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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诊治

江小飞一口气就跑上了山顶。刚穿过竹林,就见到两道身影矗立在屋前的空地上。其中一人衣着素雅,身形曲线玲珑,正是姑姑江云素。另一人衣衫褴褛,身形佝偻,头顶上乱糟糟的银发,就像是鸟窝。

两人听到江小飞的动静齐齐转过了身子。

江云素嗔怪的瞪了一眼江小飞,道:“你呀,就是不省心。伤势才好,就胡乱跑。”

这时,江小飞也看清了她身边老者的样子。只看外形就像个乞丐,衣服皱巴巴脏兮兮的,褶皱的脸上不苟言笑,不过一对眸子却深邃如渊海,偶尔一闪而没的精光,预示着他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

难道这人就是姑姑口中的鬼幽圣医?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快过来见过鬼幽前辈。”正想着了,江云素就叫他过来见礼。

“鬼幽前辈好!”江小飞老老实实的过去,以这个世界的礼节恭恭敬敬的向老者行了一礼。

“嗯、。”鬼幽圣医淡淡应了一声,像是从鼻腔中发出的声音。

江小飞也不在意,第一眼见到鬼幽圣医,他就猜测对方是个孤僻古怪的小老头子。

江小飞将嘴凑到江云素耳际,轻声快速耳语了几句,将刚刚在水潭边的遭遇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

一旁的鬼幽圣医双耳微动,眉目微挑。

江云素听完后,先是看了一眼旁边的鬼幽圣医,见对方神色不变,才道:“你看到的是鬼幽前辈的孙子木清晨。那白蛇是他的宠物,并不伤人。你误会了。”

江小飞略显尴尬,幸亏自己是小声对姑姑说的。如果冒冒失失的就大叫大嚷,把这个老人得罪了,那么身上灭魂针的麻烦还怎么求人家。殊不知刚刚他对江云素耳语的话,鬼幽圣医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只不过没有出声揭穿罢了。

正自庆幸时,只见木清晨迈着欢快的步子从竹林内走了出来。不过并没看到缠在他身上的那条小白蛇,不知被他藏到了哪里。

江小飞笑呵呵的看过去,只希望以自己无比灿烂的笑容,化解刚刚的误会。

木清晨分别与自己的爷爷和江云素打了一声招呼,待看向江小飞时,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就别过头去了。

鬼幽圣医看到自己的孙子时,不苟言笑的脸上才露出淡淡的笑意。

江小飞大感尴尬,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旁的江云素道:“鬼幽前辈,您看小飞体内的灭魂针、、?”

鬼幽圣医淡淡看了一眼江小飞,旋即道:“随我来吧。”说完后就朝着自己的木屋走去。

江小飞看了一眼江云素,发现她正示意自己跟上去。木清晨已经早他一步随老人进屋了。

江小飞刚跨进鬼幽圣医居住的木屋,就闻到了浓烈的药味。他忍不住狠狠打了几声喷嚏,刚抬头就见到木清晨正用戏谑的眼神盯着自己。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脸上笑容阳光灿烂。

木清晨看得脸上一呆,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冷冰冰的不再看他。

“将外套脱了,到床上躺着。”鬼幽圣医道。

江小飞心知对方要为自己诊治了,忙老老实实的脱去外衣到床上安静的躺着。

“清晨,你将他身上所有的穴道用银针封住,我要看看灭魂针在他体内什么位置。”鬼幽圣医又道。

“是,爷爷。”很快木清晨就找到一盒银针走了过来。

江小飞看着木清晨似笑非笑的神色,隐隐感觉有些不对,但一时又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

木清晨来到床前,从盒内抽出三寸长的银针,先在药液里浸了一下,然后瞬间就插在了胸前的一处穴道上。

动作如行云流水,快的令人看不清轨迹。

江小飞痛得‘嘶’了一声,只见木清晨的笑意转浓。他瞬间恍然,原来这小正太存了报复自己的小心思,难怪会笑的别有深意了。

看着面前白皙柔嫩的小脸蛋,江小飞萌生出想要狠狠捏一下的冲动,好以牙还牙。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眼前自己如同砧板上的一块肉,如果真把对方惹毛了,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木清晨脸上微红,但手中动作流畅,毫不脱离带水。看的江小飞眼花缭乱。

很快江小飞身上就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从最初的阵阵疼痛,到最后江小飞直接麻木了,只感觉银针插上身体的一刻,如同被蚂蚁咬了一口,传来麻麻痒痒的感觉。

木清晨下完最后一根银针后,轻吁一口气,只见他光洁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见刚刚的一番下针,耗费了他很大的精力。

鬼幽圣医不知何时悄然来到了床前。他伸出枯瘦的手掌,平贴在江小飞额头,瞬间涌出一股柔和的力量,探入江小飞体内。

下一刻,江小飞就痛的龇牙咧嘴,但仍强忍着没有吭出一声。他感觉从鬼幽圣医手上传来的那股力量,如同利刃一般,在脑海中撕裂出一道口子,强行钻了进来,令他一阵晕眩。

“放轻松,不要抵抗。不然疼痛会更加剧烈。”鬼幽圣医肃然道。

木清晨一旁看的脸容微动,似是不忍。

江小飞缓缓放松身体,但剑眉仍是紧蹙。随着那股力量在体内流窜,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传来灼热针扎的痛楚。

木清晨看了看自己的爷爷,薄唇微动,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鬼幽圣医缓缓闭目,似是感应着江小飞体内的变化。只见他脸色愈来愈凝重,一对花白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

不知何时,江云素也来到了这间屋子,一脸关切的看着江小飞。

时间逐分逐秒的过去,屋内静谧得落针可闻,只隐隐传来几人轻缓不一的呼吸声。

大滴的汗珠不断从江小飞体表渗出,他脸色苍白,双眉紧紧拧在一起,强自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许久后,鬼幽圣医终于拿开了那只干枯的手。江云素和木清晨均有如释重负的感觉,都轻吁口气。而江小飞眉头逐渐舒展,气息变得舒缓下来,很快就沉沉昏睡了过去。

“鬼幽前辈,小飞怎么样?”江云素迫不及待的问道。

木清晨也竖耳聆听,露出关切的表情。

鬼幽圣医在房中来回渡了几步,思忖片刻后才道:“他原本应该死了才对,却不知为何还活着。因为灭魂针早已侵入过他的泥丸宫内,却不知他的神魂为何还完好无损。现在灭魂针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中,恐怕即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江云素踉跄后退,脸色瞬间苍白。既然连鬼幽圣医都说没办法治好了,也就等于宣判了他的死刑。江云素眼中雾气氤氲,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过洁白的脸颊。这苦命的孩子,老天为什么会如此残忍,让他家破人亡还不够,还要剥夺他青春稚嫩的生命。一想到下落不明的大哥,她的内心更是撕割般的难受。

一旁的木清晨似是想到了自己凄苦的命运,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他还能活多久?”江云素嘴唇轻颤问道。

“哎、、”

鬼幽圣医轻叹一声,快速扫了一眼江小飞,不苟言笑的脸上首次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说道:“短则两三月,长则三五年。”

“爷爷,难道就没其它法子吗?”木清晨忍不住问道。

江云素也抬起泪眼,满脸期待的看过去。这也是她一直想问的话。

鬼幽圣医慈和的目光先是看了一眼木清晨,眸中露出怜爱之意。旋即转头向江云素道:“其实他和清晨的情况一样,所有外界的力量,包括药石之力都无法改变他们体内的状况,唯有靠他们自己将来变得强大后,也许会有根治的可能。”

江云素像是徒见曙光,激动道:“你是说、、。”

鬼幽圣医微微点头,又说道:“只要他的神魂足够强大,那么体内的灭魂针就奈何不了他。”

有总是比没有强!现在既然还有一线生机,不管如何都是要尝试的。

房间内原本悲戚的气氛,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人心中燃起的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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