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就看到保姆给毛小小穿上了我昨天晚上买的衣服，连冲泡的牛奶都是我昨天晚上买的奶粉。
保姆说：“今天早上，小小一起床，看到你给她买的衣服和奶粉，可高兴坏了，就要我给她穿你买的衣服，今天早上就不喝以前买的奶粉了。”
毛小小双手捧着牛奶杯，坐在餐桌的一方，眼巴巴的望着我，眼睛黝黑又亮。
我望着她看了很久。
这是我第一次比较仔细地瞧她。
和小时候相比，变化了不少。现在的她，比小时候更像明张影了。皮肤白皙得几乎透亮，眼眉细长细长，黑色的瞳仁就像一颗黑色的葡萄一样晶莹。
她身上穿着我昨天给她买的所有衣服里，唯一的一件粉嫩粉嫩的裙子。
保姆笑着对我说：“这件衣服是小小自己挑的，她就要穿这件裙子。这么小，眼光这么好，很衬她皮肤。”
我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她俩儿俩长得真漂亮啊！
不仅漂亮，穿上粉红的衣服，还真是妩媚至极。
其实我心里是知道的，无论毛小舜和明张影有多少的不是，都跟眼前这个孩子没有关系，她是无辜的。
即使明张影，也确实狐媚，或者是她勾引了毛小舜，可是眼前这个孩子，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不到二岁的孩子，她瞪着我看的眼神没有任何特意的狐媚劲。
可是，看着她妩媚至极的眼睛，我就莫名的来了一股子气。
也就在这一刻，我决定，这一辈子也不许这个孩子穿鲜艳和亮色的衣服。
她是孩子，我不能对她怎么样，不能恨她，不能虐待她，但起码我可以决定她的穿戴吧。
我说，明张影啊明张影，你一向明艳动人，妩媚亮丽。但今生，我不会让你的女儿身上有一丁点儿的亮色。
我的脸色突然严厉起来，对保姆说：“去给她换一件衣服，以后不准她穿这件衣服。”
保姆被我莫名其妙的情绪弄得无所适从，嗫嗫嚅嚅地说：“是，是……”
她惊慌失措地拉起毛小小朝房间去，走到门口，又回头问：“小米小姐，那……那给哪一套衣服她穿。”
我说：“随便，无论穿什么衣服都可以，但不能是亮色，绝对不能。”
“哦哦！”保姆点头应着，一下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脸上的表情没有刚才那么惊慌和害怕了。
她大概以为，我不准毛小小穿亮色的衣服，是因为仍在悼念亡夫吧。
“是从今往后，所有的亮色一律不准穿。鞋子、衣服、袜子、帽子，甚至发套等。总之，她全身上下不准有丁点儿的亮色。”我回转身，眼睛死死地盯着毛小小补充了一句。
保姆错愕的望着我，仿佛没有听懂一样。倒是毛小小，一副很懂事的样子，点了点头，奶声奶气的说：“我知道了，妈妈，我以后一定不会犯错，你不要生气。”
她手上还抱着我昨天给她买的一个粉色的洋娃娃。
“包括玩具。”
我又补充了一句。
嘴里说着狠狠地话，眼里却不知不觉地噙满了泪水。
我转过身去，没有让她们看到，也没有伸手去擦。忍了一会儿，硬是生生地将它们忍了回去。
等毛小小换好衣服出来时，我已经在餐桌旁坐下，开始吃早餐了。
毛小小在我对面坐下，端起属于自己的餐具，不再像之前那样瞪着可怜的眼神望着我。
总之，那一刻在我眼里，她仿佛端庄了很多。
我的心里总算是平静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