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龙时代,一只迅捷龙在茂密丛林中寻找食物,却被空中一只翼手龙扑倒在地,低头用细长的嘴啄食腹部的肉,一只巨大的霸王龙从后面突袭,一口咬死了翼龙,将他还在胡乱扇动的翅膀也吞了下去,一只哺乳动物在旁边的洞里看着霸王龙离去,将这个星球的法则记在心里——
弱肉强食!
所以即便身为食物圈顶端的人类,也被DNA内的欲望所驱使,千百年来,刀光剑影,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在争夺这千古以来的荣光,究竟谁,才是这星球上的——地上最强?
来吧,无论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给我们证明看看,你就是这个地上最强的物种!
远在华夏国的一个南部高山上,朝阳刚起,一条矫健的身影在山路上疾驰,与寻常不同的是,他的双手平举着两个木桶,口子木盖密封,令人惊奇的是,无论山路如何陡峭,无论疾驰如何迅猛,这个男人手上平举的木桶都不曾抖动半分,何等的臂力和平衡力!
不一会儿,这个男人就到了卧龙山山腰的“青松观”门口,他并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后一脚踩在外围墙上,二米半高的围墙蹭地就一脚越过,落地后迅速沉腰,一个大鹏展翅恨天低的架势卸去下落的冲劲,手中木桶纹风不动。
到了这里,这个男人全身就放松下来了,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家,从小长大的地方。
他走到院子里的石桌前,把两个木桶放下,打开其中一个的盖子,拿出一碗豆浆,四个包子和一根油条,然后向里边叫了起来:“老不死的,来吃早饭的。”
一个穿着稀松道袍,身材瘦长,养着长山羊胡子,双眼细长的老道士打着哈欠走了出来,问道:“****的混小子,功夫没长进,嘴倒是越来越臭了。”
这个老道士就是青松观的主人,自号青松道人,自1960年搬到这里来后就不走了,平时给乡亲们做做红白事换点酒钱,而这个年轻人,就是他唯一的孙子,张小木,自号旬阳真人,乡亲们看他这么年轻,都叫他小木,经常让他感到没面子,以后也就没提过这个称号。
张小木骄傲地说:“什么叫没长进,老子这次跑山路只用了一个小时,给,松阳县老李家的豆浆油条和烧饼!”
这松阳县可跟青松观可少说也有20多公里,张小木竟然在一个小时内跑完一个来回。要知道马拉松全程也就42。195公里,世界一流运动员的成绩一般在2小时20分左右,折算一下,这张小木的速度已然是世界级,更别说他还是平举两个木桶,跑的山路。
青松道人笑了笑,接过大饼油条,蹲在屋檐下咬了起来,抬起头说了一句:“还老子,我是你大爷,这速度只能说还凑合,比我年轻时候差远了。”
张小木笑了一下,爷孙两老不正经很多年,玩笑也开惯了,转身走到旁边偏房门口的水缸前准备洗澡了。
脱去外衣,张小木露出一身健壮的腱子肉,其中胸口有一点红丝,那是几天前他去打地下拳赛被对手唯一击中的地方。
对手的反手拳很强,而且出拳时利用肩膀带有旋转力,可惜他的对手是张小木,张小木硬吃这一拳,也只好奇这个拳头的是不是像他看到的那么厉害,可惜的是,这样的拳头也只能让张小木健硕的胸肌有点红肿而已。
随后张小木一拳放倒了那个拳手,巨大的实力差距令他感到无趣。
弱者淘汰,强者生存,格斗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张小木走近水桶边,用葫芦瓢将水高高举起,倒了下来,一瓢水下去,一身臭汗随着水冲了下去,爽!
张小木靠在水缸前,正要勺第二瓢水,突然背后一凉,巨大的杀意让他后颈汗毛竖起。
“喝!”他大叫一声跳上水桶,空中一个漂亮转身,两脚站在水桶边缘,压低重心,打量后背来者!全神戒备,仿佛一只受了惊吓后跃跃欲试的黑豹!
你的面前是一个壮实的大汉,脸色阴沉,古铜色的肤色,一米九的身高,国字脸,穿着与他体格不相称的西装,一脸铁青,满身杀气扑面而来,宛如阿修罗在世,就算是从小习武的张小木,也雄踞在水桶之上咽下一口口水——真是个好对手!
两雄对立,气氛徒然升温,不需要说为什么,习武之人动手永远都有一个理由——我和他,到底谁更强一点?
张小木猛地从水桶上扑了过去,如同黑豹下山。而黑面男子以逸待劳,扎起马步一个直拳冲了出去,这一拳雷霆万钧,力冲山河,一拳击中即可分出胜负。
半空中的张小木扭动腰肢,凭借强劲的腰腹力量硬生生的在半空中让过半寸以躲过这记重拳,并在快失去平衡时伸出右手,将那个松树一样粗壮的手臂夹在腋下,用自己近200斤的体重压制他手臂的动作,同时以之为发力点,双脚横踢黑面男子胸膛。
黑面男子挺直胸膛硬受了这一横踢,张小木感觉两腿如同踢在了岩石之上,“喝!”黑面男子大喝一声,脸上青筋爆绽,右手猛的上抬,张小木一惊,这个男人竟然单手将1米89身高200斤体重的自己举了起来,何等的神力!
“哈!”黑面男子将自己的右手连带张小木狠狠地砸向地面,“操!”张小木在快速的动作中,连反应时间也没有,只来得及放开双手,被重重地砸到了地上,不过在砸到在上的时候他急速放松全身肌肉,等到完全受力撞到地面上,猛然绷紧背部肌肉,使得他整个人立马向弹簧一样跳了起来,正好跳在旧力用竭,新力未生的黑面男子前面,立马还以一个空中的直踢,重重地踢在男子脸上,这一脚之重,连黑面男子也后退了一步。
张小木也借力在空中退了一步,两雄重整架,张小木鼻子流血,那是他被整个人摔向地面时受的伤,虽然及时卸力,但脑袋还是有些蜂鸣声,背部也开始有些发麻的感觉。黑面男子也是鼻子流血,张小木弹到空中的那一脚,踢中他的鼻子,他的鼻血倒灌鼻腔,疼痛感在他鼻腔蔓延,不过,这只是他漫长的习武之路中,最微不可言的伤罢了。
妈的,现在需要点时间恢复背上的伤,张小木打定主意,攥紧拳头向黑面男子攻去,越是需要时间,就越是要攻击,虚张声势绝对好过一味防守。
张小木尽量放低重心,贴近地面滑向黑面男子,黑面男子也压低重心,准备正面迎敌。
就在两拳快要交际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吼“住手!”,出声的正是这道观的主人——青松道人!
张小木在疾驰中听到这声大吼,硬生生地向右改变的方向,但冲击太大,干脆一手支地,来了一个潇洒的单手空翻着地,卸去冲劲。
饶是如此,武术最忌讳半途改变发力,张小木单手支腰满脸抱怨地转过身来:“我的大爷,你怎么突然吼这一嗓子,不怕你唯一的孙子折断了老腰,你老张家绝后啊?”
“哼!”青松道人从鼻腔里挤出这个音调,“老张家的传人如果这么容易就折断了老腰,那还不如死了算了。来,见过你二叔!”说着他指了指那个黑面男子。
啊,原来这个偷袭自己的黑面男子原来是自己二叔啊,还是死鬼爷爷的二儿子,怪不得不怕损了他老张家的唯一独苗苗,张小木胡思乱想着嘴里含糊不清地打着招呼:“嗯嗯,二叔好!”
黑面男子也笑了,“你就是小木吧,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我见过你,现在也长这么大了,刚才我只是试试你的功夫,别往心里去。”
张小木听到这话眼瞳深处突然迸发出杀气,那种压抑已久,深层的杀气,源自于无法原谅的恨,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试试我的功夫,不要紧,如果你怀着某人一样的企图,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刚说完,青木道人一个拐杖就打到了小木头上,“有你这么和二叔说话的吗,快去做你的老师去吧!”
这一下势大力沉,再加上山上上好的实心木材制作的拐杖,把小木打得抱头往外跑,“老头子你谋杀亲孙,我报警去了。”
青木道人看着小木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把小木的二叔也是他的二儿子张廷远带入了丹房。
丹房中,木屋内,一面风动,三面木静,茶香四溢,一老一壮,两两席坐。
茶,喝了许久,话,还未说过。
张廷远开口:“父亲……”
青木道人拒绝:“喝茶!”
张廷远放下茶杯,“父亲,我等不了了,我需要小木!”
青木道人双手捧茶,“是需要他和父亲去生死相搏吧。”
张廷远低下了头,“是的,这本该是我的责任!”
青木道人低头喝茶:“我不会支持你!”
张廷远面如死灰。
青木道人抬头看人:“我也不会阻止你!”
张廷远面露希望。
青木道人继续喝茶:“小木已经长大,一切由得他自己做主,喝完这茶,你就走吧,你我虽为父子,却已经选择了不同道路……”
相坐两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