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法僧给身边的一名亲随一使眼色。那亲随朗声道:“现在抓拿朝廷要犯,没有关系的,早点儿离得远远得罢!小心刀剑无眼,伤了你们性命!”
那些食客胆小的早已躲藏得远远的,还不免浑浑瑟瑟发抖,而那些爱凑热闹的,却嫌不够近,还往前靠,探伸着脖子瞧得兴高采烈。那亲兵如此一吆喝,这些人胆心得巴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而那些爱瞧热闹的,却也满心的不乐意。不过,见到元法僧如此气势,那几百来号兵丁让出一条人巷来,谁也不敢多嘴,低着头都下楼而去。一时之间,走了个干干净净,惟有元略那一桌,还是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没有半点动作。
那亲兵倒也眼尖,瞧见还有人胆敢堂而皇之的坐在那边,不由恼羞成怒,喝道:“那犄角旮旯里躲着的,瞎了眼了吗?还是耳朵聋了?大爷的话没听清楚……”他话未说完,忽然一条人影如风似电的从那边桌子边闪了过来,他还没看清那人是何模样,脸上已挨了重重一个嘴巴。就听一人喝道:“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狗奴才!”
那人说话之间,也不知怎么的,又倏地抓住那亲兵的领口,一运气将人生生的提了起来,又重重的摔下。
猛然元法僧身边一条影子一花,那亲兵眼见被摔在地,却又身子一轻,又被拎了起来,直直地放正了身形。
这只是电光石火的刹那功夫,那亲兵实在缓不过神,只是吓得裤子也尿湿了。
再看那两条人影时,已经影动如风地交手斗在一处。蓦然听得一声断喝:“子震,退下!”那两条人影倏地一分。一条极快的又闪到暗处,另外一人刚要追上前,这边元法僧也下了令:“安鹏,不必追了!”这人才住了足,倒退回元法僧身侧。那人一身蓝色锦衣,是名四十多岁的矫健汉子,二目如灯,太阳穴高高鼓着,看来身怀内功,技艺不凡。
这是杨忠早已撤剑下来,戴子高腕上中剑,怒哼哼的又要冲上,不过眼前人影倏地轻飘飘一动,挡拦住了他。戴子高看时,不由一惊,道:“殿下!”他心里登时起了疑问,不知道这位邵陵王如何一下子身子轻便起来,竟似身怀武艺一般,不禁又惊又疑。
萧纶冷冷的道:“不必打了,先看看情形再说。”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杨忠和吕文婉的眼睛。杨忠暗道:“好个萧纶,看这身法,这武艺不坏,竟然如此沉得住气,演戏一般,叫人看不出虚实来,当真心机深沉不可量。”
众人的眼睛都齐齐的望向了那暗处,只见人影缓缓而动,一人当前,缓步迈出,举手抬足闲闲轻便,却自有一股凛然的威严在其中,不是中山王元略是谁?他后面跟着四名从人,那当先左侧的青衣大汉,剑眉虎目,面色严峻,正是方才力斗元法僧蓝衣护卫的那人。
杨忠二人一见元略,赶紧上前拜见。元略微一挥手,示意二人立在一旁,便向元法僧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