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齐开山大喝,赶忙奔到常家长老身旁扶住他,狠狠盯着魏然,谨防发难。
魏然面无表情,冷冷说道:“不知道齐城主月前的那记肩伤是否痊愈?如果你还有半分血性的话,我们玩玩,当然不以三招为限,但赌注依然有效!”
这次再也没人觉得他在托大。
齐开山的伤势是被罡气所伤,自然没有那么快好,但他必须给常家长老一个交待,别人大老远的送上门让他巴结。
他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朝后面一人使个眼色,哼道:“就你还不够格,齐建,陪他玩玩。”
齐建是齐开山身后的一位老者,闻言主动站了出来。
魏然细细看他,说道:“那天第二剑将我劈入屋内的就是你?”
齐建顾左右而言其它:“少废话,老夫陪你过一局,算数不?”
魏然哼道:“算数,刚才常家的赌注是他若输了,常三公子的事就了了。但是你算第二局了,这里还需要说下,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常家长老怒道:“谁说那事一笔勾销?”
魏然哼道:“该不会你输了屁事没有吧?你们中山常家都是这样么?欧阳前辈作见证的呢。”
常家长老愤愤不语,把头摆向一边,不再答腔。
魏然颐指齐建,说道:“该你了,打不打,不打就滚吧。”
齐建把心一横,喝道:“一条手臂何如?”
魏然欣然点头:“成交!”
一触即发!
齐建经验老道,迅疾压下怒气,全力以赴。
一把悠长泛着青光的细剑出鞘,挽了一个剑花,试探着攻击过来。
“铿!”
青剑和蓝剑交击。
魏然立时试出深浅,此人功力只怕远胜那常家长老。
若是常家长老是先天真气小成,齐建至少也是先天真气大成。
魏然不由心动,一定要断其一臂,这样也是断齐开山一臂,报那当日来犯之仇。
试探过后,双方同时发力。
“铿铿铿……”
齐建大举进攻,加重力道。
魏然见招拆招,对方那些力道不再话下。
齐建以速度取胜,魏然以眼力占优。
几十招后,势均力敌。
齐建大喝一声,终于不再平砍了,剑诀来了。
第一式,鸟瞰长天。
一剑化作多式,速度、力度都有显著提高。
魏然凝神戒备,“铿铿”两声,稳稳的应下货真价实的两剑,暴退五六步。
这还没完,第二式,鱼翔浅底。
齐建姿势怪异,压低身量,俯冲过来,剑势简单粗暴,似乎要把魏然贯穿。
魏然全神贯注,调动全身劲道,立在当中,静候来敌!
此招只能硬碰硬,一旦胆怯身偏半点,势必被其吹灰破竹般的撩得七零八落。
那时败局可就必定了。
一时间,齐开山等人大喜,魏府诸人心惊。
欧阳礼已然起身,大声喝道:“住手!”
来不及了。
“铿铿铿……”
蓝剑不断的劈在那道粗壮的青峰上,瞬息间劈了七八下,堪堪划去威势。
最后,“铿”的一声结束了对抗。
齐建被生生止住,没力如影随形,再接再厉。
魏然勉力完成阻击,抗不住了,自由倒飞出去,摔在三丈外。
很快的,魏然弹身而起,喝道:“够劲,再来!”
齐建还要再上,欧阳礼挡在了中间,这是要强出头。
齐开山哈哈一笑:“既然欧阳先生还有要事,我等告辞。”
面子里子都有了,齐开山带人满意的离开。
整个大厅便剩下欧阳家和魏家诸人。
还有朱元松,这娃又为自己立了大功,正喜不自禁。
欧阳礼首先打破平静,爽朗一笑:“魏兄,看到了吧,这下不用担心我家屏丫头杀夫了吧?”
魏亦东脸上狠狠的抽了抽,苦笑道:“屛屛姑娘已在先天之上,可不是齐开山这些半吊子啊。”
言下之意,他还是不看好魏然。
欧阳礼连连摇头:“不不不!魏兄误会我的意思了。魏然如今已能越级挑战,看其动作轻巧,腿脚间的曲张反映,现在只怕已入先天,自然很快就能赶上我家屛屛了。”
魏亦东和欧阳礼果然无法尿到同一个壶,他在欧阳礼的指点下也醒悟到魏然的天赋,于是赶紧叫道:“还请欧阳兄高抬贵手,放过我家魏然,你也不想看着他年纪轻轻就夭折呜呼。”
说去说来,还是怕欧阳西屛一剑杀了他孙子。
魏然听了半天,还是不明所以,忍不住插话:“家主,应下这婚约,除了会召来欧阳西屛的追杀,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魏亦东非常担心魏然不知天高地厚,警告道:“这还不够严重的吗?”
魏然知道白问了,又问欧阳礼:“前辈应是昨日便来了,怎么就一定要订这门婚事?”
欧阳礼神秘一笑,没答反问:“听说你和耶罗被王画一脚踢落山崖,事后很多人去寻找都无踪影。现在看来,你们一定另有际遇,是掉到第五层里去了,对吧?”
魏然神色一禀,叹道:“你们就靠这点无稽的判断,就用西屛姑娘的终身做赌注么?”
欧阳礼哈哈一笑,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全是,个中缘由家主有严令,老夫不便透露。大少这身功夫,是出自耶宗主的手笔吧,可以好奇的问下耶宗主还健在么?”
魏然脸上泛起笑意:难怪这老头突然改变态度,原来把自己和罗山联上了。
他乐呵呵的答道:“山主也有严令,小子不便透露啊。”
你不说,我也不说!
一老一少互相斗智。
欧阳礼沉吟片刻,似乎对罗山行踪消息还是兴趣浓一些。
他妥协了,叹道:“其实,你和屛屛的婚约是个百年约定,当时有个信物,一块布满划痕的玉璧,可有印象。”
“云盗玉璧?”
“你知道了?”
“山主也有一块,不过现在应在南无暇手上。”
“哦,还有这事!那么你抵押在万宝斋的那张收据还在么?”
原来如此,前因后果一下明了。
欧阳家是在打云盗玉璧的主意,而且他们已经清楚玉璧被魏然抵押在万宝斋。
他们现在需要一个追讨的名头,所以就找上了魏家强行塞婚。
哪知欧阳西屛实在太强悍,三年前放的话依然深深的震撼着魏家。
收据在包袱里,当时没来得及拿,现在不能也不敢进去,只会永远留在第五层了。
看着欧阳礼一脸期盼,魏然笑道:“别说收据早丢了,即便有收据也取不回玉璧啊。当时谋这玉璧的是王画,王画肯定不留后手,摸得一干二净。”
那是自然,即便有这收据只怕也真会是个假章。
欧阳礼想明白,垂头丧气,说道:“竹篮打水一场空,其实早该料到啊!”
轮到魏然惊讶了,问道:“怎么了?你们扭住王画不放,多少会有点收获啊。”
欧阳礼答道:“王画踢耶罗下山崖,惹下滔天大祸,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此生都不会露面。”
成悬案了,不管有无,万宝斋都会让王画背锅,反正他们被刑天宫烦得焦头烂额,绝不在乎再多一两宗。
欧阳礼回到先前的问题:“该你了,宗主也出来了么?”
魏然想着那些泥鳅,十分留恋,感叹起来:“它在第五层很好,其实我出来也是无意的,可是再也回不去。”
迷山第五层的阵门是个无解之谜,来去全靠运气。
结解开了,皆大欢喜。
欧阳礼告辞,一身轻松的回去复命,只是他在魏府的门前高声喊了句:“亲家有空定要上岐山做客!”
亲家!
于是,魏然还是以欧阳家族乘龙快婿的身份震动了九林郡。
最早赶来祝贺的是朱家,然后顺便强行拉走了极其不愿离开的朱元松。
其后,董、花两家也上门表示祝贺,齐开山事后还是派了齐德辉上门奉上歉礼示好。
一时间,魏府门前车水马龙,宾客往来川流不息。
唯有魏府哭笑不得,这个羊头不能挂的啊,欧阳西屛姑娘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真不是吃素的。
然而对方一口一个魏大少浪子回头,根本没有解释的话头。
……
……
两天后。
魏然在应对完无数的好奇后,终于偷得浮生半日闲。
朱元松也到了领取报酬的时候了。
南安宗的先天功法,青羽皇隐诀,天极功法。
朱元松继续执行着他的胆大包天,毫不迟疑向魏然背诵了一遍先天篇。
全篇五百余字。
魏然听完后,以之为形,修改一通,自行练了起来。
依旧不行!
八大穴窍还是没有反应,一动不动。
魏然叹了口气,开始调教朱元松。
先天功法远没炼体心法容易,足足三天,朱元松才初步领悟,修行还靠今后的努力。
在授业完毕时,魏然好奇的问道:“二少,你们南安宗有没有什么上好的先天心法?”
请魏然去南安宗实际上是朱元松这些天最大的心愿。
现在见到魏然心动,居然恰巧问到先天心法,心中大喜。
朱元松脱口而出:“这可巧了,南安宗名动东夷的正是先天心法——白首太玄真经!”
白首太玄真经!
真级功法?
真级功法只是某一境界的功法,没有前篇也没有后续。但其修炼效率和功法效果却是同阶最强,比如魏然前身所在家族的太虚昱神真诀,就是神境的顶级心法,没有之一。
这破地方也有真级功法?不可能!
八成又是像罗山的圣物一般,听着高大上,其实就是个地境级别的物事。
魏然眼中稍亮,随即淡定下来。
朱元松估摸其大概不信,继续补充到:“大少有所不知,南山十八峰中的太玄峰就是闻名天下的先天峰,东夷大半的天才都会在那里渡过先天期,专修太玄真经!”
这么有名?
盛名之下应无虚士,魏然心动,可朱元松却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要学太玄真经需拜入太玄峰,私授私学都是死罪。而要拜入太玄峰,不能超过二十岁。”
“事在人为,咱们就上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