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谷阳固执的老爷子
春宵一刻值千金，一番行云布雨之后，房间中安静了下来，昏黄的灯光显得美好而温馨。
你到底找的什么工作给我说说好不好？陈阳还是小看了杨薇的好奇心，或者是女人的好奇心。但是陈阳还是守口如瓶，并没有说，这事离成功还有十万八千里啊，再说，陈阳现在顶多算是一个给胖子打工的，说了也没有什么用，不如不说。
杨薇躺在陈阳的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和爱的人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是幸福的，但是两人都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道理，现在这个年纪正是两人奋力拼搏的时候，为的只是今后美好的生活。
一夜在温馨与浪漫中过去，第二天陈阳陪着杨薇逛了很多地方，杨薇逛得不亦乐乎，陈阳却惨了，作为男朋友，那就是一个拎包的，付钱的，逛完一个商场之后陈阳已经看不到人影了，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陈阳低声哀求道：亲爱的，我们先回去吧，休息下，晚上再继续好不好？
换来的却是杨薇愤怒的眼神，一看这，陈阳立刻闭嘴，这时陈阳听见前面杨薇狠狠的道：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哼…。。
陈阳大呼冤枉，分明是你欺负我好不好，我怎么欺负你了？
杨薇转身脸色羞红的瞪了陈阳一眼，陈阳看见这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讨好的屁颠屁颠跟着道：老婆昨晚辛苦了，我今天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你还说。杨薇羞道。
事实证明女人在逛和吃上面是有着绝对的天赋，一天下来陈阳上个月剩下的工资已经只剩下几个铜板了，一条小吃街，两人逛了两个小时，从东头吃到西头。等回到宾馆的时候，陈阳已经累得趴下了。杨薇却开心的整理着买的小东西。
再幸福温馨的日子也有结束的时候，分别如期来临，陈阳也要正式的踏上自己的“出差”之旅了。依依不舍的分别，眼中含着泪水，心想相拥，现实分离。这就是现实。
和胖子打了声招呼，带上胖子给的前期费用，陈阳正式踏上自己的学艺之旅。
NY市谷阳县是陈阳的老家，一个中型县城，人口有百来万的样子。谷阳三面环山，只有东边却是平坦一片，南阳本就是南方城市，地处山区，多山不奇怪，但是在谷阳能有这样一个小平原却是很难的。可惜，每年的雨量不够，降水不足，不能将这平原发展成农田，不然谷阳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谷阳还是陈阳记忆中的老样子，从上大学之后，陈阳就很少回来。那句话很写实：自从那年踏上火车，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有些悲凉与伤感，但是却是不争是事实。为了求学，为了事业，多少不正是饱尝思乡之苦努力着呢？
在客车站下了车，陈阳使劲的呼吸了一口，这是家乡的味道，清新自然，看着那些熟悉的街道，陈阳居然生出一股近乡情怯之感。
现在是九月，谷阳大街上的桂花已经彻底开了，走到哪里都能问道怡人的芬芳，陈阳很奇怪，在外面读书很少看到有城市向南阳，谷阳这样大街小巷的栽种的桂花，走在大街上，陈阳有一种乳燕归巢的感觉。
穿过街道，陈阳来到南阳一中对面一家小餐馆，这家餐馆一家开了很多年了，至少陈阳读初中的时候就在这里了，算算到现在至少也是十年了，装饰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翻新了一下，走进店里，还是老样子，几张桌子随意的摆着，上面放满了各类调料和大蒜。说话也怪，很多人吃谷阳牛肉粉的时候总是喜欢加大蒜，这一口是陈阳一直想不通的。
刚走进屋，陈阳就听到一阵吵闹声，现在是下午，店里客人并不多。只听一道苍老的声音骂道：你这小兔崽子，整体好吃懒做，炖个肉你都能给我炖糊了，看我不打死你。咳咳…
爷爷，你没事吧。这是一个青年的声音。
滚，有多远滚多远。老人的声音很大，感觉像是要把这小餐馆直接给震塌。
迎面跑出来一个青年，大约二十的样子，一脸的惊慌，从后厨跑出来一眼就看见了陈阳，喜道：陈阳哥，你怎么来了？放假了？
小康怎么又惹老爷子了？陈阳笑道。
叫做小康的青年不好意思的道：哪有，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只糊了点底又没有全糊，还可以用的。
在和谁说话呢？还不快滚？后厨又传来震天的咆哮。
小康脖子一缩，显然是怕极了里面的老人。还是冲后厨喊道：陈阳哥哥来了。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后厨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然后一个围着蓝色围裙的老人走了出。老人七十上下，脸上已经布满了沟壑，还有一些老年斑，头发也已经花白，剪得很短。老人很矮，只有不到一米六五，加上年纪大了，身形还有些佝偻，显得更矮了。脸上的怒气未消，看起来很严肃。
老人看见陈阳之后淡淡的道：先坐着，我给你弄碗粉去。
陈阳连忙答应。
不一会，一晚热腾腾的牛肉粉就出现在陈阳的面前。陈阳笑了笑闻了一下，夸赞道：老爷子的手艺不减当年啊。
老人没好气的骂道：当年个屁，快吃。
陈阳赶紧吃了一口，立刻一股浓香将嘴巴占满，喝了一口汤，麻辣的味道瞬间刺激陈阳的味蕾，神经跳动，舌头也跟着跳动，陈阳呼出一口气赞道：好吃，还是老爷子的手艺棒，让人难以忘怀啊。
老爷子姓杜，不仅手艺好，还是一个英雄，是朝鲜战场退伍的老兵，不过腿受过伤，虽然经过治疗现在不影响行走，但是还是能看出一点。杜老爷子笑骂道：吃你的，吃饭还那么多话。
陈阳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道：老爷子，你这牛肉做得这么好，有什么秘诀啊。别人家的牛肉一夹就散了，您的这却这么筋道。
陈阳只是这么一问，他知道老爷子是肯定不会说的，果然老爷子只是笑笑却没有说话。
等陈阳将一碗粉吃下，喝掉最后一口汤之后，已经是满头大汗，倒不是热的，店里有风扇，没有这么热，是辣的麻的。杜老爷子做牛肉在谷阳可是一绝，有三种口味，清汤，红烧，和黄焖。
陈阳吃的就是黄焖的。说来也怪，在外面读书的时候陈阳也吃过牛肉粉，但是总是没有家乡的味道，并且那些粉真的都不叫粉，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谷阳的牛肉粉，不仅是肉好吃，粉也是很特别，是绝对纯正的米饭，而且是手工制作。
吃完粉，陈阳要给钱，杜老爷子却将碗收了就要赶陈阳走，嘴里骂道：钱个屁，赶紧滚，天都快黑了，等你到家，都看不到路了。陈阳家在大口袋村，杜老爷子也是知道的，离县城还有十来公里的路，所以担心陈阳太晚回家出事。
陈阳知道老爷子不要钱，索性收起来然后道：老爷子，这次我来不是要回家的，我是来找您的。
杜老爷子一愣，浓眉一挑然后道：找我做啥子？黔江靠近川府，两地的方言也相似。
陈阳道：老爷子也知道，我今年大学已经毕业了，但是我没有去找工作，我想自己创业。
年轻人就应该去闯闯，创业是好事？但是这和你来找我有什么关系？杜老爷子不解的道。
陈阳扶着老爷子坐下然后道：是这样的，我和同学一起想开一家不一样的牛肉粉店，当然不是只买牛肉粉，我们主要是买牛肉。但是呢，我们没有手艺啊，这不，找您来了。
老爷子眼睛一亮：说起来，你是看上了我的手艺？
陈阳连忙道：老爷子不愧是曾经是抗战英雄，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别个我戴高帽。老爷子一听说起抗战的事情，眉宇间也是露出一股傲气，上过兵人才知道，上过战场是一种什么样的荣耀，特别是他们这种抗战老兵。
想要学手艺，可以，拜我为师，想请我没门。杜老爷子铿锵有力的拒绝。
谁知陈阳一喜道：我这次专程回来向您学艺的啊。
杜老爷子楞了一下。你？
陈阳点点头道：是我。
不行。杜老爷子直接站起来摆摆手。
陈阳慌了。为什么，刚才您不是说拜师可以的吗？
杜老爷子道：其他人，可以。但是你不行。
为什么？
杜老爷子看着陈阳道：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想创业也是好事。但是你爸妈供养你这么多年，你不好好地奋斗挣钱孝顺他们，却把时间浪费在我这街头手艺上，你这是不孝，我绝对不会做你的帮凶。
帮凶？没这么严重吧。陈阳也是无奈，本来听到拜师可以的时候，心里已经放心了，谁知道老爷子又来这么一出。简直是固执到没朋友。
老爷子，这您就想岔了，您这手艺可以说是文化遗产啊，我为的是要将它发扬广大，并且凭着这门手艺一定能赚大钱，到时候孝敬我爸妈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说这话的时候，陈阳心里也是发虚啊，谁知道这能不能成功啊，算了，管他的，先忽悠把手艺学到再说。
老爷子再次把自己的牛脾气发挥到了极致，摆摆手道：你什么都别说，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要是让你爸知道了，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还文化遗产，你是要咒我死吗？
陈阳额头都冒汗了，老爷子，你先消消气，我没有这意思，绝对没有，我发誓。
这时一道甜美稚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姨说，随便发誓的男人都是骗子，大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