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怎么样……”
赵五叔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苏夜打断了。
“五叔,这地方不宜久留,咱们边走边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返回村子的路上。
“我说,小夜,那个,有解决的法子吗?”赵五叔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向苏夜询问道。
“这崖墓阴诡之气太盛,像什么聚灵阵、破煞局之类的寻常法子恐怕不顶用,而今之计唯有尸解了。”
“尸解?啥子是尸解?听上去挺渗人的。”
苏夜曾经在《无上秘要》中看到过上面对尸解之道的介绍,夫尸解之道,乃形之所化也,本真之练蜕也,驱质之遁变也。故又喻之为“蝉蜕”,如蝉留皮换股,保气固形于岩洞,然后飞升成于真仙。
当然飞升成仙只是传说,不可尽信,但青乌古术却能活学活用,将其化用为解煞荡秽的绝妙手段。
这些东西对于赵五叔来说,无疑是玄之又玄,所以苏夜也没打算告诉他这些,免得徒增麻烦。
“上面的那座崖墓中有具棺椁,棺椁里放着一具尸体,那尸体就是阴诡之气的源头,而尸解之道就是把那具尸体毁掉,这样就等于把泉水的泉眼给堵上了。”
“把……把尸体毁掉?”赵五叔声音都有点颤抖,“这……不好吧,死人为大,这样做那可是大不敬,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虽然你五叔我是粗人一个,不信什么神鬼邪说,但有些事还是不要做得太过。”
“五叔,虽然尸解之道确实是要毁了那具尸体,可换个角度来看那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对大家都有益。正所谓阴气横行,阳气止步,尸体在逆地阴绝的环境下早已变异,成为了阴诡之气的源头,就算真有魂灵之说,那这尸体的主人也会感激我们助他遁出五行,免除了阴诡之气的侵蚀之苦。”
赵五叔虽然仍觉不妥,可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苏夜,只能闭口不言。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间就回到村口。
“五叔,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几个身强力壮的村人,把那具棺椁抬出来,摆在合适的位置,我再用火解的方法将尸体与棺椁一起烧毁。”
“几个壮年汉子倒是不难找,可问题是他们肯不肯干。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小淳得了那怪病,大家都怕的离我们远远的,生怕把这怪病传染给他们,现在要他们去抬那悬棺,恐怕是没戏。”
赵五叔的眉头紧皱,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显然是对苏夜的话不抱什么期望。
“事在人为,五叔你把崖墓里的情形给大家说说,如果再让阴诡之气肆意飘散,到时大家谁都逃不掉,给大家伙痛陈利弊,再不行就只能用钱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回到赵五叔的小洋房前,围观的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一些没什么事干的老婆婆老太太在那有几句没一句地聊着。
赵淳已经不在门口了,想来是胖婶不忍儿子躺在屋外任人指指点点,一个人把儿子抱到里屋去了,即使她很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也会染上这种怪病,但她不在乎,也不愿去想那么多,她只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没有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老赵、小夜,你们回来了?怎么样了?有没有法子救咱儿子呀?”
一看到两人回来,胖婶旋风一样从屋里冲了出来,眼中闪烁着希翼的光芒。
苏夜实在于心不忍,对着胖婶点了点头,“胖婶,你放心吧,小淳的病没事的,我有把握。”
胖婶眼里含着泪,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看得苏夜和赵五叔皆是唏嘘不已。
“走吧,五叔,我们还要去找人帮忙呢。”时间紧迫,苏夜只得出声提醒赵五叔。
“别担心,媳妇,小夜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既然说了有把握,那肯定十拿九稳的,小淳有救了!你先进去看着儿子,我们还有事要去忙。”
一听是要去为儿子的事情忙活,胖婶生怕会影响到他们,忙不迭地进了屋里。
“找人这事,先去找村长再合适不过了。”
赵五叔好歹在弋阳村生活了几十年,知道眼下找谁最管用,况且自己在村子里家底一向殷实,平时又是豪爽大方之人,村长时不时会来赵五叔家拉拉家常、攀攀关系,所以两家关系一直都是不错的。现在自己落难,想来村长不会见死不救的。
两人风风火火的来到村长家门口,还没等二人进去,村长就一溜小跑走了出来。
“老赵啊,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是老兄我不想去你家看你那娘俩,实在是……”
还没等村长说完,赵五叔打断了他,“老李,我不是来听你道歉的,我是有事要请你帮忙,你赶紧把全村的老老小小全部召集起来,我们有很紧要的事要和大家商量。”
村长本来还想问问是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只是还没问出口就被赵五叔拉着出去喊人了。
甭管行政级别高低,任何事情只要有干部参与,那效率是杠杠的,很快全村老少就在村长院门口集合起来了。
“父老乡亲们,今天我赵老五站在这里是有事要求大家,既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全村人的安危。平日里我赵老五是什么样的人,大家有目共睹,谁家有个周转不开的,来找我老赵,我有说过一个不字吗?”
村子里绝大多数都是受过赵五叔接济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既然人家都求上门了,此刻自然不好意思拒绝。
“这位小师傅,大家都应该很熟悉吧,是咱们拜央山上那位老神仙的徒弟,今天我跟小师傅去到我儿子出事的那个崖墓看了……”
赵五叔照着苏夜之前教给他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村人听,把事情的严重性很合时宜地进行了适度的夸大,直说的下面的人群像是沸腾的开水,炸开了锅。毕竟在这个村子生活了一辈子,谁也不希望这个村子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