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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回忆恐惧

“杀!”

“杀!杀!杀!”

随着塞菲留斯一声令下,武器装备残缺不整的魔界军队又一次越过边境杀向木精灵阵地。这无疑是一次自杀式的进攻,许许多多没有武器的魔界士兵硬生生顶着精灵军队射出的密集箭阵向前猛冲,没有狼骑兵的冲锋也没有黑龙骑士的支援,塞菲留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身中多箭还在奋力地挡在前面掩护后面冲上去的士兵。“只要冲进精灵阵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塞菲留斯心里计划着。

战场上的士气真的是一个很重要也很神奇的东西,当一方处于劣势时所爆发出的不怕死的拼命气势总能震慑到敌方。面对魔界军队潮水一样大批大批涌上前来,即使中箭还张开四肢试图挡住更多的箭以保护身后的战友,站在最前线的精灵长弓手也不由自主地开始一边后退一边继续向对方射出更多的箭矢以免被逼近。

“长弓手后退,轻骑兵出击!”亲自指挥战斗的纳尔王见魔界军队拼死向前,也不愿过多纠缠下去,索性命令身着轻甲手持长剑的精灵轻骑兵向魔界军队冲锋过去。见到精灵轻骑兵冲锋过来,塞菲留斯感觉到大事不妙,随即张开翅膀飞到了最前方挥舞巨剑,两下便将两个冲锋最快的精灵骑兵砍翻在马下。

面对气势同样凶猛的精灵骑兵,魔界士兵很熟悉对付轻骑兵的方法,十二年前面对自由城的轻骑兵,只要将马腿砍断,那么离开战马的骑兵就只有等死。大批涌上来的魔界士兵疯狂地躲避劈砍马腿,随着一声声战马的嘶吼,大量的精灵骑兵倒在地上任凭魔界大军践踏和屠杀。塞菲留斯在前方挥舞着巨剑,仿佛在用鲜血画画一般,那颗盔甲下面的永远不曾也从未低下过的头颅,是身后所有魔界士兵的希望,就像是旗帜,为了魔索,为了阿波菲斯,也为了他们从小的梦想和整个魔界的信仰。

杀声震天,惨叫声不绝于耳,两军相交,兵锋所指,血肉横飞,魔界大军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要么前进要么退回阿玛拉荒原,而在阿玛拉荒原等待着自己的只有无法反抗的死亡,只能背水一战,置死地而后生。没多少人会想到如此晴朗的天空下郁郁葱葱的温莎西部边境正爆发着这样一场惨烈的战斗,与其说是战斗部署说事一场见肉见血的肉搏,没有武器的魔界士兵从未想过使用精灵的武器来战斗,撕扯和肉搏成为他们的战斗方式,精灵无所适从,双方就这样激烈地拼杀着,既没有任何一方畏惧,也没有任何一方有停下来的意思,杀红眼的双方都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温莎王国西部边境上逐渐铺满了累累尸体和丢弃的战甲武器,甚至精灵也开始丢掉匕首与兽族、魔族肉搏起来。

阳光明媚,微风吹拂着树叶飒飒作响,精灵军队的旗帜缓缓地抖动着,在一片碧绿的草原上,尸体和鲜血散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臭味。铺满地面的尸体和流淌着的鲜血被踩踏着,一些尸体上还插着许多箭头,那断了的斧子和剑却依然握在尸体的手里。撕杀呐喊声仍在继续,或许明天早上又将多出更多的尸体。来自阿玛拉荒原的阴风开始怒嚎,似乎要唤醒死去的灵魂。

纳尔王看着眼前这一片惨烈的景象,精灵军队的优势越来越大,但自己的心里却没有任何喜悦可言,胜利是靠着自己的精灵子民们用自己的躯体和流淌成河的鲜血换来的,这场战斗结束意味着下一场战斗的即将到来,死在战场上的士兵们,无论是精灵还是兽人,又或是魔族,他们都在为着自己的领袖和信仰而战斗着,无论正义还是邪恶,这些本不该死去的生命没有任何过错,真正该死的应该是发动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不知北部的月光王国战况如何,没有阿玛拉荒原这个天然屏障的保护,一定会遇到更大的困难吧?

魔界数量庞大的魔界大军在数量更加庞大而且以逸待劳的精灵军队的围攻下一个个倒下,塞菲留斯还在拼命地挥舞着巨剑,此时的精灵军队早已将塞菲留斯团团包围不再进攻,等待着纳尔王的发落。

“好久不见了,我的老朋友,剑魔塞菲留斯。”纳尔王穿过精灵士兵组成的包围阵线走到了塞菲留斯面前。

塞菲留斯看了看纳尔王又向四周环顾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军队已经全军覆没,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便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打输了,任凭纳尔王发落,但剑魔塞菲留斯的头颅绝不会向精灵低下。”

“如果我让你回去呢?”纳尔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没脸回去,我没有完成魔尊阿波菲斯交给我的任务,他怎会容许我一个失败者?”塞菲留斯顿了顿继续说道,“杀了我吧,纳尔王,这对我们都不是一件坏事。”

“我不会杀你,我不会再杀任何一个与这场战争的发动者无关的生命,阿波菲斯的错误不应由你来承担,剑尊的徒弟啊,你的信仰不仅仅只有魔尊,想想剑尊传授你剑道的原因吧,看着自己的士兵和同类死在这一场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战场上,你愿意吗?”纳尔王转身背对着塞菲留斯,试图劝说这命魔索手下的心腹大降。

“我是兽族,兽族听命于魔索,也听命于魔索的主人阿波菲斯,这是我的使命。”塞菲留斯并没有被纳尔王说动。

“使命?为了阿波菲斯的一己私欲而屠杀异族?又或是害死自己的同族?”纳尔王说道,“阿波菲斯,曾挑起冥界大战的凶手,引发众神的残杀,打破创世之神苦心维系的太虚时空秩序,就是因为阿波菲斯的一己私欲,就连从不参与权力争夺的冥王萨亚也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冥界,你没见过你不会感受到那个时代的恐怖,满是死亡的世界,失去萨亚掌管的冥界接管不了亡魂,到处飘荡的亡魂,到处都是恐惧……”纳尔王说着说着表情狰狞了起来,像是又回到了冥界大战时的那个世界,亲身体会的感受竟那么深刻,几千年过去还是难以忘却,这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可怕,塞菲留斯又怎么能懂?纳尔王想着想着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理解了罗斯王的选择,用那种和平高贵的假象迷惑自己以免哪一天再落入那个黑暗时代的恐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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