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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九天之凤

耳边传来几个男声的说笑之声,似乎并未看到自己。白冰鸾的眼中更是疑惑,他们难道没有听到那个飘渺虚无的女声么?

然而那说笑声只在白冰鸾的围边停留了半会儿,再去捕捉之时却只剩下了树木交错重叠之时的窸窣声。大概又是一群胆大的探险者,迎着黑夜来探寻这片土地的秘密。

她的心顿时定了不少,饶是从未遇过这般状况她亦不该如此惊慌。存了要尽快拿回丝巾的念头,她脚下的动作更是利索了起来,急急搏动的心脏却并未放缓。

鬼使神差得,她居然踩空半步,之后便是不由自主地下落。她苦笑一声,胡乱地抓住那看似粗壮的枝干。昂着头看着依然在朝她招手的丝巾,为何她竟感到那丝巾都在嘲笑了她去?

粗壮的树枝居然有了断裂的痕迹,白冰鸾心下一顿,额头虚汗横生。这地方着实是诡异,她不该只身进入的。只是此时说来早为时已晚,只听得一声枝干断裂的清脆响声,她的身子开始急剧地下落。

眼中依然飘扬的丝巾简直是一种讽刺,讽刺她终究是什么都抓不住。亲情如此,人生亦是如此。

她急剧下落的身子却久久并未着地。闭上了双眼,眼前却闪过方才的男子的模样,心中一动,她顿时啼笑皆非。

缘未至时苦求苦寻;缘将至时却又奈何搁浅。是这神明拖欠她,既安排她来这世上却又为何令她身无长物?带着清清淡淡的控诉,白冰鸾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日光撒下道道斑驳的树影,参差迷离。丛生的树木化作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挡了射入的日光,余留一片阴凉。

漆黑的洞口被岩石遮着,阻挡着日光的进入。洞口隐隐可见蔚蓝的亮光,时隐时现,似盛放的烟火一般绚丽。洞前交叠着的青绿藤草,纠缠交错地将整个洞口都隐没,却仍是抑制不住那耀眼的蓝光。

那藤草错落有致,倒似是人为多过天然。

须臾之间,洞口一火红男子悄然站立,宛若白日的鬼魅,模样却炽烈得如同极盛的火焰。一身火红衣衫带着黑发随风而动,一双黑眸亮若星辰。

耀眼的蓝光应声而停,渐渐消弭了下去。

男子并未发现异样,随手一挥,洞口的藤草突然向两边退去,只余枝节摩擦的细微声响。男子龙行虎步,黑眸却丝毫不离洞中的一处,目光流连在洞内的一处冰棱之上。

冰棱之中,一浑身冰蓝的凤凰正在沉睡。天蓝的羽翼,夹杂着淡淡的紫,遍布着冰凰全身。除了尾部带着些淡紫,其余皆是纯粹的蓝,纯净得如同禁锢着冰凰的冰棱。她的双眸紧闭着,蜷缩着安睡在冰棱之中,宛若初生的婴儿。冰凰不过是三尺大小,较之一般的凤凰还要小上不少。

火红的男子嘴间呢喃,转眼亦是热气横生,几乎要融化了这一方寸土。一火红凤凰站立在男子的位置,火红的凤尾摇摆着。缓步上前,伸长了脖子在冰棱之上拱了拱,冰棱动了动却并无他象。

火凤扑闪着翅膀,带来阵阵的热气,精确地打在冰棱之上。地面顽强生出的灌木已然有些恹恹的,卷曲着绿叶甚是苦痛,冰棱却纹丝未动。

火凤的口中喷出炽热的火焰。一片火红之间,白冰鸾只觉得灼热的疼痛,似是烈焰焚烧着自己的躯体,难道她正被火葬?但她相信火葬也不见得有她这般痛楚。每一处皮肤都似是紧贴着一块烙铁,滚烫的温度在她的肌肤之上烫出一阵阵的疼痛,钻心入骨。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疼痛似乎愈演愈烈,几乎要吞噬了她的意识。她咬着牙,心中咒骂着却没有丝毫的减轻。

灼烧的疼痛自每一条经络传至心脏,在心脏之处汇总而后放大千万倍,化作漫天的火光将她吞噬。似是地狱的冥火,是否预说着她已万劫不复?

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白冰鸾嗖得一声睁开了双眼,动了动才发觉自己居然被禁锢在一四方体中,动弹不得。

冰棱直立着,隔着模糊的冰棱,白冰鸾望见眼前一只火红的凤凰正朝自己喷着烈火。她的眼前黑了一黑,心道自己绝对不会认错。对于凤凰兴趣极大的她早已寻遍了关于凤凰的所有资料,她俨然算得上半个关于凤凰的专家。

只是就算自己同这人有仇,他也不该这般虐待自己吧!

疼痛渐渐地减轻,白冰鸾只觉那凤凰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转眼却化为了一火红男子,红衣黑发,炽若日光。

疼痛当前,白冰鸾哪里有空欣赏男子的风姿,咬着牙动了动身子,又是几阵钻心的疼痛,才发觉浑身都似是散了架似的,又如千万蝼蚁啃噬后的钻心刺骨。

抬头望见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心道是男子发现了自己。片刻之后却感觉到身上的禁锢正慢慢地消失,紧接着的是宛若新生的清泉,透凉清澈,灌入白冰鸾的心脉。

舒展着四肢,这才愕然地发觉自己竟然浑身冰蓝,铺满了冰蓝的羽毛。振翅间抖落了几根,飘荡着落在她的眼前。她的头被那冰棱卡着动弹不得,心中早已将筑这冰棱的人问候了千万遍。

来不及惊诧,她的脑海之中便闪过一清亮的女声,空灵却不渺远,“欢迎回来,我的孩子。”

与此同时,禁锢着白冰鸾的冰棱一瞬化为空中雾水,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喂——你是谁?”白冰鸾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虚无的空气,却向前一扑,踉跄了几下之后生生地扑入男子的怀中。

刺骨的灼烧感传来,她扑闪着翅膀挣扎着离开了男子的怀抱。看着男子怅然若失的模样,白冰鸾只得添上一句:“疼。”

只见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伴随着灿若日光的笑容,欢快的男声荡漾在洞穴之中,“流火,我叫流火。”

此时的流火站立着居高临下地望着白冰鸾,白冰鸾脸色一黑,该死的她为什么会成了一只凤凰!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流火蹲了下来,凑在她的身前,嬉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小东西,你呢?”

后退几步拉开同流火的距离,转眼见流火眼中一暗,她没由来地有些不忍,却又不欲多加解释。

“白冰鸾。”

“真是个好名字。”隐隐可见流火言语之间的雀跃,她却开始猜测起他的身份来,猜测起自己所处的这个地方来。

“这是哪儿?”抬起翅膀抚了抚自己的头,压境而来的巨大阴影让她一愣,蓝翅停伫于半空之中,收回也不是继续也不是,她竟有些犯了难。该死的她又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甚至她只用了区区几秒便接受了自己的处境,可这不代表她能够迅速地进入角色,至少现在的她不能。

“蓬莱仙岛,是仙家居住的场所。”流火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白冰鸾听言却皱起了眉头。望着明明还是凤凰的模样,却仍旧是低头思索的白冰鸾,流火低低地笑着。

白冰鸾白了流火一眼,半会儿却蹦出一句:“我也是神仙?”

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有仙,却不信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也能够跻身进入神仙的行列。

“不知道。”说话的时候流火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似是思索到了什么却又不愿说起的模样,白冰鸾别了别嘴却没有说破。

只是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居然生出不少的失落来。也许她的心中还是向往着能够成为一名仙人的。至少这一刻的她是那样地向往着。

脑海中再次出现了那个空灵的女声,毫不在意地对她说着这片大陆。天下分为六界,分别为神、仙、魔、妖、鬼、人六界。六界各有掌权之人,自100年前的仙魔之战之后依然度过了百年的安乐时光。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还未来得及询问,便听到脑海中的女声轻柔了起来,“欢迎回来,我的孩子。”

言语之间的温柔让她下意识地放下了戒备,思绪却在同时被那女声的主人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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