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杀我?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会相信你的!”黛玉断然是讶异,心里更多的却是无底,惶恐。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这一切都是本门主策划的,从他一开始救你直到现在,都是为了你的玉佩,等玉佩一到手,就会送你去地府。”男子冷笑一声,煞是无情。
“!!!我不信,不可能!如果要玉佩,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还要如此?!”她望向他,可是,他只是躲避,躲避着她的眼神。
那一霎,她懂了,饕餮门门主说的是真的,他该杀的是她,只是她不敢相信,原来他的温柔,只是一个陷阱。她有多落寞,落寞门主说的是真切,落寞她一直只是他手中的蝼蚁,落寞她的情还没说出来,便已轻湮。
那深入骨髓的落寞,伴随丝丝忧伤潜入心底。轻盈掉落,犹如掉在结痂的网上,想要拼命挣脱,却是愈结愈紧。
恰时,梵殇已恢复了不少,费力抬起头,方才的话他都听入了。甚是不解,原非白明明爱她爱到连命也愿意舍与,怎会真想杀她?
“你不解释一下吗?”黛玉却是不信,那么的倔,明明泪水已悄然入了眼眸。
“解释什么?原非白,你现在是要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帮你杀人?!”门主已不耐烦,出声催道。实际上,他更希望看到原非白亲自动手,对于他而言,原非白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剑,而一把好剑,是落不得七情六欲的。
“我说过我的事无须别人插手。”原非白冷喝一声,抬手间,门主手中的青锋便飞到他手中紧握。
“你若真的和他说的一样,只是为了玉佩?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还要救我?!”她嘶声揭底,泪水终于滴落,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烟火下的吻又算什么?他为她束发又算什么?当下的一切又算什么?
“从前对你好不过是一时新鲜,如今你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再且,我自己接的任务,要杀的人,除非我死了,别人都不配与我抢。”原非白拉过黛玉的手腕,以致她从虎背上摔落下来,伤口隐隐作痛,更痛的,却是心。
她想起他深恶痛绝的模样,心里隐隐作痛。
原是,原是她自作多情,自己不过是他该杀的人,自始至终全是逢场作戏,这场戏若早已注定了结局,何苦给她妄想?
她那么想说服自己他不是故意的,是有苦衷的,可是对着他面具下空洞的眼神,却又如此忐忑。他对她的呵护,让她贪恋,越陷越深,从而也害怕失去。
“吼......”阿虎察觉到杀气,呲牙对原非白低吼一声,前肢一曲,后肢猛的发力,直接跃身扑上。
“畜生。”见阿虎迎面扑来,原非白脸色一沉,推开了黛玉,怒不可遏的冷喝道。
“阿虎!不要!”黛玉吓得瞪大了眼睛,玉泪纵横,生怕伤了谁,原非白也是如此,阿虎也是如此。
岂料原非白手中的青锋一转,剑气将阿虎甩出几里远,血盆大口猛地喷出一口血,旧伤添新伤,它已直立不起,只能用爪子趴拉着土,血眸直系着黛玉。
“阿虎......”黛玉浑身颤抖的很,眼帘上挂着泪珠,心疼不已。
周围的野兽猛虎见阿虎被打伤,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呲着牙盯着他们。
“好了,现在到你了。”原非白抬起青锋,逼近黛玉,目光向她望去,微微敛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一闪而过。
黛玉不语,闭上了眼睛,又一滴泪落下,她已做好了准备。却方才明白,失去她所依赖之时,自己竟什么也做不了。只是,钱隆,对不起了,我再也找不到你了,因我对他爱得起,却又恨不起。
“珍重。”原非白轻语一句,青锋直直刺入她的心脏,血染红素衣,更为妖治,甚是入骨。
她微笑着他们从相遇,到相爱,再到相恨,相忘,如走马灯一般浮现眼前,纵使是谎,也深刻入画。缘尽,缘散,缘无期;思念成疾,永分离;举眸,闭眸,泪已稀。
原非白,我会珍重的。
他站在那,望着她倒地,望着她的微笑,没有表情,任谁也看不穿他的心思,看不穿他心底的血,已涌现成河。丫头,再见了,若你还能再见到我。
“吼!!!!”阿虎伤心欲绝的长啸几声,却无能为力,泪水落下划过大脸,沾湿了鬓毛。
“哈哈哈~精彩!原非白,你果真没让我失望。”一旁的门主拍着双手,阴阳怪气着说道,但却能听出几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