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勒马停了下来,细细打量魏泰一会儿。
他悠然说道:“三年没见,还是这么没礼貌,二叔常年不在家啊?都没人教你敬重兄长的。”
这家伙几年没见,涨了不少胆气哇!
魏泰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冷哼道:“城主府说你窃取常三公子的衣物,让魏府交你出去。你老实点,让我押你前去领罪。”
魏然左右四顾,恨铁不成钢的叹道:“老二你傻啊,你是第一天认识齐德辉吗?他是那种能出风头而不出、特意用城主府来压人的人?”
齐德辉自然不是,他在南城门摆场面也曾邀请过魏泰,那时魏泰没空便婉拒了。
魏泰有种怪异的感觉,但是很快就强硬起来,说道:“你不去是吧?那就只有动强了。我再问你一次,去不去?”
“不去!”
“好!打赢我就可以不去!”
“简单!”
魏然艰难的爬下马,把出蓝剑,一瘸一拐的缓慢走向魏泰。
一众围观的人都是目瞪口呆,暗付:这是过家家么?
魏泰看到魏然步履蹒跚,冷笑不已,想着等他来到近处,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其击溃。
魏然到了,蓝剑先至,直往魏泰喉咙而来。
魏泰动了,身形倏地忽闪,侧身跨出!
只是魏泰侧身到一半,便生生止住,他眼中骇然发现魏然的蓝剑似乎正在那边等着他。
左边不成,便换右边,还是不行!
再左再右……
魏泰感觉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尿都快吓出来。
剑尖稳稳的停在了魏泰的喉结处。
魏泰浑身发抖,双眼瞪得老大。
魏然的声音响起:“还算话么?”
魏泰结结巴巴的回道:“算话。”
魏然哼了一声,施施然的跨过正门入府。
魏泰怔在原地,心有余悸:只怕下人所传是真的,这才引来齐德辉借城主府之力压魏家。
府内。
魏然只身前往昔日住处。
一路上,因为门口的震慑力,所有仆人、丫头纷纷弯腰恭敬问好。
魏然继续前行,不久来到一处小院,院门口一位妇人由两丫鬟搀扶着。
他百感交集,轻轻说道:“娘,我回来了。”
院内,母子俩一番长谈,魏然大致弄清眼下的情形。
魏然他爹魏安厚不在府内,又出去寻儿去了。三年来,基本每年都有大半时间前往迷山寻儿,这让魏然一阵感动。
因为魏安厚主动出局,魏泰的爹魏安德便脱颖而出,担起了府内外的诸多要务。
魏泰也跟着水涨船高,再加上他月前成功踏入炼体圆满,更加趾高气昂,几乎连家主也不放在眼底。
魏然暗付:这小子在府门口被打脸,只怕没有这么容易收敛,还有得麻烦。
果然如此。
第二天大早。
就有下人来请魏然,着他到大殿问话。
魏然随人来到大殿,除了魏泰,满屋都是长辈,此子面现得意之色。
魏然逐一行礼。
礼毕,家主魏亦东还未开口,二叔魏安德便沉声喝道:“魏然,你可知你捅了天大的篓子?”
魏然一脸惊讶,说道:“二叔,还请指教。”
魏安德一拍方桌,好像特别义愤,大声说道:“因你偷了中山郡常三少的包裹,现城主府传来申斥,着本府交你出来。倘若本府不依,定然让城主府寻着把柄生事。倘若本府依了,又势必让九林郡诸家看低。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在外面岂不更好!”
最后这句,身为魏然爷爷的家主不爱听了。
魏亦东瞪了魏涛一眼,冷冷说道:“魏然回来就是好事!只要是魏家的子弟,就一个都不能少!魏然,你把事说清楚,如若有误会,爷爷定能为你澄清。”
魏亦东右侧的二长老立刻发言:“家主可是过激了。”
针锋相对!
其他如当年在迷山领队的三叔祖等人,个个面面相觑,不想插话,齐齐看向魏然等他辩说。
魏然摸摸鼻子,恼火的看向魏安德,反问道:“二叔,我怎么就成事不足了?难道泰弟就有什么成事么?”
魏安德显然不知道昨晚之事,傲然回道:“你泰弟成的什么事?炼体圆满算么?你这辈子能成么?”
魏然怪叫起来:“嗨,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原来是个破圆满啊。二叔,只要泰弟能接下我三招,我就甘心前往城主府认罪服法。但若泰弟接不下我三招,这次的事情就由你去周全,如何?”
魏亦东急了,张嘴就要反对:“不……”
魏安德毫不犹豫的打断,大声的一锤定音:“就此一言为定!”
魏亦东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责怪的望向魏然,又看看魏泰,结果发现魏泰竟然一脸猪肝色,憋的。
魏安德也发现了怪异,低声问道:“泰儿,不舒服?”
魏泰灵机一动,快速回道:“爹,我突感心烦作呕,想是吃坏了东西,先回去休息一会。”
他也不等其父的反应,运转气血,飞也似的逃出了大殿。
所有人看得一惊一乍,百思不得其解,也很恼火:吃你妹啊!
魏泰跑了,于是众人重新望向魏然,突然发现这娃不简单,居然三言两语吓跑一直都不可一世的魏泰。
由于这段突兀的插曲,审问不下去了。
魏安德哼了一声,起身离开,估摸找他儿子盘问去了。
接下来,一众人纷纷离开,大殿只剩魏亦东和魏然。
情况一目了然,魏泰吃过瘪。
魏亦东老怀大慰,含笑道:“然儿,你和魏泰交过手?”
魏然很随意的答道:“是啊,昨晚回府前,他就想拿我交往城主府,让我教训了一下。”
魏亦东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难道明王宫的小宫主派人传信是真的,你真的和刑天宫宫主落入迷山第五层,还得耶宗主传授绝艺?”
魏然愕然,然后心底大喜,这个借口太有道理了。
本来他还曾经踌躇,今后将要如何解释他的种种超乎这个世界的常识。
现在好了,都是罗山教的,至于罗山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他就不管了。
三年时间,他们困在湖心岛,朝夕相处,当然可以传授他非常多的东西了。
不过那南无瑕倒是一番好心,派人送信,给他的父母留了一线希望,这才让魏父常日待在迷山第四层。
魏然感叹道:“可是多谢她了。确实如此,我和宗主落入第五层的一个湖心小岛。因为宗主修为全废,我们哪儿都不敢去。后来,在宗主的锤炼下,我习成了他所授的一宗奇功,这才离开湖心小岛寻找出路。结果,这不小心出来但却回不去了,宗主还在里面。”
魏亦东一阵唏嘘:“真是可惜了,想那宗主昔年曾是魔域第一高手,听闻冲玄失败不知所踪。现在好不容易知道踪迹,却又可望而不可即。”
看着魏亦东真情实意的感慨,魏然撇过话题,问道:“爷爷,我现在已经跨过炼体圆满,步入先天,但苦于没有先天心法,家里的紫阳景云功先天篇呢?”
此言一出,真是吓死家主了。
三年时间,炼体小成凝练出真气,不可思议。
魏亦东感觉自己听错了,重复一下:“你要紫阳诀?”
魏然点点头:“是啊。”
“不可能!就三年时间,怎么可能?”魏亦东有点失态,不过旋即自我推翻:“也是,耶宗主乃是一带宗师,专心专意的指点,当然能够三年速成。他没有传你先天心法?”
魏然回道:“魔族的心法我用不了,并且他说传的炼体篇也不是魔族的。”
“能不能让爷爷检查一下你的真气?”
“当然可以。”
魏然鼓起微弱的一丝真气,点向魏亦东手心。
魏亦东感到一丝剧痛,收回手去,喜道:“好!我这就领你前往藏书阁。”
紫阳景云功是魏府绝学,地级功法,拥有真罡篇。可惜魏府已有百年没人练出真罡,让真罡篇形同虚设。
家主出面,魏然又是货真价实,随后的事情很是顺利,先天篇到手。
有了心法,魏然迫不及待的觅地修炼起来,他被真气不够用的窘境已经弄得万分郁闷。
魏亦东没有离开,他想着亲自指导孙子。
半个时辰后。
魏然叹了口气:“哎,不行!”
魏亦东担心起来,修习先天心法最怕丹田没有感应,速度快慢倒在其次。
他说道:“然儿,可是不得要领,你说来听听,我帮你斧正。”
魏然望向窗外,有点失落,这回彻底验证了他的一个担忧。
原始真解级别太高,史无前例的开创了八个丹田,这样也就导致了后续的功法衔接不上。
等闲的功法根本无法催动八个丹田。
不用再试了,地级功法肯定不行!
不知道天级功法行不行?
魏亦东见魏然默默不语,忍不住追问:“然儿,怎么了,心法太深?”
太深?
当然不深,肤浅得狠,得大改特改呐。
魏然眼中一亮,自己用不上,但魏家的人可以用啊。
他神秘一笑,缓缓的将自己对心法的理解以及心法诸多不足之处,装作不明所以的娓娓道来。
每说一句,魏亦东就点一下头。
没错啊!
太对了!
怎么到你娃这儿就行不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