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王氏立即冲上前去,双眼早已哭得红肿,
“梵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
“夫人,你不必担心,这几日梵某会在贾府住下,制好解药前也可以照料贾公子。”
“那就好,那就好。”
王氏总算放下心来,在贾母的安慰下才回房歇息去。赵氏这次倒是静静的不说话,转身离开了,但黛玉却注意到她嘴角边的冷笑,刺骨得阴寒。她也没多想,贾宝玉病了,恐怕她和贾环是全府中最开心的人了吧。待众人都走后,黛玉和梵殇回到房内,他终于变了脸色,
“小玉,你在贾府如何?他们有亏待你吗?”
“还好啦,只是贾宝玉怎么办?”
“你管他做什么。反正青沙笺的解药我已经找到了,只需再多试几次便好。”
“我不想听这个,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救他?”
“有是有,两个方法。一,就是找到解药,不过要快,不然就算他是个铁人,也会被蛊虫折磨死;二呢,就是以血换血,找一个正月初六出生的女子,用她的血引诱蛊虫上她的身,贾宝玉就没事咯。”
“正月初六?我就是正月初六出世的,我可以换血!”
“不行!你与他无亲无故的,何必为他冒险?!且说,每个换血的女子皆是九死一生,你这样如何熬得到与非白重聚?!”
“我......我与他立了誓,这是我该尽的责任,再说了,他会这样都是我害的。”
“你别傻了!就是个男人都受不住这种折磨,更何况你体内还有青沙笺的余毒?!你自己再想一下吧,我太生气了!”
梵殇甩袖而走,他气的不是她甘愿如此替他受罪,梵殇自然清楚他们之间没有感情,而是气她那么傻。
见他走后,黛玉轻轻叹了口气,她只是看不得他那么受苦,总觉得心尖酸楚,她对他没有情,只有亏欠和承诺。
“疯女人......”
贾宝玉在沉默了许久后出声,他其实并没有睡着,一直都听着。她的回答,像是空气乍被凝滞,滞的心寒。他好奇,如果自己不是贾宝玉,而是原非白,她的回答会不会不一样?
黛玉见他醒了,赶忙凑过去,
“你会不会难受?还觉得痛吗?”
“本来不难受的,被你的大嗓门吵得难受。”
“都现在了你还玩!”
“好好好,我不玩了。”
他扯起一抹微笑,苍白,却又难得温柔,
“你不是说你给那个男子唱过歌吗?不如也给我唱一首?”
“好,我唱。”
黛玉小心翼翼地替他理好丝被,开始唱歌,
“谁家的清笛渐响渐远,
响过浮生多少年,
谁家唱断的锦瑟丝弦,
惊起西风冷楼阙,
谁蛾眉轻敛袖舞流年,
谁比肩天涯仗剑,
谁今昔一别几度流连,
花期渐远。
断了流年,
不如就此相忘于尘世间,
今夜无风无月星河天悬,
听罢笛声绕云烟,
看却花谢离恨天,
再相见,
方知浮生未歇......”
今夜无风,无月,星河天悬,听罢汝歌声遥漫,看却红尘与君别,再相见,浮生已歇。
“贾宝玉?贾宝玉?”
她轻轻地唤他,见他早已静静的酣睡过去了,脸上已没了痛苦的痕迹。黛玉趴在床沿边看着他,忽然注意到他的脸边似乎有一层凸起的痕迹,难道是......人皮面具?!她有些恐惧自己的想法,贾宝玉怎么会戴人皮面具?会不会是幻觉?她颤着手想去抚一下那痕迹,却突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