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丈高的朱红色笨重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苏夜他们乘坐的奔驰车畅通无阻地一路驶了进去,最后停在一栋布满玻璃镶嵌窗的圆塔形建筑物前。车子都还没停稳,宋影就冲了出去,直奔进像是宫殿般的建筑物内。
苏夜跟在江叔身后,也走了进去。里面的空间异常宽阔,墙上挂着各种苏夜完全欣赏不来的油画等艺术品,这哪里是人居住的地方,分明就是一座博物馆嘛!
草,真他们土豪!苏夜心里暗骂一声。
忽然,二楼隐隐传来哭泣声,苏夜听得出来那是宋影的声音。看来她父亲这场病不轻呀,要不也不至于哭的这般伤心。
苏夜来到二楼,只见宋影趴在一张床上哭的是不省人事,而床上躺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中年男人平静地躺在床上,一声不响,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只是他的脸上却不是病人该有的苍白,而是诡异的红艳,整张脸都是红彤彤的,诡谲的红晕一直从脸部扩展到颈下,甚至有向全身延伸的趋势。
“江叔,爸爸他是怎么了?之前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成了这样?老爸一向很注重养身和保健的,身体上不可能有问题。怎么十几天时间就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老爷自从你失踪后,就茶饭不思,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刚开始只是日渐消瘦,可到后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之后就没再下过床,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整个南京的医生都找遍了,都说看不出病因,更别提对症下药了。最后没法,我是连和尚道士都一并请了来,还是什么用没有。”
这宋家也是奇怪的很,一个老头子叫一个中年男人老爷,真是不知所谓。不过苏夜对躺在床上的病人并不怎么有兴趣,倒是细心打量起了挂在卧室墙上的一张精心裱起来的老照片,照片上的三个人苏夜都认识,当然不是现实中认识,是曾在书上看到过,站在中间位置的是一身笔挺军装的老蒋,那时的老蒋还不是光头,一头的乌黑头发,英俊潇洒,当得起民国四大美男之称。站在他左手边的是一身旗袍的宋美龄,右手边是她哥哥宋子文。
这样一张绝密照片,再加上宋家的这个宋姓,苏夜不由得联想到了什么。有道是:蒋家的天下陈家的党,宋家的姐妹孔家的财,这说的就是赫赫有名的民国四大家族。当年老蒋败北,退守湾岛,其余三大家族也一并跟着去了。
几十年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当年的四大家族俨然成了历史,其余三大家族逐渐没落,人们很难再听到他们的消息了,唯有宋家后代从父辈手上继承了大笔遗产,拿来投资石油、建筑、股票、期货、批发等行业,发了大财。上世纪八十年代,美国媒体就曾经披露,宋家在他们的私人别墅的人工湖下面修建了一座水底城堡,里面十分庞大,拥有上百个房间,装饰豪华,设备先进,甚至连监狱都有,据说可以抵御原子弹的攻击,由此可见宋家财力之惊人。
到了二十一世纪初的时候,宋子安的小儿子宋世昌不顾家族的反对,甚至冒着与家族决裂的风险,毅然将事业迁到大陆,并在南京落地生根,在内地打下一片大大的商业版图。
这床上躺着的,想必就是宋世昌吧。
“江叔,您觉得宋先生的病到底是什么引起的?想来您应该不会认为是忧思过度吧?宋先生是什么样的人物,您比我清楚,什么风浪没见过,就算是女儿失踪了,恐怕还不至于忧思到这种程度吧。”
江叔点了点头,“没错,我也曾怀疑过,老爷心志之坚定,远非常人可比,就算大小姐遭人劫持也不可能因为忧虑而病到这等程度。可要说是被人暗算,这也没道理呀,出事的前后几天老爷不曾离开过别墅,不可能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别墅里下手的。苏先生这么说,莫不是已经有头绪了?”
苏夜没有回答,踱着步来到宋世昌卧室的西北角,那里什么也没有,只在墙上挂着一幅古墨山水画,是明代董其昌的《西湖八景图》真迹,不过可惜的是,在画的右下角不知何故沾染上了一小片鲜红色的污渍。
“问题就出在这幅画上。”苏夜指了指墙上的山水画。
“这幅画有什么问题?这是一个月前老爷突然收到的一份礼物,是谁送的我倒不清楚,只是老爷好像很喜欢这幅画,视若珍宝,把它挂在自己卧室,一般人都很难看到。我当时还觉得奇怪,这画上的污渍已经使得山水画的意境大打折扣了,老爷怎么还这般重视!”
“画是没问题,问题就出在这块红色的污渍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绝不是一块普通的污渍,这是有人故意将血砂洒在画上,想利用血砂的煞气达到杀人于无形的目的。”
“血砂!”江叔和宋影同时发出惊叫。
“血砂原本只是寻常的砂子,只是在鲜血浸染下,又加上地底煞气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侵蚀,这才形成了血砂,不过血砂形成的过程中,是不能见光的,否则血砂立马褪色变成普通的砂子。看这血砂的颜色,不像是有上百年的历史,我看至多也就七八十年,这么多的时间就能有如此可怕的杀伤力,可见蕴育这血砂的地方不简单,很有可能是个万人坑。”
“那我爸还有救吗?”虽然不知道什么血砂、万人坑,但不知为什么,宋影本能的把这个自己才认识几小时的男孩当成了救星。
“宋世昌先生是在血砂的煞气熏染下,逐渐销蚀了身体。而且下手之人异常谨慎,他将宋先生的生辰八字写在符纸上,烧成灰烬,与血砂混在一起,这样一来,血砂就等于是全部作用在宋先生身上,旁人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你们看,这血砂最开始是暗紫色的,在空气中暴露久了,就慢慢变成暗红色,哪一天这血砂变成血一样的鲜红液体滴落下来,恐怕那时就是宋先生殒命之际了。”
“苏先生,我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父亲!”宋影一把跪在苏夜面前,把苏夜吓了一跳。
“宋小姐,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呀!你放心,宋先生的病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把他治好的。”苏夜一只手轻轻托着宋影地细腰,让她想动动不了。
“要解宋先生身上的血砂煞气,首先要找到那个蕴养出血砂的万人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