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恍惚数十春秋!
阳春三月,一处山坡溪流潺潺,亩亩薄田嫩芽初露;四遭多生翠柳杨柏,报春争先枝雀野莺。小处陋地怎敌风光美景,怡心小童却赞别番风趣。
“雪莉姐姐,快看!又一只野莺,”一孩童扯着女孩臂袖,欢快的用手点指的说:“真漂亮!雪莉姐姐,你快看!田谷都发芽了!”孩童兴致勃勃的挽住女孩臂弯,往田地里拽行。
女孩心不在焉,好像是怕打满补丁的粗布挂脏自己的服饰般,挣脱了孩童。勉强堆笑道:“哦,是真漂亮,你去玩吧!”
孩童见女孩挣脱自己;诧异之间闻言,不高兴道:“雪莉姐姐,你怎么了?这地方还是你带我来的;你最喜欢这个地方了!你还说将来嫁给我住在这是最幸福的事了~~~”
女孩闻听左右一顾,着急道:“别说了,那只是说的玩呢!”
孩童闻听,伤心的哭了起来。哭腔道:“你说话不算数!自从你知道波哥被点化成为意士你就变了,不像以前和我好了。”
女孩像是被人揭了短一样,忙制止道:“快别说了,和波哥没关系。”说完,受委屈般地蹲下,掩面而泣。
孩童本还要说些什么,见雪莉姐姐哭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一抹泪,劝道:“雪莉姐姐,别哭了。我又没欺负你,你哭什么呀?”说着,就上前往起提扶女孩。正这时,一人快步跑过来。担心道:“雪莉,怎么了,为何哭泣?”
孩童一见来者,忙往后退,站在一旁。
雪莉见来者止泣唤道:“波哥,我没事。”遂站起身来,一手迅速抹尽泪。
波哥双手搀扶起雪莉后,视没啥不妥;再看孩童,心中已明白一二。对孩童和颜悦色道:“奚儿,你不是娃娃了。你已经十三岁了,是个少年了;少年怎么能动不动就哭呢!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的。快回家吧,你娘正唤你呢!”
奚儿闻言点头应诺。看了看雪莉,一路小跑,没影了。
奚儿回家后饭毕,闷闷不乐的坐在木板床头一声不吭。一农妇进得屋内;发髻间插着一木质发簪上,两颗亮珠子来回摆晃,在一身粗布的映衬下显得甚是扎眼。就听:“奚儿,天过会儿就黑了,为什么不读读书呢?坐那发呆干什么!”
奚儿闻娘唤己,娇气道:“雪莉姐姐不跟我好了,跟波哥好了。”
妇人紧挨粒儿坐稳,顿生好笑。道:“傻孩子,你还小呢,这么着急娶媳妇呀?”
奚儿气急道:“不是的,是雪莉姐姐那时对我说要嫁给我的,现在却跟波哥好了。”
妇人闻听,又笑道:“人家跟你开玩笑呢。在说我们是佃农;雪莉如可选,肯定会选家境富裕的波·赛文的。”
奚儿较真解释道:“不是的!雪莉姐姐那时跟我说:她和波哥就不是一类人,并且讨厌波哥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她喜欢和我在一起,喜欢和同类人在一起。”
妇人见奚儿较真,不愿在谈此话题。苦口婆心道:“不管如何,波的父亲,赛文先生待为娘与你是有大恩的。自从你出生,你那个没良心的爹就莫名失踪了,丢下你我。孤儿寡母的幸得赛文先生周济,才在此扎根度日,拉扯你长大。你看这间房,还有半亩地,都是赛文先生周济的……”
奚儿不赖烦地打断道:“娘,孩儿知道了,你天天都说,别说了!还有个离散的远房亲戚,我都记住了。”
“不说了,不说了。反正你要记住,赛文家对我们是有大恩的呀!”妇人见奚儿使性,也不再唠叨,起身出去忙去做活。
盛着油脂的灯盏中,火苗窜跳闪烁着;旁边床板上一席打满补丁的破絮棉被,忽隐忽现。棉被掀动,妇人抬头探出道:“奚儿,睡觉吧,白日在读书吧,灯油快用完了。”
奚儿闻声应诺,他明白:赛文大人下个月才会送来灯油。以防万一,不得不省的点用,遂吹熄火苗,钻进在床板另一侧较新的白絮棉被内。
奚儿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想:自从波哥被点化成为意士,雪莉姐就变了,意士有什么好的?听说,意士通过修行会变的很厉害,过不了多久波哥就要远去修行,难道雪莉姐也想去修行,才和他好的吗?听娘说:“我襁褓时双目光亮,疑乃瑞象,人人都说我日后必有大福。为何成为意士的不是我,而是波哥呢……”
没几日,奴仆们把庄园收拾的张灯结彩,还聘请了马车设计师,并由农奴巧匠打造了一辆金色四轮的“二驾马车”,犹如婚礼盛况般地要欢送波·赛文,而且,欢送的还不只是庄园内的人们,就连毗邻的庄园主也托人送来了贺礼。
最后,这场欢送波·塞文的盛典,终于在所有人的祝福下顺利地结束了。同样,送别后的亲戚们,也在劝慰了赛文大人之后陆续离开,只剩下波·塞文的父亲——赛文大人,疲惫的回屋中坐下,老泪纵横。他绝没想到:他这个无比疼爱的小儿子,竟然曾是前世的一名意士;这让他悲喜交加、无所适从。如今,这孩子远去它方,何时相见已然成了一种奢望……不过,这也好!难得这孩子几世修来的根骨,岂能在这一世荒废了呢!他想:倘若真像那位师傅所言,为父也就放心了!祝孩儿你早日成就,千万……千万莫要挂念为父……呜呜~~~
赛文家出了个意士的消息不胫而走,周边各庄园、村镇间每天都当奇事来讲。奚儿同奚母同样也去吃了盛宴,送别了波哥,心里别提多难过了!还有,雪莉姐也跟了去。奚儿边想边走在去取盐巴的路上。刚至集市的大路,猛然见前方低空,黑压压的飘过来一阵阴云。奚儿心思怕要下雨,遂加快脚步。
大路两旁,数个小店摆些日杂农用。往前走,有一貌似酒馆的铺子,铺子下稀拉坐着几位佃农正谈论着什么。
“奚儿,去做什么呀?”铺子下坐着的一年稍长者问道。
奚儿闻言忙回答道:“我给我娘去取盐巴,娘出门前嘱咐我的!”
“哦,快去吧,天要下雨了!”年长者嘱咐道。
“嗯,爷爷!”奚儿刚说完,就听一年轻者说道:“奚儿,你看人家波·赛文多本事呀,连雪莉妹子都跟跑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光宗耀祖呀?”
奚儿听别人拿雪莉说事,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又平添几分气恼。一赌气,头也不回地拉着脸就跑开了。耳后传来年长者说教年轻者的声音:“别取笑人家,孤儿寡母的多可怜呀~~~”
奚儿一口气跑到盐巴铺门口,被隔壁铺的一把短刀吸引了。正看的出神,就觉阴云已至,恍惚几人由远至近飞来。定睛一看,不由毛骨悚然,失声大叫。
只见,不远处半空飞落三人。一人蓝眼,脸盘子呈暗灰色,身着蓝衣;两人白眼,满脸就像抹了把白粉似的,身着白衣。三人腮裂着嘴,獠牙外露。刚落地,周围人群惊吓之余一瞅,具是魂不附体,昏死过去;也有体壮者,拔腿就跑,但好似灌铅又步履蹒跚,两腿发软地失声道:“妈呀!我的娘!~~~”更有见多识广者,“嗷”一嗓子,边跑边大吼着:“尸妖呀!尸妖呀~~~”声音未落,又听“噗噗”两声;一红色长舌长达数丈,从吼话者后脑勺洞穿而过。血溅三尺,死尸栽倒。随后长舌抽回,缩进蓝眼珠怪物的嘴里。一阵舔绕,阴阳怪调的发出声音道:“嗯,真是好味道,难得还识得我等!嘻嘻。”
奚儿虽离算远,但也触目惊心,哆里哆嗦的慌忙跑进盐巴店内。店主见闯进者慌不择路,喝道:“小鬼,干啥的?”奚儿哆嗦半天没说出口,稳住神方道:“我是奚儿,外面有尸妖呀!”店主闻听失色道:“啊,尸妖?”赶忙行至门坎偷眼外看,同时又故作沉稳道:“哦,你就是奚儿呀……啊!妈呀!”店主然又慌道,赶紧关门上栓。满脸大汗的扭头对粒儿低语:“快,快躲起来,尸妖往过走呢!”说完,也顾不得奚儿了。把重物桌柜堵在门上,在一墙角格拉窝了起来。
奚儿见店主慌了,也赶快找了一夹角处躲了起来;距木质格状窗口不远的地方。奚儿浑身抖作一团,往前挪爬些许,点了数次,点破窗棂纸;探头露眼、惊惧好奇的偷瞄了起来。
阴云掩来,遮天蔽日。路上行人早已躲藏起来,街上关门闭户显得死一般的寂静。一股股邪风吹着地面尘土飞扬。蓝眼珠怪物边领头往前走,边有些兴奋、带着嗫喋的声音,口吐人言慢语道:“别磨蹭了,照例办事吧!”一扬手,飞出个蓝色符箓,落于地面迅燃而尽。突见,地面之土,上翻多处,爬出具是青面獠牙、面目狰狞、赤身披毛,犹如削瘦级猩猿的黑眼珠怪物尸妖。有的弯腰站立,有的四肢着地爬行,只只鼻中发出嗫喋低鸣之音闻嗅,疯狂咆哮着向四方扑爬。很快附近垒垛的屋房、店铺皆被尸妖所围;有的破窗而入,有的破门而入。有无法进入的又都被两只白眼珠的尸妖破墙而入;传出了里面躲藏人群的惊吓恐叫之声。令人奇怪的是,尸妖并没吃人,而是围追堵截,把附近人群都驱赶围在了一处。这时蓝眼珠的怪物开口问话:“你们这里应该有个修士或意士吧?”
众人遭到围堵,具是吓得胆战心惊,瘫软做团,被驱吓的围在一起。体壮者虽有意围护在年老妇孺之前,可哭泣寒颤之音也同样不绝于耳。
听怪物这般问话,众人想起了波·赛文。人多心杂,再说波早已出走多日。眼下险境哪还顾得了许多,有人喊道:“是有个意士,前段时间已经寻他师傅去了。”
“什么,走了?真是可恶,又扑空了。”蓝眼珠怪物大失所望,狠狠的说道。随后一抬手,向空中弹指一出,只听“咻”一声;含着什么信息般划空遁音而去。然后,怪物终于按捺不住兴奋地说道:“饕餮盛宴可以开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