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架,吁。”红色的软甲,红色的披风,枣红色的骏马;像朝阳充满希望,像燃烧的火焰带给人间温暖,像冲天而起的神兽朱雀神圣不可侵犯,不是雪儿郡主还能是谁。
“周维叔叔,是不是捉住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还不让我跟着,快快给雪儿看看。”声音空灵,笑声似银铃,一笑倾城,二笑倾国,三笑倾国倾城。
“报告郡主,周维统领受点轻伤,我们还是赶快回云中城吧。”一名副统领说道。
“哦,我说怎么不见叔叔出来跟我玩啊,他这么厉害,伤到哪了?”雪儿郡主并没有在意副统领的这句话,周维在云中城算的上是前五的高手,这么厉害的人就是南国的宗师来了,也能全身而退。也正因如此,镇江王放心让他护卫郡主。
“这.”,这位副统领也是为了难,统领被人一拳打到,只是昏迷,也算不上受伤。问题的关键是统领大人被一招打趴下了啦,这可怎么跟郡主交代,“统领大人受重物打击,只是昏迷不醒,郡主无须担心。”
“哦?”郡主这时来了兴趣,“重物?多重,难道是被狗熊拍了一巴掌,给拍晕了。”想到如此滑稽的场面,郡主又忍不住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副统领这时也是百口难辩,既不愿削了自己顶头上司的面子,又不得不如实禀报。统领大人你也真是的,战场上性命攸关的场面兄弟们都见多了,怎么就被一拳打倒了呢。“对方突袭得手,统领大人只是吃了暗亏。”
这解释也算合情合理,周维在智霄身后只想拍拍他的肩膀,智霄本能反应,把他当做狗熊偷袭,一记重拳。
雪儿郡主远远地看到中军的锁囚车,锁囚车半空中吊张大网,团成球形,看不清其中虚实。
“这就是你们抓住的狗熊?”雪儿郡主问道,拍马走到跟前。
仔细一看不要紧,这一看可吓得郡主花容失色,“哇咔咔,这是个活人?”
智霄只听见牢笼外有女子声音传来,只是这身体被兜在网里,半蜷着伸展不得,试着挣扎了下,还是看不见。
寒蚕真丝结成的网滴溜溜转了两圈,“好玩,这人犯了什么错这么吊着呢。”郡主问道。
智霄在转动的网中终于瞥见了牢笼外的人,这一瞥看见了什么。惊鸿一瞥,只是一眼,燥乱的道心竟然稳稳平静下来,这是多么美丽的女子,如果说如烟姑娘的美貌似烛火,照亮一间屋子,烛火怎可与皓月争辉。这一瞥勾走了智霄三魂七魄,也正是为了这个女子,今天起智霄走上了坎坷的人生,迎接他的将是十年苦难。
“报告郡主,周维大人被此人一拳打到,而且此人一身轻功登峰造极,肯定是一位臻境巅峰的高手。”副统领如实禀报。
郡主瞪大了眼睛看着身边的这个副统领,左手捂住张大的嘴巴,像是遇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半晌才说道,“一拳打到周维叔叔?你确定是一拳?”
“属下说的句句属实,此人一拳打到统领大人。”副统领回答道,这回答中带着丝丝无奈。
郡主像是又想通了什么,朝着锁囚车中的智霄说道,“喂,我说话你能听懂么?”
“能。”智霄懵懂了一天的心终于平静下来,这时的神智已经恢复正常。
“那好,本姑娘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都答对了,我就让他们放你下来。”雪儿姑娘仰着头朝智霄说道,嘟着嘴趾高气昂的,那模样像是在教训小猫小狗,美翻了。众军士虽然近日与郡主一直在一起,这时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也是看痴了。
“姑娘请问,我一定着实回答。”智霄说道。
“咦,”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里听到过。雪儿郡主动了动小脑瓜,仔细回忆着,哎呀,想不起来,想问题脑仁疼,问问他不就都知道了。“本姑娘问你,你是谁,叫什么,为什么打伤我的军士?”
“我是山中猎户,名叫重七,与家父在山上打猎为生。今日下山买卖草药,打伤了将军纯属意外,这是个误会。”智霄把化名拿了出来,这是师傅十年前就教过的。
“郡主不要听他胡说,此人极度危险,可能是南国派来的奸细,郡主不要被他骗了。”副统领听智霄满嘴胡话,话语间滴水不漏,普通猎户见两千骑兵,那还能这么放松的说话,越来越像是训练有素的奸细。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在家父王就一天天这么说我,出来玩还得被你们说,哪里南国就派了这么多奸细。”雪儿姑娘一副埋怨的模样,埋怨也这么惹人可怜。
“属下不敢,郡主恕罪。”副统领这可惊醒了,这不是闹着玩的,训斥郡主,这罪名坐实了,几个脑袋都不够砍得。
“我都十七岁了,十七岁了。”郡主故意增大了嗓门,喊道,只是这声音怎么也喊不大,喊了两声十七岁了,竟然有点大喘气。面色红润,粉扑扑的更是可爱。
“你们别打扰本姑娘断案,我再问他几个问题。”郡主对着智霄说道。“你说你是山中猎户你就是山中猎户啊,我还说我是山中村妇呢,你证明下吧。”
“重七自幼便生活在这苍山之上,小镇的屠户,酒家,药店都有打交道,乡亲们都能为我作证。至于你说你是山中村妇,恕我愚钝,不能证明。”智霄说道。
“笨蛋,谁让你证明我是谁了。”雪儿姑娘被这滑头的答案弄得笑了,笑的前仰后合。缓了一口气,又问道,“这里距离小镇有点远了,我就不回去问他们了,你再想个能证明自己的办法。”
这可把智霄弄得语塞了,如何证明自己是个猎户。乡亲们也没写个字据证明,就是写了眼前这个小姑娘能承认么。
见智霄不说话,郡主不禁洋洋得意起来,父王整天说我天真,我今天就证明给你们看,我也能断案。“那好,既然你不能证明你是猎户,那你证明你不是南国派来的奸细。”
智霄这回儿真哭了,小妹妹,你不能这么欺负人啊。我还能跑到南国去,找个南国都督给我写个字据,证明重七不是南国派到周国的奸细。我腆着脸去了,人家都督能给证明么?
见智霄还是不说话,郡主高兴极了,父王你看,你看,我今天抓住个南国奸细。郡主小脑瓜里尽是想的怎么回去跟父王炫耀一番。
“你个奸细,不好好在你们周国呆着,回去了让你挨个尝尝我们周国的十大酷刑的滋味。”
郡主高兴了,有人不高兴了。智霄很不高兴,什么世道啊,法官都是这么断案的么,不能开证明,就给判死刑。那好,我给你开个证明,我是你爹,我就是你爹了啊。周国十大酷刑,听名字就知道,肯定很牛逼那种,干什么啊。是你们杀了如烟姑娘,我只是路过,路过。
“丑奸细,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到我们周国来捣乱,一定让你看看我们周国人的厉害。”雪儿郡主耀武扬威的在智霄的伤口撒着盐,一把,疼不?啥,不疼,那再撒一把。
看着这小姑娘无理取闹,还得意洋洋的模样,智霄被气的受了很重的内伤,胃疼。
那年秋天也是野猪吃了草药,师傅暴走如雷,骂了句“麻痹。”
要是此刻让智霄用一句话总结现在的心情,那就是这句“麻痹。”
正高兴的郡主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话,“你说什么,你再给本姑娘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