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最是寂静的永宁宫中,一盏烛火晃亮了窗纸。妆奁前美人才下了妆,散了墨丝,朝铜镜中的人儿瞧去一眼,轻叹一口气,自嘲道,
“忘了,都忘了吧,都结束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浅尝辄止不便好了?”
忽的,门被猛的一开,平儿忙跑过去,俯在辛妃耳边喃了几言,听罢,辛妃刹那间大了双眸,未及着履。便冲了出去。
殿外光亮稍暗,仍能见那树梅旁立了一人,素衣冠袍,手中执了一枝梅,并无转头去望她。辛妃却落了泪,
“十几年了,你还来做什么?”
“是啊,十几年了,我却忘不掉你。”
她咬着朱唇,口中却说了令自己心痛百倍的话,
“我在宫中过得甚好,皇上也宠我,你忘不掉,我却记不得。”
“你若不记得又会留着这树梅,是我不好。”
“这一切没有谁对谁错,那一枝梅我也已埋落了,你莫再纠缠。”
“这不是纠缠,这是我该给你的。”
那人转过身,借着殿内的明火看清,雍正的面上褪去平日中的厉锐,最多柔情。辛妃纵是一愣,又懂了什么,泪眸一湿,
“原来,你我都在等的人,一直就在身边,当真是造化弄人......”
她苦笑几声,转身离去,留下雍正一人,几分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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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内,黛玉暖了香炉,磕着瓜子,紫鹃饮下一杯热茶,道,
“小姐,你说皇上和辛妃娘娘之间会有事吗?”
“不会的,别瞎操心了。就算有,也是点小疙瘩,心机正他能搞定的。”
“哦......那小姐怎么知道他们俩人就是彼此一直等的人?”
“这个嘛,你家小姐我神通广大,有什么会不知道的。”
正说着,黛玉耳边传来漠寻哀怨细小的声音,
“玉儿,是我去查的......”
“知道啦知道啦,真小气!”
“小姐,你在说什么?”
黛玉回过神来,立即转移话题,
“啊?没什么没什么,说到他们两的故事,那是一个感人,我讲给你听。”
“哦,好。”
“听说在那一年,心机正还未登基,当时他入民间查访,扮作了一个富家子弟。那时正值雪天,嫂嫂在一家书院内赏梅,书院内有专给文人雅士题诗的书墙,她因临时起趣,在内题诗一句,便离开了。
而心机正后她一步入书院,见到嫂嫂所提的诗,即兴又在后面添了几句,一来二去,二人被彼此的才华所吸引,甚至相恋,却因时差总是不得相遇,心机正便托人折了一枝梅给嫂嫂做定情信物,以此相思,
后来,嫂嫂被长辈发现,并被禁足。为了能在一起,她托平儿到书院告知院人,若见到他,定要转告。心机正知道此事后,留话称会在书院等她,一起远走高飞......”
【次日,她偷跑出家门,一路奔到书院,只念着要去寻他,要去寻他。
而书院内,宫中人却来求他回去,告诉他如此必不能给她幸福,他没有实权,没有一切,他回去了,仅在书墙留言。
让她等他,等他创了辉煌,八抬大轿来娶她,她信了。
她一直等,一直等,等到被父亲送入宫中,等到心灰意冷,等了整整16年,将她的心用来等他,等了16年......】
“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的。其实在雍正登基那时,曾想过寻她,让她做后,可因为二人从未见过面,也不知岁数,只知道嫂嫂的小名叫玉儿,便错寻了我。后来嫂嫂的父亲在宫中需要人手,将嫂嫂送入宫中,二人却如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