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如果你觉得我不懂,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来做吧。”我实在对他客气不起来,这种连一点皮毛都不懂的人,就穿着个道士服招摇撞骗,出了事脚底的油比谁都抹的多。如果今天不是有老头子指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这时候一股奇怪的阴风突然刮起,假道士吓得退了一步。我却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不过真实的是我也被吓了一跳。但是为了保持我的威信,我还是装作毫不在乎。虽然是在秋天,但是今天天气晴朗,可能假道士因此认为今天适合下葬。
这股风慢慢变大了起来,吹得四周哗哗作响,留下来的大老爷们儿们都感觉到了一丝诡异,渐渐骚动了起来,胆小的几个悄悄朝着后面退了几步,做好情况不对随时跑的准备。
“不要让人跑了,人多阳火足,邪气就弱。”老头子似乎猜到了这边的情况,在耳机里提醒我。
我心里也一阵毛骨悚然,不过这时候我可不敢露出来,我要是露出来说不定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做一哄散,那到时候我就是孤军作战了。
“黑公鸡找来了没?”老头子在那边问。我嗯了一声。“你用刀割开黑公鸡的脖子,把血淋一些在黄纸上,然后就可以点香火了。”
我一个读书人,哪里杀过鸡,便叫那个假道士来。一开始他不肯,我灵机一动,故作高深的说:“这件事因你而起,如果你不肯,那么果也会在你身上应验,至于会发生什么后果,我就不知道了。”
假道士一缩脖子,连连说我做我做。
当鸡血淋在在纸上的时候,还真是诡异,风忽然就小了一些。假道士立马觉得我是个高人,恭恭敬敬的请示我下一步怎么做。
“点火。”我用一种上位者的语气,面无表情的说。忽然想起来昨天老头子就是用这种语气对我说的,当时我还很不爽,没想到转眼就学会了,我的心里不禁对自己有一些鄙视。
“大师,怎么还是点不燃啊。”假道士蹲下去用手挡着风,点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点燃。
“你看看是不是被鸡血泼湿了?”电话那头的老头子听到了他的话。
我一看,果然他点了半天原来是黄纸被鸡血淋湿了个透,刚才都太紧张了,莫说他,就是我也忘了这么个简单的常识。“纸都被淋湿了,怎么点的燃。”
我从他手上接过火机,蹲下去点另一边,很轻松就点燃了,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声,我连忙拿过香火,点上后插在了地上。
“可以走了。”经过老头子的同意,我朝着大伙儿喊了一句。出殡队伍终于跨过了火盆。
“接下来说简单其实很简单,只要不发生意外,这件事基本就算完成了。”老头子说。
“放心吧,我不会让意外发生的。”我信誓旦旦的保证,经过刚才的事,特别是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变的恭敬了,我竟然觉得这种感觉真好,我心中的豪气与信心也冲了出来。
“别人是不是很崇拜你?”老头子忽然在那边笑了笑。“这种感觉很爽吧。”
我没有回答,忽然警觉起来,从刚才的事情来看,似乎一点危险都没有,莫非老头子是故意让我来做的。目的就是让我爱上这种掌控整个场面的感觉?不过,说起来我身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老头子如此费力,天下那么大,我不会自大到认为,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能被老头子看上。可能他想收我为徒,也就是看在二伯的面子上吧。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一路到了墓地,都没再发生任何诡异的事情。
队伍将棺木放了下来时,意外却发生了,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只黑猫扑到了棺木上,对着众人嗷嗷直叫。
“别让猫靠近棺材。”老头子在电话那头似乎很激动,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我一个急冲过去,一拳将黑猫打的一声惨叫摔了出去,黑猫凄厉的惨叫声,让我们的心里毛骨悚然起来。一个抬棺的人见了,冲着黑猫追了过去,试图将它吓走。
又一声猫的惨叫声,黑猫被摔出了很远,然后跑进树林消失不见了。
“下葬的时候,如果让猫靠近,是不吉利的。”那个抬棺的人朝着大伙说了一句。我记得他是邻村的,只知道姓刘,不知道名字。
“发生什么事了?”老头子问。
“刚才那只猫跳上棺材了,不过被我赶跑了。”我说。
老人在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唉,下葬吧。我马上赶过来一趟。”
“直接下葬了吗?”我问。
“嗯。现在没用了。”
“您过来赶得及吗?”我问。
“应该没那么快。下完葬后,你吩咐别人不要再过那里去。”老头子用凝重的语气说。
“好。”
挂掉电话。我忽然有些沮丧,本来做的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出意外了呢?下完葬,我吩咐了乡亲们,垂头丧气的回到了二伯家。
婶婶在上午就醒了过来,不过还是躺在床上不说话,也不吃东西。下午的时候,亲戚们好说歹说,她才吃了几口米粥。我点了支烟,走到了院子外,那些过来参加葬礼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亲戚。
有几个远房亲戚问我怎么懂这些东西,我撒了个谎说以前二伯教的。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过了一会儿,堂哥走到了我身边,也点上一支烟。
“待会儿晚上有个真正的大师要过来。”我没有告诉他二伯的下葬其实并不顺利,只是表面上看着顺利罢了。
“哦?”堂哥明显很感兴趣。“是你的师父吗?”
“不是。”我摇了摇头。“其实我刚才就是照着他的指示一步步做的。”
“我知道爸爸以前会这些东西,不过他从来没有正式告诉过我。”堂哥深吸了口气,眼睛忽然有些发红。“以前我还挺埋怨他,没想到这行这么凶险,他是真的为了我好。”
大概在晚上六点的时候,老头子就来了。司机小陈一身黑衣墨镜,紧跟在他的身后。昨天我没怎么注意,这时候我才看出他衣服下隆起的肌肉,原来他不仅是司机,还是个保镖。
我从小锻炼,身子比一般人都健壮得多,上学时打架在学校里数一数二,我自认为能干翻两三个普通人,但是在此时在小陈的面前,我感觉到了深深的压力。我想如果和他交手,我肯定走不了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