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从口袋掏出的橙黄子弹摊在掌心,得到对面俩人惊讶的眼神后我又把子弹放回了口袋。
“你究竟是谁!”储人雄不失冷静的出声询问,声音中竟没有一丝慌张,见到手枪无效他干脆把枪又丢回了抽屉里。
为什么每个人临死之前都会问一些毫无用处的问题,这实在让我费解。抱着只杀人不罗嗦的原则,我这时候应该在他的脑门上插上我的独门飞刀,没错就是飞刀,不要怀疑,尽管科技已经如此发达但我还是喜欢这种冷门的东西。
话题拉回来,我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解决掉对方,只是想看看这个对我来说也算是有杀亲之仇的男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你不怕么?”我问。
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会这么冷静,冷静到在这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还有闲心给自己煮咖啡,没看到那个沙发上的女人已经……呃!这个女人竟然悠闲的看起了杂志!
“怕?这是我的家,我有什么好怕的。”储人雄轻蔑的一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迟则生变,我决定不再拖下去,一指宽全掌长的蝉翼刀片从我的袖口飞出,直取储人雄的脑门。
尽管颅骨是人体最坚硬的部分之一,但我这也不是普通的刀片。
如今的医术这么发达,就算是击碎了称之为“生命之源”的心脏在现代医学科技的帮助下也是可以将其救活,为了保证目标必死无疑,使其大脑死亡是最好的选择。
正在我寻思从那一条道路退出去的时候,一道银光斩在我甩出的飞刀上。
这道银光是一把打刀的残影,刀的主人站在储人雄的身前,暗红色的劲装,半遮着的面罩,一身忍者装束。
一个讨人厌且不应该出现的家伙。
“蜘蛛,好久没见了。”对方开口说道,嘶哑的声音就像是个吸烟多年的老烟枪。
尽管是老熟人,但我可没有叙旧的打算,甩出两刀之后一个翻滚,夺门而逃,顺手丢下一颗微型炸弹。
虽然有些丢脸,但作为一名暗杀者就要有一名暗杀者的觉悟,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脸面什么的还是留给死人吧。
跳出门后我直奔来时就已经计划好的路线,穿过之前巡逻哨兵看守的走道只用了两秒,这样的速度已经让身体到了一直极限,终于在身后爆炸声传来之前扑进了楼梯,炸弹炸毁了墙角险些把木楼梯震断,但冲击波也让我倒栽葱似得滚到了楼下。
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惊慌而逃?你看见曾经被自己亲手割下来脑袋的人站在你面前和你打招呼你能不慌张么!
况且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我甚至可以发誓在我丢出飞刀之前房间只有三个人……三个活人。
只是瞬间,也许是在我眨眼睛的功夫,他就已经站在了那里,并且还斩飞了我丢出的飞刀。
这种超出常理的事物就如同黑暗给人的恐惧,对于未知的恐惧。
今晚算是彻底颠覆了我前三十多年的世界观了,先是不知是人是鬼的小女孩,现在又来了一个死人复活的把戏。
身后传来嘶哑的怒吼声,前面是一连串整齐的跑动,我通过精美的浮雕琉璃窗望过去,是一队手持武器的保安,
我可不想等后面那东西追上我,借着灰尘的掩护,只用了几次翻滚便解决了前面全副武装的六人小队。
捡起保安的蝎式冲锋枪,竟然是特殊型号的,市面上应该没有出售,难道是他们自己生产的?开拓者公司的胆子也太大了,虽然华夏在2028年解除的禁枪令,准许拥有持枪证的公民持有非自动类手枪,但这么明目张胆的制造枪械和装备也太胆大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应该赶紧逃才对。
有脚步声!!
连忙朝着身后烟雾中射出一连串子弹,虽然我擅长的是飞刀,但不代表我对于枪械就不精通,通过脚步声判断对方位置还是很简单的。
“铛铛铛铛……”
讨人厌的家伙从烟雾中走出,子弹全部被他用手中的打刀斩飞到一旁。
他这一手再次震惊到我了,虽然我可以躲子弹,事前准备好刀斩子弹也没有问题,但那只是相对于小口径的手枪,还从没听说过有人连冲锋枪的子弹都能斩。
“老熟人这么久没见你就这么急着走么?蜘蛛。”
“蝮蛇。”我低声吐出了两个字。
“很久没见你了,过的怎么样?”蝮蛇晃了晃手中的刀刃,就像老朋友一样聊起了家常。
“嗯,很久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好一边应付着回应,一边寻思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真可惜……我现在还能感觉到脖子疼着呢,不对?我现在已经体会不到那种感觉了。”
尽管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但我还是礼貌性的保持着微笑。
“你变老了,蜘蛛,动作迟钝了许多。”
“呵呵,你倒是一点没变。”我瞥了一眼身后的窗户,通过玻璃后面的器具摆设我判断厨房应该就在那附近。
“这还得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他们也不会找上我,只不过付出了一点点小小的代价,换来的却是永生和力量。”蝮蛇用那灰白的竖眸直勾勾的看了过来。
永生?这家伙是疯了么!——也许是我疯了吧,我明明已经亲手斩了这个背叛者的脑袋带回组织,为什么他又活了过来。
克隆人?我不得不向这方面去猜测,但当我看到他脖子上那一圈缝合的痕迹后这个猜测被推翻了。
生化人么?还是某种科学怪人的实验产物。
什么时候科学已经发展到连死人都能复活的地步了吗?
他口中的“他们”又是谁?开拓者公司的人么?这样的公司怎么会和组织接触。
“我想我得走了,叙旧就留到下次吧。”
“呵呵呵,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幽默,不过一只瘸了腿的蜘蛛,你觉得它还能逃得掉么。”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左腿。
“逃不逃的掉不试试怎么知道,到是你,竟然也有给别人做看门狗的一天。”
刀影一闪,随后“铛——”的一声被弹开,但我手中的匕首也被这股力量弹飞,刺进了墙壁的油画上。
“有教养的吾辈从不说这个词,蜘蛛。”
“当然,我只是赞叹你找到了一个好主人。”
蝮蛇用他的刀尖在墙壁上画了一个圆:“说实话,我真的不想杀你,但万事总有轮回,宇宙规则便是如此,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当我从冥界重返人间,你注定死在我的刀下——这也许就是你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