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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行尸之现(新版)

其实报丧人的说错了,格桑老太太是中午去世的,她的家在村子最偏远的地方,一生没有亲人,平时还有一些疯疯癫癫的,也很少人和她打交道,当她年老时,许多事也不能做了,村子里的人轮流给她送饭。

晚上是绕西家送饭,当绕西打开门的时候,发现格桑老太太已经去世了,他马上跑到措央家来找扎西堪布。

通常在卫藏,藏人去世后,遗体便叠成婴儿在母体子宫内蜷曲的样子,再用白色氆氇或者白布裹上,并用土坯做垫,放在屋内的一角。在停尸三五天中,需请寺里的法师从早到晚念经,超度死者的灵魂。念经作法的法师戴着有骷髅头饰的马头形帽,面罩黑纱,为的是不让灵魂看见活人的眼睛。

超度经的主要内容大意是:灵魂呵你走吧,在路上你可能遇见些什么什么,但不必害怕,那是些什么什么……最后,祈祷灵魂升天。死者的亲戚朋友都要前来家中吊唁。来时带一壶酒、一条哈达、一点酥油和一把柱香,有的还带一个纸包,包内有钱,包上写有“慰问”二字。哈达是献给死者的,其他钱物是赞助死者家庭。

人死以后,在死人家门口得挂一个红色陶罐,罐口用白羊毛或白哈达围上。罐子放有三荤:血、肉、脂,三素,乳、酪、酥的糌粑火烟,并每天加进一些。罐里的东西是飨祈死者的。

人死后,家人一律不梳头、不洗脸,取下一切装饰,不说笑、不唱歌、不跳舞。四邻也同哀:不办喜事,不歌舞娱乐。这样做,是为了让死者灵魂安安静静上天堂。

经高僧占卜出丧时间,大约停尸三五天后便为吉日,举行出殡仪式,当然也有时间更短的。

出殡时先从尸体处到家门口用白糌粑划一条线,然后由死者后代沿着白线把尸体背到门口,以尽孝心。到门口后,便由专门操葬职业的“热甲巴”用床单或大口袋把尸体背走。

当死者被背起时,后面有一个与死者同龄的人,一手拿扫把,一手拿破方篓,把糌粑白线扫掉,并把扫起的糌粑及扫把、垫尸体的土坯,统统放进方篓里,紧跟在背尸人后面,走到十字路口时,扔在路口当中,表示把鬼魂送走。

这天清晨,亲朋好友都到死者家中为死者送行。送行的人每人手中都拿着柱香,一直送到十字路口。家人参加丧葬仪式,但不到天葬台去,而由一两个好友前往天葬台监督。尸体被背出门之后,背尸人和送葬者均不得回头看,操天葬者及送葬人在天葬以后两天中,也不能到死者家中。

而在雅鲁藏布江等江河附近,有水葬习俗。尤其是在夏日江河水涨季节,认为水葬不亚于天葬。天葬是将尸体喂秃鹫,而水葬则是喂鱼,效果是一样的,均可以得到超度。于是人们用羊毛绳将死者遗体束成弓形,再拴坠石头,投入河中。或用白布裹尸,整尸投入江中。也有地方会将将尸体运到选定的水域后,用斧按关节从上到下肢解,砍一块抛一块,最后连砍斧、尸袋及四周血土一并投入河中。那些乞丐及鳏、寡、孤、独等经济地位低下的人死后会使用这种葬法。

村子离最近的寺庙太远了,刚好扎西堪布到了这里,村民们没有理由舍近救远,一向热心肠的藏民们对这种帮忙从来都是见怪不怪的。

“袁诺,我们也去看看。”肖凡有点小兴奋地说道。

“我的天呐,人家去世了,你去凑什么热闹啊?你又不是没有见过丧礼。”我对肖凡这种爱好表示不理解。

“因为这和我们老家一样啊,你想想每一次回到老家,周围全是坟,地里有坟,房子后面,前面都有坟,在老家感觉活人和死人住在一起一样,所有的好地方都被死人给占了,这里不一样啦,从到了藏区,你看见过一座坟没有?这里应该是水葬拿去喂鱼了呢。”肖凡道:“得看看啊,不然会留下遗憾的。”

死肖胖子,你丫这么一说,以后我再去河里钓鱼会有阴影的,我以后吃河里的鱼也会阴影的。

出门后,我发现和肖凡一样的好奇心的不止一个,村子里许多都向格桑老太太家走去,我之前听说在藏地人死了以后还会将双手相交放于胸前,然后将双腿弯曲放于腹部,就像在子宫里的婴儿造型一样,然后再用白布缠好,想想都挺怪异的。

格桑老太太的家在村子南边,那房子不大,只有六十平方左右,墙体呈白色,墙体上方漆着白色和黑色的边,但因为年久,许多地方都掉色了。那门很低矮,人进去都需要弯腰才行。

我看到许多人手中拿着白色有哈达,我看到措央在门口站着,他和另一个村民接过大家手中的哈达和油灯后转身进入房间,很快又在门口接过哈达。

措央大叔的儿子尼玛在我旁边,便问道:“尼玛,你阿爸拉在做什么?”

尼玛看着我说道:“人往生后,便要将家中凡是带铁的器具等物用白布裹着,不然后死去的人便会留念生前,不愿意离开。而且还在尸体的另一间房子点上百多盏酥油灯。”

我点了点头,转身对肖凡道:“我们先回去吧。”

肖凡觉得应该没有什么看头,便跟着我向外走去。

“袁诺。”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转过头后看到扎西堪布向我招了招手,我走到他身边后,他拉着我到了一边人少的地方说道:“你马上到我房间将我的那个小箱子拿过来,然后送过来后,到天亮都不许出门,无论听什么声音了不要打开窗门,快去,我先进去了。”

虽然觉得扎西堪布的话怪怪的,我也没有想那么多,飞快地跑回措央大叔家里,找到箱子后马上向外面跑去。

“袁诺,刚刚我听到措央大叔和扎西堪布说道让大家回家,晚上不要开窗,不要出门,是不是有事要发生?”肖凡说道。

“不会的,也许大家到点该睡觉了,他们只是好意提醒大家而已。”我边走边说道。

“袁诺坚波,出事啦。”尼玛看到我后说道。

“什么事?”我问道。

“扎西堪布说格桑阿内的枯崩好像有变化,你要小心点。”尼玛。

都怪我那时的藏语不好,不知道阿内是阿姨的意思,枯崩是尸体的意思,如果我能听到尼玛的话后,估计打死我都不会当时点了点头直接冲向格桑老太太的家里,最起码准备点什么或带点什么,但要带点什么呢?当时还真没有想那么多,最起码带一个火把和汽油也行,电影里不是经常将尸变后的尸体给烧了么?

当我和肖凡到了格桑老太太家门口时,房子外面再也没有人了,我还感慨了一下,这些村民走的速度还真快,只听到房间里只扎西堪布在念经的声音,我想了想要不要敲下门或者喊扎西堪布出来拿箱子,但是想了想打断人家念经不好吧,万一灵魂刚要升天时,被我打扰了,那罪过太大了,再说了,不就是一个死人么,扎西堪布都不怕,我还怕个啥。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扎西堪布说他没有修行佛法,那他现在念的经又是什么经,万一死者的灵魂听不明白那就麻烦了,一场好意就会变成坏意了,不过,应该没有什么事吧。

想到这儿,我就进门了,一进门就闻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有馊味,有臭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气味混合在一起,闻到这种气味后,我尽量忍住了想要呕吐的感觉。

房间里密密麻麻放了许多酥油灯,空气中的温度很高,气味怪怪的,许多东西也都包上了白色的哈达,看到这样的情景,让人感到不由一阵心悸。我看到扎西堪布盘坐在那里对着床在诵经,我往床上看过去的时候,不由一愣,不是说人死后要用白布裹了么?怎么格桑老太太的尸体上还是穿着她生前的衣服?

这时扎西堪布的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猛然间,他一下子停止了念经。

“快过来帮忙,缠住她。”扎西堪布转过头对我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到的脸的时候,感觉他的双眼瞪得像牛一样大,而且表情十分怪异,后来我想起时,我才知道那表情有一个专业名词:怒目金刚。

本来有点怕怕的我,听到他的声音,想都没有想的都跑了过去。

扎西堪布将长约三十公分,头上有个三个金刚头形的伏魔杵交给我后说道:“你手持着伏魔杵,口里念:唵嘛呢叭咪吽。我要将缠着她。”

我就那样没头没脑被塞个沉甸甸的伏魔杵,下意识地抬头看到在床上的格桑老太太时,我一下子蒙了,眼前的事实超出了我的常识,一般来说人死了以后最多的全身僵硬,有的和睡着没有区别。

见过藏装的人都知道,许多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穿着深色的衣服,腰间围着花花绿绿的像围布的一块邦典(邦典即围裙的意思),身上也会有许多五颜六色的饰物,一直以来我觉得挺好看的,但是这一次我却有一种恐怖之感油然而生,眼前的这具下午才去世的尸体却浑身发胀,面部乌黑,两只眼睛不知道是因为尸体发胀的原因还是,她的双眼真瞪得有牛眼那么大,而且双瞳变成一团漆黑,更让人心悸的是,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恶臭,我居然有一种感觉她随时要跳起来。

在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两个名词:尸变!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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