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单位跟指导员说摩托车坏了,躲在悬崖下避雨糊弄了过去。其时已近**,我全身虚脱的蹲在电炉旁煮着三个鸡蛋,想了很久。
后来邓君这么跟我说:“你不去也没事,我最多砍下他一根手指。”我没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你把他喜欢的两个女人都搞了,难怪他那么恨你。”我还是没有解释,只是在他瘦长的身子上给了一拳。
没过多久,邓君说苏小桥想请我们吃饭。我拒绝了。于是火焰找到我说了这么一番话。他的脸比较黑,却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长发时不时拂过来,他就潇洒的甩甩头。较厚的嘴唇吐出桂林话也是字字清晰顿挫有力,(桂林话以灵动跳跃为特点,女人说起来悦耳动听,男人说起来不免有失阳刚)他说:“你不愿跟他们做朋友,那他们就还把你当敌人。你还呆在桂林就不妥了。呵呵。你从学校到部队再到单位上班,一直都很单纯。一点也不懂用方法和手腕,在这个社会,最适合你的生活方式是隐居。”
我哈哈笑起来。说那最好啊。我总不能跟苏小桥他们一起去吃***吧?
心下却并不以为自己要住在深山老林才能得以度日。对这个社会我还有打拼一番的雄心壮志哩。
接着是师傅打电话来说准备要离开桂林到北京去工作。我们在三里店吃麻辣牛排。师傅没注意到我的手也没说什么。却提起了多年前说过的话。说:“你的心脏不好,我教你炼的扳指功怎么停下不炼?”(取十指连心之意)
我略为有些吃惊。因为他大概是看出了点什么才知道我停下没炼了。但我还是笑着应付说没时间啦,现在人大了静不下心了云云。师傅只笑着说你要注意点。凡事不要太用心,该淡泊一点做人。其实我一直没觉得自己心脏有什么不好,只是在别人不觉得闷的空间里我会很难受。但我却以为是自己的大脑运转得比别人复杂,所以耗氧比别人多的缘故。(年轻人是不是都这样自恋啊。哈哈)
没想到天使也在QQ上说我不要再住在桂林了。回家陪着妈妈多好。真是众望所归!
春暖花开时,我带着邓君,毛猴子回到了县城。他们依旧是跑车,我却跟工学院的好友的弟弟闲谈中想起承包土地种水果来。那是一种新的品种,南方才有的蜜梨。他在自家村子种了一百棵已尝到了甜头。我却想象着那梨花盛开中的小屋,白鸽在天空飞翔的美好。于是贷款一万五,再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租下了一个小山坡,种上了一千多棵比一根筷子高一点的小树。
母亲自然非常高兴我回到家里住下。又接连二三的带我去相亲了几个女孩。到五一的时候,丘辉带着魏春玲她们四个女孩子来县城看了我。这次不同的是,春玲和谢远静都有男朋友了。春玲的男朋友叫什么我忘了。介绍给我时,我一时没听清,笑道:“是百万吗?”于是大家都开始笑称他为百万。他是个帅气的小伙子。
为了欢迎他们的到来,我特意带他们到我单位附近的深山老林里玩。在清澈的山溪旁留下很多照片。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我们的这段生活和情感最后的聚会。
终于在暑假到来,天使通知我可以去深圳与她见面了!
我的天啦,在她说出日期的时候我差点流泪了。
接下来是准备时间,我替同事上了五天班,那就是整整封闭在大山里住了十天!(这样我就有十天休假)
回来把长长的胡须刮了,显得特帅。带着最精神的自己和最美好的期望准备去见那个最青春的城市和我最美丽的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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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深圳你就会发现,你买一副多贵的墨镜都值。这个城市仿佛永远阳光灿烂。而在这阳光下,似乎任何物质的分子和任何生命的细胞都在年轻的生长着。美丽的建筑和怡人的植物恰到好处的分布着。不喧哗,不拥挤,不孤独,不寂寞。洁净凉爽的风时时吹过,每个人的脸上都似乎带着享受这美好的微笑。或是满意的游客,或是自信的事业者,或是幸福的孩子,或是悠闲的老人。
我的外甥黄祉璇在机场摇着“接舅舅”三个大字迎接我,把我和姐姐笑得心情如同这阳光般灿烂。在黄祉璇紧紧地拥抱了我之后,我就迅速地融入到这个世界,牵着他的手。戴着墨镜酷酷地笑着,自信的看着一切。那意思分明是说:我是属于这世界的,这世界也是属于我的。
天使将在两天后到达深圳。
我在姐姐家住下。第二天太阳刚出来我就起床了,他们都还在睡觉。我一时兴起,走到了菜市看到了很奇怪的事情。在我们家一捆捆嫩芽卖的枸杞菜在这里是一长条一长条的枝条。过去一问,是称重量的。我想了:难怪这么长一枝的卖。那得买多少才能掐下一顿菜的嫩芽啊。深圳人真可恶啊!
但是这个菜吃了清凉解暑,我买了三斤,(也才6块钱吧)提着这么大一捆,一路上招来不少奇怪的眼光。回到家姐姐笑了,原来他们这里都不只是吃嫩芽的。就是老叶子也一并摘下用来做汤。一般买几条就行啦。我直接晕倒,可怜的深圳人啊。
在世界之窗广阔的大门口,游客都悠闲的慢步笑谈着,或三五一群的拍照,或三三两两的购物。(为什么这里没有旅游团哦)人数绝对不少,移动的热闹中却透出轻声的安静。阳光依然是那么的明媚,晨风更是清新凉爽。许多鲜花和植物红黄紫绿的把各建筑协调得美丽而又生机盎然。
姐夫把他单位最好的数码照相机拿了给我,此时黄祉璇就不停的跑到这棵树下“来,拍一张。”跑到那个铜像前抱着“再来一张”的欢乐着。看到我思念的孩子如此快乐的幸福着,我自然是非常的愉快。竟已有意识想:如何永远这么幸福的生活下去呢?得到的答案是:以后多来几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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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们开心得忘了在等天使的时候(在带黄祉璇出来的时候,我告诉过他我要来见我的女朋友)一辆黑亮的小车无声的缓缓地停在了我们身后的树荫下。我下意识的回头来看,车门开了。一个女孩下来。首先看到她穿着雪白的袜子和棕色的休闲鞋。玉白修长的小腿上面是宽大的墨绿色的马裤。**两只大大的口袋夸张的向外撑着。显得**特别的突出和动感。再上竟看到她雪白的细腰和小腹,然后是一件军绿色的短小背心,浑圆秀美的胸。肩上有一串白色的英文。同样细长玉白的手臂走路时夸张的前后摆动,长长的脖子骄傲的昂着,洁白的太阳帽下戴着墨镜,后面则马尾巴伸出来,一点一点的点着她的背。只见她高高兴兴的走到车后,好象是去开车门。
我觉得自己并不认识她。但是感觉却使我呆呆地看着她。黄祉璇也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跟我一起安静的看着这个女孩。
只见她打开车门,车里走出一位身穿浅粉色长裙的女士,她体态优雅,五官更是惊人的美丽。她看到我,友好的笑了笑。我不由自主的挥了挥手,脸上却极不自然的羞涩的笑了。
那女孩关好车门回过头来,正好看到我这模样。脸上微笑着向我走来。我的心立刻敲响起来。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睛。三年了,不知道她不戴墨镜我能不能一下子就认出她来。
是天使!
她走近几步却停住了。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慢慢变的想哭的样子。这使我越来越熟悉了她,肯定的向前走出两步,她终于扑上来抱着我,热泪已落在我肩上。噢,天使,每次出现都让我感觉如在梦中(其实这才是第二次,对吧。)。而当我感觉到真真切切的抱着她时,那所有思念等待的日子又仿佛变了一个长长的梦。她没有再哭,只是紧紧的抱着,鼻子里呼出的气不停的吹着我的后颈。我拍着她的背也想这样慢慢把陌生感全部消除。
黄祉璇却早已大惊小怪的在一边拍手跳着,叫着。引来游人众多注视的目光。我悄悄地瞪他一眼,他乐得更欢,竟已是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天使的妈妈慢慢走过来,似乎想要捉住他,他却笑着跑了。天使心灵感应似的知道了,放开我,却首先摘下我的墨镜。她发现了我眼角的湿润,反而笑了。我却没有摘下她的墨镜,只轻轻为她拭去了墨镜下面两道泪痕。
“你戴着墨镜真是太美了!”这是我说的第一句话。
天使幸福的羞红了脸,牵着我的手低头转身对妈妈说:“这就是剑心哥哥。”
“这是我妈妈。”她拉了拉我的手。
我很礼貌的叫了阿姨好。妈妈(我说话喜欢省字,没别的意思)说好。你们去玩吧。我在车里看书。饿了就回来,我们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