当说到这些,樊含林都会很严肃的说,不在乎。
而老爹更不同意,因为既然想去公检法的部门,自然要跟着自己上检察院,最次也得当个律师,怎么能去当警察呢?老爹也是说警察危险,苦、累、不讨好,但是樊含林知道,还是有别的原因的。还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老爸喝多了回家,当时把看电视的樊含林揪了过来,问了他以后想不想像自己一样厉害。
樊含林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答的了,因为他当时一心惦记着赶紧回房间里看看卡布达有没有打过鲨鱼辣椒。
但是重点就是,樊含林的老爸很希望自己的儿子以后也干一样的工作,“这又不是太子继位。”每次何铭帮他分析出这点的时候,樊含林都会这样说,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老爸的心思,而且知道的更多,他还记得老爸那也同事朋友在酒桌上谈到警察的时候,那些充满不屑与侮辱的词汇与比喻,让他明白以后干这个恐怕还会让这帮人看不起。当警察还丢人了!
不过说真的,樊含林真的不怕那些苦、累、危险,虽然自己总是一种享乐的姿态,但是自己有一种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正义感。
樊含林自己找过警校,别说还真找到了,看起来还可能考上,只是有一个问题就是自己有一点点的近视,虽然为了好看从来不戴眼镜,但是基本朋友都知道,他是近视眼。体检方面的事情真是父母找找关系就可以解决的,可惜父母显然不会支持。他又想到做手术,可是做手术之后眼睛很脆弱,随便一些碰撞就会失明之类的,“这还怎么当警察呢?被坏人打到一下这一辈子都完了!”。就这样樊含林最终没能追求理想,被父母安排到一个大学读了法学。
如果说自己少有的有追求的时候就这么被父母强行掐断了让樊含林很不爽的话,那么金黛儿就是上天赐给他的补偿。
满是不怨的上了一个自己没兴趣的大学,却遇到了这个让自己心动的女人。
“姓樊的!赶紧给老子滚下来,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家,还钱!”
一根烟快抽完了,就听楼下撕心裂肺的骂街,好像自己真欠了几百万没还似的,慵懒的打开窗户,把纱窗提上去,纤细白皙的手指夹着烟头,闭上一只眼睛,瞄准楼下何铭从车窗探出来的小黄毛,直接丢了过去。
关上窗户回身的时候只听楼下传来一声闷响,内容是“我艹!”。
樊含林在这住了三个月了,是租的房子,交了一年的钱,这三个月里,邻居们知道樊含林欠债不还,乱搞男女关系,睡别人老婆,把女大学生弄怀孕了就跑等一系列作为,当然,这都是何铭的功劳。
“这是催他赶紧下楼唯一的办法,打电话没用。”何铭曾经笑眯眯的对小区里的老大爷这么解释过。
“你确定不用再等几天?”樊含林上车第一句就是这么问。
“没事没事,都一个礼拜了,主要我等不及了。”何铭笑嘻嘻的说。
何铭前几天患了病毒性重感冒,扎针的药剂里有成分不可以接触酒精,医生叮嘱他十天之内不可以喝酒,结果这才一个礼拜,就忍不住来找樊含林喝酒了,按照何铭自己的话说,“这哪是十天不能喝酒,生病那段期间也没喝啊!”
爱玩,爱疯,樊含林也喜欢没事出去吃个饭喝点酒,只不过表现的没那么明显。
“这两天怎么样,忙什么了啊?”何铭漫不经心的开着车找饭店。
“还能忙什么,上班呗,这两天不是房交会么,累的要死。”
“房交会是什么?”
“.”樊含林半天没说出话。樊含林在房产局上班,这不是无奈之选但也不是完全自愿的,父母希望能顺着他们安排的路走,最后只好选择了房产局,之所以不跟着爹是因为樊含林觉得从小到大都被别人认为是有爹罩着的感觉实在不好,小时候还感觉自己挺牛气的,长大之后就烦了。
他还记得上大学的时候金黛儿说过的一句话:“我怎么和我爸我妈说?这是我对象,他爸他妈在哪哪哪上班,然后呢?你看看你这头发,我妈都得被你吓到。”
“对了,金黛儿呢?”何铭看好了一家烤肉店,却一时找不到停车位,正四处乱瞅呢,嘴还闲不下来。
“也上班呗,难道像你这种臭吊丝一样每天很闲?”樊含林不屑的说。
“对对对,我是臭吊丝,你们都是有钱人,大哥,晚上饭你请呗?”
“送我回家!”
一言一语的互相说着,何铭终于找到了停车位,稍微有点远,停好车,两人直奔烤肉店。
“够呛能有位置了,门口这么多车。”一边说着,樊含林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这嘴开过光吧?”何铭在他背后伸头看了一圈,一个空桌也没有了,倒是有四人桌只有两个人的,但是烤肉也没法拼桌啊!何况两人都不是愿意拼桌的人。
“还有小间没了?”何铭直接去前台问。
“对不起先生,现在小间也没有了,您可能得稍等一会儿了,有几桌已经快要.”服务员看起来也是二十来岁,很有礼貌。
“没事,大不了最低消费什么的,我俩能吃!”何铭向来比较通世俗。
“不是的,先生,现在真的一个空桌也没有了,不信您看。”说着,服务员赶紧点了几下鼠标。
樊含林瞟了一眼显示器,确实楼上楼下都没有空余了。
“没办法了,走吧。”只好再找个地方了,其实赶上饭店找地方吃饭,来回停车都够烦的了。
就在这时候,“铭铭!”
一个甜腻的女声从左手边的一张四人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