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陶雨诗的“真情流露”,天鼎只能是装傻充愣,转移话题道:“雨诗,今日这事,委实透着蹊跷,这些人显然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处理眼下的事情才是紧要,至于其他,则不急于一时,姑且放在一边,择日再谈不迟。”
陶雨诗一边哭着,一边用那幽怨的目光盯着天鼎,但她本就聪慧过人,自然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今日这事,若是再继续下去,怕是会让天鼎反感,陶雨诗既然对天鼎有所图谋,自然不会自掘坟墓,当下便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看着天鼎,一切尽在不言中。
天鼎也不敢再正视陶雨诗的目光,只能垂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脚尖,以此来缓解尴尬的情绪。
好在慕容仙此时插了一句,让这尴尬的气氛得以缓解少许。
“李氏兄弟二人迟迟没有归来,若非有鬼,便是遭遇了不测。我看便依天公子所言,好好计较一番才是。”
天鼎闻言,当即便看向慕容仙,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的,赶忙道:“慕容姑娘所言极是,这李氏兄弟二人似乎一直都居心叵测,今日之事,或许便与他二人有关也不一定。”
慕容仙笑颜回道:“雨诗与我心中自有计较,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个中缘由我也不便与你细说,还望公子莫怪。”
天鼎并非无理取闹之人,他原本也是出于一番好意而已,既然慕容仙与陶雨诗有所准备,天鼎便也放心了,当下便点头道:“是在下多虑了。”
慕容仙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接着却不再理会天鼎,似是刻意避开目光,看向一边的山道,在那里,朦胧中数道人影悉悉索索的走来,不急不缓,似是十分悠然。
营地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该处汇集过去。刚刚经历了夜袭,每个人的神经都高度紧张,尤其是除天鼎与秘武之外那仅存的两名护卫,更是有些惶恐的盯着山路,唯恐从那山上下来的,会是又一支实力强大的袭击队伍。
不过很快,那两名护卫便松了口气,只因来人的面相已经明朗,却是出去觅食的李胜小队回来了。
“这回来的倒真是及时。”天鼎微眯着双眼,似是自语般道。
在他身边,陶雨诗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神色中仍透着一抹伤悲,也不知是因为天鼎没有接受她而沮丧,还是为那死去的几名护卫而感伤。
不过,至少在归来的李胜等人来看,陶雨诗流露出的伤悲,无疑是属于后者。
当李胜小队的人察觉到营地中发生过的变故时,基本都流露出意外之色,只有那么一两人神色不太自然,却也没有多言。
李胜似是毫不知情,在听了陶雨诗等人对夜袭之事的叙述后,先是一阵唏嘘感叹,接着又一个劲的劝慰陶雨诗,让她节哀,莫要因此而忧郁过度,伤了身子。
陶雨诗适时的落下泪来,将她对死去护卫的感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很快,李利小队也尽数归来,当他们看到营地之中的尸体时,也似乎都很是意外,但明眼人都能够看出,在小队之中,有那么两三人的表现,明显不太自然。
既然护卫尽数归来,陶雨诗干脆便将处理后事的任务交给李氏兄弟的两支小队,毕竟天鼎所在小队刚刚经历一场劫难,此时正需要时间平复心情,哪还有心思去处理其他事情。
待得一切处理妥当,众人方才开始进食,只是大多数人都似乎没什么胃口,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李氏兄弟,不过他们没有胃口的原因,却不一定与其他人相同了。
天鼎一直都偷偷的观察着李氏兄弟的神色,若单从李利的面色来看,倒是难以发现异常,可李胜明显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偶然之间,还会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这一晚,由于天鼎所在小队损失不小,因此便免去了守夜的任务。
于是,这一个晚上营地中所有人的人身安全,全权交给了李氏兄弟二人。
陶雨诗这个大胆的决定,就连李氏兄弟都感到难以置信。光看李胜那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就可以看出他究竟有多么的吃惊了。
事实证明,陶雨诗的这个决定并没有什么错,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营地中都再没有发生什么事端,虽然由于昨夜的事情睡不安稳,但终归是得到了修养,精神头还是较足的。
很快,一行人便再次踏上旅途,昨夜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对这支队伍造成什么影响,仍旧是秘武小队在前,李氏兄弟则负责左右与后方的安全。
谁知,众人刚刚踏上山路不久,一道红色身影却突然拦在山路中间。
这身影来的突兀,天鼎等遭遇过夜袭的人却是没什么异常反应,倒是李氏兄弟二人,面色大变,看向那红色身影的目光中隐隐透着一丝惊惧。
这红色身影正是秘儿,此时她却并非孤身前来,在她的手中,正提着一个瑟瑟发抖的黑衣人,看那黑衣人的装扮,与昨晚夜袭之人怕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天鼎自马上跃下,走到秘儿身前,指了指秘儿手中的黑衣人,疑惑道:“这是?”
秘儿对天鼎躬了躬身,道:“他和另外几人在暗中跟着你们,其他人都被我解决了,留了这唯一的活口,也许能问出些事情也说不定。”
说着,秘儿将手一松,那黑衣人已经摔在地上,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却是迟迟不愿抬起头来,像是要就这样装死下去。
秘儿见状,目光一厉,狠狠一脚踩在那黑衣人的小腿上,顿时只听一声脆响,那黑衣人的小腿竟是被踩了个扁。
黑衣人的惨叫被掩盖在泥土之中,只传出一声闷哼,他挣扎着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人群,却是突然双目一亮,目光中透出浓浓的希冀之色。
天鼎顺着黑衣人的目光看去,便见马车侧方的李利一副焦虑不安的模样,眼神中时而闪过一道狠厉之色,似是在做着一个残忍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