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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抉择

因果循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凭凡人之力想要颠覆秩序无疑是痴人说梦,没有人可打破这种我命由天的千古之恒,这就是凡人口中的命运。

直到如今,辰天一如往日般,没有一点出现灵根的迹象。

这所谓的灵根是人与生俱来之物,亦或者称之为灵物,此物大多数会隐藏在身体的某个部位,或者是潜伏在血脉或者筋络当中。

如辰天这般身无灵根的人比比皆是,但这并不代表他此生就无法修行,除了先天灵根外,还有极少部分人会在受到剧烈的刺激或者惊人的机遇后生出灵根,这种本不属于自身的灵根被称为伪灵根。

顾名思义,这种灵根要比自身所具备的灵根失了先机,开启的灵窍也相对弱上很多,当然,自身具备灵根之人开启的灵窍也是良莠不齐,这并不是衡量一个强者的关键,但却是一个修炼者必须具备的基础。

只要心志坚定,道心如铁,哪怕是伪灵根也能开出强大的灵窍,虽说与那些先天灵根相比还存在着明显的劣势,先天不足导致的缺陷,也会在日后的修行中体现出来。

但是,这并不代表伪灵根就比先天灵根弱,那些至强者,也有部分是身怀伪灵根之人。

灵根还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情况,那就是获得稀有灵珍,吃下后会生出无瑕灵根,故而完美开启灵窍,没有任何缺陷。

这样的修士会比具备先天灵根的修士开启灵窍之后还要强大很多,但是想要获得这种能够使无灵根之人生出灵根的稀世奇珍,可谓是大海捞针,难如上青天。

除非有天大的造化,要不然无人可以获得,那样的灵物都早已通灵,想要捕捉几乎是不可能,除非修为极其高深之人,才有可能得到。

灵根,是一个修士走上修炼之路的根本,若是没有灵根,则无法修炼,若是没有际遇,这一生注定是凡人,这就是灵根的重要性。

辰宇位于首位,目光中带着一丝哀愁,抬起头,望着并排而坐的六位天门长老,这六人本是他父亲身边的战将,与血屠宗一战后,剩下来的六位战功卓著的老将,忠心耿耿的留在他的身旁,为他打理门中大小事务。

天门七十二位地煞长老仅仅剩下四位,而三十六位天罡长老只剩下两位,这六人可谓是如今天门的最强底蕴。

“六位长老,想必诸位也知道,我天门现在看似无比辉煌,在这万重山脉排名仅次于落月宫,但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们与落月宫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要不是当年与血屠宗打出的赫赫威名震慑各大门派,恐怕我天门如今也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那新晋的三绝殿鬼王宗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们的野心大家也看在眼里,只需要一个契机,或者一个缘由,哪怕是无中生有,他们也会对我们出手。到那时,我天门又会迎来千百年来无法逾越的劫难,三十年前的那场大战,我们付出了太多,也牺牲了太多,天门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因为我们输不起……”

辰宇从座椅上站起,神情落寞,似想起了三十年前那场惊天之战。

那一战,整个天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老门主战死,天门死伤无数,引得八方风起云涌,各大门派皆有心从中分的一杯羹,却无人做这出头鸟,在这望风而动的局面中,一等就是三十多年。

凭借着辰宇的聪明才智,再加上他的苦心经营,不知不觉的让天门再次站在了万重山脉的顶峰,而那些心怀鬼胎的门派也都偃旗息鼓,他们无人能想到,凭借辰宇一人,会让元气大伤的天门如烈日般崛起,势不可挡。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窥私天门的门派虽不敢肆无忌惮,却也在暗中施压,想要在天门的身上得到一些利益,但碍于害怕辰家的底蕴,无人敢贸然出手,辰宇知道,一旦让各大门派找到出手的借口,必定会联合起来,向天门进行声讨,到那时,如果不退让,就只能死战到底,这并不是辰天想要见到的局面,如今天门看似辉煌,却暗流汹涌,危机四伏。

“门主,我们老哥几个誓死效忠天门,老门主去了,只剩下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苟延残喘活到今天,见证了我天门的大起大落。

若那些宵小之辈敢动我天门半寸土地,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他们染指我们守护了一辈子的信仰,那块战功碑上有我祖辈的荣耀,还有我……大哥与族人门的鲜血,谁敢玷污,老夫必杀之!!!”

辰宇身前左手边的一位独臂老者神色激愤,涨红了苍老的面容,眼中恨意滔天,唯一的臂膀紧握为拳,发出“咔咔”的声音。

此人是天门的三长老,也是余下二位天罡长老中的一位,当年与血屠宗一战,他的亲大哥在他的眼前被人砍下头颅,身子被血兽啃食,他拼了命的去击杀当时与他禅斗的血屠宗长老,以一条手臂的代价斩杀了那人,他近乎疯狂的冲向他大哥的头颅,却被不远处的血屠宗强者联手击成重伤,而他大哥的头颅却也没能抢回。

每当想到这件事,三长老的心就会如撕裂般疼痛,三十年已过,这份痛楚被他深深的埋在心底,他把一切的痛苦都转化为重建天门的动力,他此生就是为天门而活。

“是啊,门主,我老十三是粗人一个,我这辈子就认一个理,敢动我天门的人,老子活吞了他!!!”

说话的是天门的十三长老,此人身体健硕,脸上剽悍之意溢于言表,再说话的瞬间,身上灵气爆发而出,竟然连虚空都凝固了,可见其修为的强悍。

“十三,都是古稀之年了,怎么还如年轻人般,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像什么样子!我们都老了,心气不足了,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天门处在一个过渡期,这是最为关键的时刻,踏过这个槛,我天门岂能不兴旺,正所谓稳中求胜,再过个百八十年,我天门按照如今的发展速度,压落月宫一头,成为这万重山脉第一门也是轻而易举,到那时,还有谁敢与我们作对?!!”

十三长老身边的六长老出言呵斥,他的双鬓斑白,目中浑浊无光,却透露着睿智之芒,他心怀天门,善于思考,很多复杂的事情辰宇都会让他着手去办,他是天门不可或缺的智者。

“诸位长老,我知道,大家对天门都是忠心耿耿,这些年来都任劳任怨,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发展大计,而在我的心中同样如此,可是,我辰宇一生只育有一子,而他……身无灵根,无法修行,我怕在我归天之后,天门再无人能继续传承下去,我今天把大家召集在这里,就是为了日后天门能更好的发展,我想与大家商量一下选立门主继承人的事……”

辰宇带着深深的愧疚看向自己的妻儿,他并不是不疼爱辰天,相反,他可以为辰天做任何事情,只是,天门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为了让天门发扬光大,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重新选定新的继承人,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艰难抉择。

“我……是何等的没用,没有灵根,不能修炼,甚至连继承人的身份都得让出去,辰天啊辰天,你真的不配当天门门主的儿子……”

听到辰宇的话,被母亲抱在怀中的脑中“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回头想想,心中苦笑,父亲要真的把天门叫到他的手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门一步步走向衰败,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认同父亲的选择,只是心中有太多的苦涩,整整七年了,他哪怕是在梦中都幻想着自己具备了灵根,开出了灵窍,每每想起这件事,他的心中只有无奈……

这样小的孩童经历了太多的嘲讽与白眼,要不是有一个门主儿子的身份,怕是早就被派遣出山门了,哪里还能留在主峰。

“门主!!!此事……”

三长老最先开口,他膝下无子,早就把乖巧懂事的辰天当成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看待了,虽然辰天无法修炼,但是他并不认为辰天就不能接任门主之位,有他们几个老家伙的鼎力相助,天门照样能蒸蒸日上,在万重山脉独霸一方。

“三长老,此事我意已决,无需再劝,就让天儿做一个凡人,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难道,这样不好么,我这一生背负了太多的责任与荣誉,压得我喘不过气,如果能选择,我多希望可以将一切都放下,可是,一旦肩负起天门的荣光,就再也无法重来。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诸位只要说出自己心中的人选便可!”

辰宇的态度很是强硬,他怕在这一刻自己的心软下来,他知道,辰天那里对于天门的感情不会比自己少,在无形的熏陶与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中,他早已以天门为荣。

辰宇取消了他的继承人身份,就等于让他放弃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执念与无上的荣誉,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造成了无法形容的阴霾。

只是因为,他是天门之主,一切为了天门,他的祖辈,为天门而终;他的父亲为天门而亡;而他,也不惜为天门而死。

这就是辰家人,那个不可磨灭的姓氏。

“天儿……,不要怪爹狠心,希望你会理解我……”

辰宇的眼中带着泪光,他微微低头,不去看身旁的母子,但这一起却被他的妻子看在眼里,她的心中泛起了无尽的自责,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要是以往,区区一个没有灵根的小事,何尝会如此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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