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下班回到家里,我看到客厅的沙发旁放着一张婴儿床,一个女婴躺在里面吸吮着手指兀自玩着。阿玫在厨房里忙碌着。
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阿玫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对我说道:
“你回来了。”
“嗯。”我一边应着,一边拿起包朝房间走去,经过客厅时,我没有瞟一眼那个婴儿床,甚至特意绕了一下道,有意避开它。
换好家居服从房间里出来时,阿玫正坐在沙发上给那个孩子喂奶,屋子里都是奶香味。
我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忙着自己的事,没有看她们。一会儿后,阿玫怀里的孩子喝饱了奶睡着了,她将孩子放到小床上对我说:“吃饭吧。”
说完,阿玫走进厨房端菜拿碗。
在吃饭过程中,我和阿玫都一直保持沉默,直到要放下碗筷的时候,我突然问道:“深圳有孤儿院吧?”
阿玫抬起头,错愕地望着我,最后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明天我去打听一下。”
吃完饭后,我直接进了房间没有再出来过。
晚上,孩子理所当然的是跟着阿玫一起睡觉,我听到她起来给孩子喂了几次奶,半夜的时候,孩子还狠狠地哭闹了几场,折腾了她一晚上。
当然,我也是一夜未眠,虽然我并没有照顾一下那个孩子。
接下来几天,阿玫忙得如陀螺一样,找孤儿院的事情就被搁置了下来,所以那几天白天她还是将孩子送到她的那个亲戚那里去照看,晚上抱回到我家来由她照顾。
阿玫是一个还没有结婚的大女孩,我也是一个新婚不久,从未有过孩子的人,如何能照看好一个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
更何况这个孩子,于我来说,是一个天大的耻辱,我又怎能有耐心让她在我家天天哭闹?况且几天的闹腾下来,纵然阿玫没有烦躁,但她也确实被那个孩子搞得筋疲力尽,再也支撑不住,更何况我的耐心几乎到了极限,每天用烦躁和厌恶的眼神盯着她,几乎想吞了她。
终于,那天晚上,阿玫疲惫不堪地再次安顿好了孩子后,对我说:“我是很能理解你的,不把她送到孤儿院去又能怎样?怪只怪毛小舜……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
阿玫叹息地说着,我瘪了瘪嘴,表示不在乎,其实是欲哭无泪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阿玫自己被那孩子折腾得实在受不了,也或者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她很能理解我,所以在她决定将孩子送出去后,她的办事效率出奇地高,第二天她就找到了一家孤儿院。
我本不想和阿玫同去孤儿院,但看着她嗫嗫嚅嚅的表情,实在不想为难她,毕竟她也没有任何义务和权利处理这个孩子啊。
况且,她一个未婚女孩怎么能抱着一个婴儿去孤儿院呢?别人会怎么看她?
虽然这一切不是我的错,可是我是毛小舜的合法妻子啊,唯一的遗孀,这个孩子,也算是他留给我的遗产吧?所以必须要我亲自去处理?
去孤儿院的路上,阿玫一直帮我想着将孩子送出去的理由和孩子的来源。
路边捡来的孩子?
父母双亡的亲戚家或朋友的孩子?
嗯!这个理由和来源很恰当!
我心里暗讽,毛小舜啊毛小舜,你的孩子是父母双亡的孤儿!这是对你生前风流不负责任的报应?还是对你对爱情和婚姻不忠不诚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