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综愣住。吕文婉又道:“也是小女子多心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那份信交给了一名兵士,若回不去,只怕那人会将书信交给元大司空,那可糟了。不过,殿下的事,除了梁国皇帝不知道外,上到王公,下至平民,南朝知道人不在少数,只是怕主上严峻,所以没人敢当面说真话罢了。殿下以为如何?”
这一下萧综更是呆若木鸡,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出府而去,束手无策。
两匹马并绺而行,一听吕文婉说萧综要杀他们俩,杨忠就忧心忡忡,当下便要打马扬鞭,远远的逃遁而去。而吕文婉,却摇了摇头。杨忠一怔之间,有所会意。如果此刻催马疾驰,无异于告诉萧综,吕文婉所说并非实情,心中有鬼,萧综一定会举兵追赶,到时候,他们俩只怕想脱身,无异于登天。
日影西斜,远处山势起伏,连绵不断,好似一条海浪线似的向远处漫延。
杨忠轻声催马,忽然叹了口气。当初见到吕文婉,还是一介村姑模样,除了长得标致之外,便是那怯生生的神情,惹人怜惜。而这些日子,她却似换了个人似的,谈吐举止,都迥于寻常女子,甚至有诸侯交锋、纵横捭阖的味道在其中。
这名女子,真是个谜。而杨忠,隐隐觉得,心中已经迷上了这个“谜”。
自从在元法僧的营中换了一身装束之后,吕文婉焕然一新,越发的妩媚动人。杨忠有时不免心中泛起一阵阵的涟漪,遐想无限。
“你在想什么?”杨忠一直沉默不语,吕文婉忍不住问他。
杨忠怔了怔神,叹了口气,道:“在想你。”吕文婉脸微微一红,娇羞无限,杨忠继续叹气道:“在想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的事,在想你还会相术,在想你竟然明白天下大势。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吕文婉娇滴滴一笑,眼光泛动,道:“你说呢?”
杨忠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反正,你现在在我心中,就是一个谜了。”
吕文婉心里一阵甜丝丝的感觉,看着自己的“郎君”,越看越是心里喜爱。她笑道:“我在你心目中有这么厉害么?”
杨忠感慨万千,情不能止:“厉害。岂止厉害,那简直是绝了。”
吕文婉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什么绝了?你说是元法僧和萧综,都请我看相的事吗?”杨忠没有否认,吕文婉又道:“这又有什么了?都是他们有野心罢了!”
“有野心?”杨忠的眉毛挑了挑。
“是啊,有野心!”吕文婉也不得不感慨起来,继续说了下去,“元法僧问我什么,你还记得罢?他说他的大志能屈伸否?他的大志是什么?叛魏那会儿,他都称帝了,这大志,大得过称帝吗?他投靠了梁国,当了臣子,还是不死心,要做他那皇帝的美梦呢!所以,我就跟他说,潜龙勿用,欲得其势,必得其辅,方能飞龙在天,乘势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