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路上边跑边给阿妍打电话,她原本还在跟郝茗欣吃饭,接到阿江的电话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
体育馆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不出十分钟我就赶到了。只见阿江从旅馆里飞快向我跑来,我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有妖气!”说完他来了个突然袭击,拳头带风朝我脑袋挥来。
“你有病啊!”我怒火中烧,虽然及时偏头躲过了,但却着实吓了一跳。
他也不说话,伸手抓住我两边肩膀,额头一低就要往我鼻子上撞。我哪能让他得逞,曲腿狠狠顶在他小腹上,他被迫倒退两步,我破口大骂:“好你个反骨仔,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这时一道闪光灯从我们身上闪过,原来周围不知何时围上来几个路人,他们都举着手机在拍照。
有这看热闹的闲心不会上来帮忙制住这个打人的疯子啊!我气得热血上涌,朝他们大喊:“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打架啊!”
那几个人讪笑着散开,仍远远地拿手机对着我们。
阿江把我拉进附近的小巷,里面黑灯瞎火的这才杜绝了别人探究的视线。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被他推挤在墙上,这一下撞得可不轻,我后脑勺跟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咚’一声脆响。
眼前直冒金星,我感觉到阿江的手摸进我后领,当即火力全开握拳砸上他嘴角。他被我打得偏过头去,低喝:“别动!”
一只毛绒绒的东西从我后领钻出来,蹦跶着就想逃走。阿江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它尾巴,接着用力甩了几圈,小东西似乎被甩晕了,垂首闭目不再动弹。
“这是啥?”我懵了,它是什么时候钻进我衣领里的?
“狐狸。”阿江变戏法似地摸出一根绳子,给它弄了个五花大绑。
“给我。”我从他手里把小狐狸夺过来,伸手就要扒开它后腿。
最近跟我纠缠不清的狐狸精就只有这一个,而且它忽男忽女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其实我也不想做这种龌龊的事,请一定要相信我本质是一个非常纯洁的人!
谁知我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它就‘嗷嗷’叫了起来,差点从我手里挣脱。我开口让阿江帮忙按住它,还真不信了,今天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阿江可能是不忍心看我对它暴力镇压,把它拎了过去:“能化形的动物可男可女,它们的人身是可以随意塑造的。”
原来如此。
小狐狸一到他手里又开始挺尸了,让人怀疑它刚才是不是清醒过。
我又问:“早上它凶猛得很,这会儿乖成鹌鹑了,这正常吗?”
阿江摸了摸它的毛发,得出结论:“渡劫失败,修为停顿,大限将至。”
“正好,红烧了它!”早上逼得我那么狼狈,心中的火气正没处发泄呢。
小狐狸耳朵一竖,挪动身体就想逃走。
“来。”阿江拿出竹简,金光一闪狐狸就被收了进去。
“随身空间?”我惊讶了。
“是封印,它这种情况放任不管很危险。”
这点我同意,还顺便把男神那边的危机也解除了,就对阿江说道:“别再放它出来了,我舅舅对动物毛发过敏。”
“听说你们在这里打架?”阿妍匆匆跑来。
“来得正好,给我把他往死里打!”我指着阿江开始秋后算账。
有妖怪你不能直说啊,搞什么突然袭击!
“外叔公出事了。”阿江把竹简一收,及时阻止了即将到来的暴力事件。
话说外叔公从张家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吃过晚饭就开始上吐下泻,本来他就瘦得只剩皮包骨了,这一下更是去了半条老命。
“水土不服?”我看到外叔公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就急着要把他送去医院。
他摇摇头:“不用,是降头。”
舅舅当时就炸了:“三张真的会这种邪术?”
“本来只是江湖传闻,现在看来却是真的。我已经很小心连茶水都没喝一口,结果还是中招了。”外叔公已经十分虚弱,强撑着说道。“他们听信了阮家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误认为我们身上有藏宝图,这样做是想逼我们拿出来交换。”
降头术是源自东南亚国家的法术,主要为满足民众个人的贪婪与私欲的手段。大致可分为术降(或称灵降)和药降(或称蛊降),下降又分有害与无害两种,无害的降头术仅用于薄惩而已,这类的降头术对人体并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顶多上吐下泻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而有害这类的降头术,通常会对受降之人造成某种程度的伤害,甚至送掉性命,属于不折不扣的邪术。
外叔公中的降头术应该是无害的那种,但如果不把所谓的‘藏宝图’交出来,难保他们不会再施展有害类的降头术。
千里之外取敌人性命于无形,真是比修真者还牛掰!
“我们哪来的藏宝图,现在该怎么办?”阿妍也是头大。
“硬碰硬!”外叔公脸上带着阴狠。“三张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
我们都没有异议,可还没等我们商量出个结果,外叔公又开始上吐下泄,折腾了好一会,最终体力不支沉沉睡去。
我取出他腋下的温度计:“低烧。事不宜迟,我们要尽快行动。”
阿妍烦躁道:“别管什么计划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上了再说!”
我们四个人里没一个是当军师的料,听到这话都起身要走,我拉住舅舅说道:“外叔公需要人照顾,你留下来吧。”
“你们三个小孩压不住事,还得让我来。”
我们俩争执不下,阿江冷不丁说了一句:“三张的别墅里养了很多猫。”
也许是想起了自己的过敏症,舅舅不再坚持,而是拿出色子:“好久没开张了,让我沈半仙来算一卦!”
我看他又念念有词地抛出色子,连忙在半空中把它截下:“这次就算了,难道算出来大凶我们就不去吗?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已的,先有了结果反而让我们不能全力以赴。”
谁知舅舅听了这话如遭雷殛,愣在当场。
我慌了手脚,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我刚才阻止他只不过是不想让他说出任何不吉利的话而已。我们这次有场硬仗要打,就算我自己不在意,也要顾忌阿江他们的想法。
“让我静静。”舅舅颓然坐倒在沙发里,挥手赶人。
旅馆门口停了辆加长型林肯,司机看到我们三人出来连忙小跑过来开门,看样子是久候我们多时。本来还想趁着夜色偷偷潜进三张的别墅,现在看来人家早就摆了鸿门宴在等我们。
大家沉默着上车,奔向茫茫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