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后,杨天紧皱的眉头松了下来,但眼神很是疑惑,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有什么不同,又扫视一下自己身体,发现的确没什么变化。
杨天叹息摇了摇头,仿佛不愿再想了,因为想不起来。
看样子他好像并不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情,准确来说,身为事情主人公的他,竟然不知道刚刚那场狂风暴雨。
摇摇头,杨天再次进入修炼状态,几个呼吸间杨天便皱起了眉头,因为这次和之前好像不太一样……
虽然灵气也是没钻进去他体内,但他清楚的感觉到,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但又不知何处不一样。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他身旁的灵气从无色,变成了黑色。
经几次发力后,杨天依旧没有把丝毫灵气吸取进去,也没有发现自己的灵气已有所不同。反而没有灵气的他,经过如此多次的消耗,体力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体力越来越弱。
满头大汗的杨天缓缓站了起来,深呼吸了一下,走到了湖边柳树旁。
深绿的杨柳树上的枝叶在空中轻轻飘荡,柳枝有气无力的低垂着,风一吹,柳枝便探进水中。
在柳树旁站着一个少年,少年手轻抚着树干,眼神看向灵湖。
一树一人,树已老,人还年轻。
因为柳叶垂下的遮掩,看不清少年的表情是怎样的,但不知为何,在老树旁少年的背影有点老寂,伴随柳枝的拂过过少年的脸颊,看起来尽是不甘与悲伤。
柳树旁的少年自然是杨天,只见他叹了口气,尽是悲哀道:“我是不想就这样离开,我还没爬起来,但你叫我能如何?”
“我若今天如果不能站起来,那么以后我很有可能一直跪着,但我能如何?”
“我若不再有所进步,我父亲就要遭受比我多的嘲讽,但我能如何?”
“我若能修炼,今又怎么这般废柴,但我能如何?”
“你若不毁我经脉断我修为,我本是千年奇才,但我能如何?”
“只是你毁我修为,还不让我得知半点修炼方法……”
“你说,我又能如何!”
本是悲伤的语气,杨天是越说越气,看是想把两年来的怨气发泄出来一般,最后一句喊得他脸通红通红的,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咬了咬牙,转过身来,杨天长呼了一口气。
接着面对灵山外,毫不留恋的走去。
他知道,这一走就没机会了,但他也清楚,留恋是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因为灵湖一旦启动,灵湖内的灵气强度每天都会大幅度上升,会使在里面修炼的灵灌者越来越难安。
灵湖不断上涨灵气强度,导致灵灌者必须在承受不住之前退出,不然便会受到强大的灵气的压迫,致使身受重伤。
加上深夜时,正是灵气上涨的时候,所以杨天他必须在深夜来临时离开灵湖。
而且他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办,他要下山……
……
走出灵山后,杨天抄了条小路回到家里,倒不是怕别人看见自己修炼没有进度,嘲笑自己。
只是不习惯被围着水泄不通,都对着他指指点点,格外讨厌那些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几经兜转,杨天便回到了他自己的房子。与其说是房子,他的房子更像一栋庞大的建筑。
整个木易家族也就只有他能拥有这份待遇,因为他不但是曾经的天才,更是木易家族一族之长的儿子。
“短短的一天,却是好累。”坐在阔大的床上,杨天劳累舒叹了几下,说完闭着眼睛便躺了下去。
在外坚毅的他,只有旁边空无一人时,他才会像个小孩般,埋怨一下生活太累,舒服懒在床上。
正在闲眼的杨天眉头一蹙,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床上起来,走向了古老的木桌前,在抽屉里拿出一信封,信封微微发黄又有点灰尘,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
看着信封,杨天脑海里浮现许多的往事……
那年他十岁,当时他十岁凝气境小圆满巅峰,震撼了整个玛尔帝国,也惊动了帝国外的势力,十岁便凝气境小圆满巅峰,这可千年难得一遇。
距他进凝气境小圆满巅峰不久的一天,他依旧在训练场上练着功,看到有个穿着银白色宗服的老头走了进来,直直走进了议事厅。
不一会穿银白色宗服的老头满怀笑容走了出来,跟在其身后后的是名中年男子,笑容也是颇为灿烂。
本来他并不在意这老头的,但在看到那名中年男子后,他眼神一凝,随后疑惑的摇了摇头。
平日高高在上的族长,也就是父亲,怎么会对一位老头这么敬重,就连家族那十位长老也没有这般待遇吧?
第二天他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父亲对此事很是高兴,一大早便迫不及待地跑来和他说了。
后来了解得知,原来那老头是自己已逝爷爷的世交,来这里是为了一门婚约,是他和老头孙女的婚事。
他父亲考虑到既是他爷爷的世交,而他自己这几年又表现非凡,因此便和那老头签订了这份婚约。
他当时听到时内心是很拒绝的,虽说这种事一般是父母来定,但他总觉得很奇怪,毕竟他可没见过那位未婚妻,就连她相貌如何都未曾见过。
可当父亲说出那句‘她可是慕容家家主的独女’后,他一时竟说不出话,表情呆然,可心中却早已惊涛骇浪。
她竟然是东州三大家族慕容家家主的独女!
玛尔帝国只是东州里一个规模不大的帝国,东州有着大大小小的国家与家族,但无疑东州最大的城市中城,只有三大家族,慕容家便在于此。
记得他很少的时候问过他爷爷,问三大家族到底有多厉害?
他问的很单纯,他爷爷回答也很简单。
“玛尔帝国整个加起来可能不如三大家族其中的一家。”
一直牢记爷爷回答的话,他也很清楚爷爷说的‘加起来’是什么,那是实力,虽然当年他才十岁。
就是这样,他糊里糊涂地多了个未婚妻,那年他刚过十岁。
那年他便记住了她,她叫慕容芊儿,她比他小一岁,住在东州中城,没有亲生兄妹。
从那之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个小女孩来他住的房子,每次都会带上一封信,还有些小玩意。
但这些信都不是这个小女孩的,她是慕容芊儿的丫鬟,这些信是她小姐要带过来的。
那几年他也只是在信上和慕容芊儿来往,彼此连面都没见过。
所以他经常会想,自己未来妻子是怎样一个人,她漂亮吗?她是不是很多人喜欢?性格如何?
想着这种问题时,有些喜悦,也有些羞涩。
如果生活能这样平静下去,他又何曾不想。十几年后以他的才赋,定成一名强者,加上他妻子的势力,他们木易家会一跃成东州大家族,成为东州第四大家族。
当初也是因为这个初衷才答应这门婚事的,那时他还小,对婚约这事理解还不透,能想到的,也只是为家族谋取利益。
可当他慢慢长大,开始明白婚约的重要性时,这可关于一生的问题。不止他的一生,也有她的一生。
但他能确定,当时的他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以他的天赋,一定能成为一方强者,可以给慕容芊儿一个幸福。
事与愿违,十二岁那年他以木易榜榜首进入灵湖,遭到了灵湖的吞噬,成了众人口口相传的废柴。
继那事之后,慕容芊儿的丫鬟没再来过,这婚约仿佛伴随着那丫鬟的不见,好像消失了,渐渐
地忘记了,直到没有这回事那样。
但有时候他也会想起,他还有一门婚约……
……
想着这些,杨天神情怜惜地看着老旧的信封,这信封装的便是他们的婚约。或许他在可怜那位女孩,可怜她怎么就和一个废物签了婚约。
杨天拿起笔,在封新信纸写下了好些字后,在房间收拾了一下东西便离开了。
他说过他还有件事没办,所以下了灵山。
于是为了为这件事,他一人踏上了去慕容家的路程,这是他第一次找她,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不是去结婚,而是要去慕容家退婚……
……
数日后,杨天的房间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把杨天写好的信拿起来扫视了一遍。
“唉……天儿你这又是何苦啊。”看完信后中年男子叹息道,他便是杨天的父亲杨楠,他很担心杨天,但灵灌期间他要看守灵山的动静,不能轻易离开,所以灵灌一结束他便来了杨天的房间。
杨楠知道信中所说的‘去慕容家办些事事’,是什么意思,因为之前杨天便与他商量过这事,说要去慕容家退婚,他当时并没有反对。
毕竟这两年慕容家的不来往让他心存厌恶,所以心中还是默认赞同的。
不过看见儿子这般,又想着慕容家族的人一定不会给好脸色杨天,心中就难受起来。
杨楠放下书信,看向门外道:“此行你必定会受苦,但你要撑住,把婚退了便回。终有一天,我们会让之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