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市的夜色是一张奢侈的油画,灯火仿佛明珠,镶嵌在皇冠,璀璨华丽。
一间小酒吧内,赵玄望着桌上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白天在一家小公司里当文案策划,晚上还要在这里唱歌,很是辛苦,但现在,这一切都值得了,赵玄露出了微笑……
“玄哥,该您了。”一个年轻歌手走下台,来到赵玄面前。
“小张,帮我个忙,再唱两首。”赵玄笑道。
小张看到了桌上的盒子,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睛一亮,“玄哥,您不会是要?”
赵玄笑着点头。
“那行!”小张心领神会的笑了。
过了几分钟,一辆“别摸我”停在了酒吧门口,车门打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下车,对开车的男人说了一句话后,走进了酒吧。
看到女人进来,赵玄立刻收起桌上的盒子,起身招手,“小惠,这里!”然后,对台上的小张使了个眼色。
小张立刻不唱了,酒吧里的客人都很诧异,只见小张本来弹琴的手握住了麦克风:“现在,我该退场了,因为下一个歌手,将会带来很精彩的表演。”
赵玄朝坐下的女朋友笑了笑,走上台,坐在高脚凳上,对着麦克风说:“今天这首歌,我要唱给一个人听,她很喜欢这首歌,也是因为她,我才学会了弹吉他,学会了唱歌,转眼间,十年过去了,可我唱起这首歌的时候,还像第一次遇见她……”
掌声响起了,客人们仿佛也看出了苗头,纷纷起哄。
赵玄示意台下安静,深情的看了陈小惠一眼,拨动了吉他的弦子,“让我轻轻的吻着你的脸,擦干你伤心的眼泪,让你知道在孤单的时候还有一个我,陪着你……”
赵玄唱完了,眼中早已泛红,“这首歌,叫《不再让你孤单》,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赵玄放下吉他,走了过去,拿出那个盒子,在陈小惠面前打开,里面是一把崭新的钥匙,钥匙前端,挂着一枚钻戒。
赵玄单膝跪下了,“小惠,嫁……”
“我们分手吧。”
赵玄愣在原地。
一切安静了,本来准备欢呼的人们目瞪口呆。
……
夜已深,街边花园。
长椅上,一把钥匙在眼前晃。
原来,最傻的那个,就是我啊。
赵玄笑了,路灯昏黄的光落在钥匙上,折射进了瞳孔。
记得那间出租房的小阳台上,我们望着繁华的夜景,我对你说,这万家灯火里,总有一天,也会有我们的故事。
那时你哭了,我发誓我一定会做到,但现在,不需要了。
慢慢的,眼眶红了,钥匙掉在地上,拿起一瓶酒,猛地灌进嘴里。
辛辣入喉,却没有醉意。
我已经很努力了,已经很努力了……
眼泪流了下来,无声无息。
那个宝马车里的男人,就是陈小惠公司的老板,快五十了,还离过婚,可他有钱,可以给陈小惠富足奢侈的生活。
我拼了命,才挣到一套小房子。
心里真的很痛,痛的都不能呼吸了。
看到你上了他的车,我只能心痛的微笑,因为你的选择是对的,你有权力去追逐你想要的生活。
我也该满足了,至少曾拥有过你的青春。
祝你幸福……
一口一口的喝酒,过了一会,又灌了一瓶下去,双眼朦胧起来,这时好像一个人过来了,坐在自己身边。
谁啊,这是?赵玄有点高了,不耐烦的转过头,却瞪大了眼睛,道士?大晚上的还有人玩角色扮演?
“这位小兄,能分老道一瓶酒喝么?”老道士胡子邋遢的,一双三角眼滴溜溜转,目光就离不开酒瓶子。
赵玄看到老道士的模样,递了一瓶二锅头过去,老道士大喜,拧开盖子一口就喝光了。
我日,你这是多久没喝酒了啊?赵玄看到老道士恬不知耻的又拿起一瓶,心想你还挺自觉,也懒得管他,自顾自喝了起来。
很快几瓶二锅头光了,老道士抹去胡子上的酒沫子,站起身,换上了一副仙风道骨的姿态,“小兄实乃善人,老道云游四方,今日路过此地,忽闻酒香,故而孟浪了些,还请原谅则个。”
你真当自己是道士了啊,赵玄感觉有点好笑,酒精的麻醉下,人也飘了,“道长言过了,本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时,手机响了,赵玄滑动接听键,“喂。”
对方沉默了一下,“你还好吗?”
赵玄笑了,“挺好,你呢?”
“我也挺好的,希望你找到你自己的幸福。”陈小惠在电话那头说。
“你也是,不准不幸福。”赵玄笑得很开心,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哭了?”陈小惠在电话那头问。
“没有。”赵玄抹了抹眼角,“你知道我是个乐观的人,平时神经兮兮的,我这是为你高兴。”
电话那头安静了,只能听见呼吸声。
“对不起,我不年轻了。两年前他就开始追求我,我……”陈小惠在电话里说。
“别说了,我懂的。”赵玄打断了她,“你开心就好。”
陈小惠又不说话了,赵玄静静的拿着手机,过了一会,手机里传来了抽泣的声音。
“别哭,别耽误自己的幸福,让爱笑着结束。”赵玄的视线模糊了。
陈小惠在电话里嗯了一声,却哭的更厉害。
“再见,记得每天都要笑,你哭的样子不好看。”不等陈小惠回话,便挂了手机。
抬起头,用力眨了眨眼睛。
那老道在一旁静静看着赵玄,过了一会,从怀里摸出一个古朴的瓷瓶,对赵玄道:“老道这里有些丹药,不知小兄难处几何,可解否?”
赵玄靠在椅背上,望着夜空,一分钟后才说:“我知道你想骗我钱,酒你也喝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老道士望着赵玄的神色,抚摸着下巴稀疏的胡须,“小兄可有悔恨之事?”
赵玄笑了,“我说道长,你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我刚失恋,后悔的事多了,你也管不过来,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老道士微微颔首,手上一动,一粒黑不拉几的圆滚滚的丹药便出现在掌心。
“这是啥?”赵玄有点吃惊。
老道士把丹药递到了眼前,“此乃后悔药,世间仅此一颗,如在午时三刻之前服下,小兄难处可解,不过世事无常,时空一道诸多玄妙,如有偏差,也是老道无能为力,小兄好自为之。”说罢,老道士飘然远去。
这是后悔药?赵玄愣愣的看着手中那坨黑乎乎的玩意,突然,猛地起身,大吼起来。
酒劲彻底上来了,一切在脑中都失去了正常,癫狂的笑了几声,一口将那坨黑乎乎的丹药吞了。
真他妈难吃啊,这什么后悔药。
赵玄眼前一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