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刚刚还满心欢喜的脸,这一刻可谓七尺寒冰,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孩子,为什么?
这一刻,她想明白了很多事,原来国主突然对自己禁足,是有原因的。
梅妃看着杨婆子,睁大了眼睛:“你也看到了?”
杨婆子点点头,“梅主子,有些话虽然我老婆子没资格说,但是这孩子留不得,留不得啊。”
琴儿一听,“杨婆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梅主子的孩子怎么留不得?”
“琴儿姑娘有所不知,梅主子的孩子身上有个——”杨婆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急匆匆跑进来的小全子打断了。
“主子,主子,国母带了一群人,向这边来。”
梅妃一听国母来了,痴迷的看着襁褓中的孩儿,一口母乳都没喝上,疼惜的看着孩子,解下脖子上的一块通体墨黑的玉佩,拿着手帕包好放在襁褓中。
“杨婆子,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这是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我怎么能忍心让他去死,求求你,带他走,国母是不会让他活下来的。”
琴儿一头雾水,左看看梅主子,右看看杨婆子。
杨婆子于心不忍,“梅主子快别说了,折煞老婆子我啰。老婆子我,拼了命也会带公子出去的。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小全子又跑进来说:“主子,国母他们快到了。”
梅妃狠了狠心,只要孩子能平安的,荣华富贵乃过眼云烟,“杨婆子,孩子我就托付给你了,富不富贵,都无所谓,只要他能平安的长大生活,我就没什么牵挂了,如果他成年后我还活在世上,就告诉他的身世,如果我已经不在了,就不要告诉他,让他像个平凡的人活下去,拜托你帮我把这个秘密一直守护下去。”
杨婆子对着梅妃磕了三个响头,“梅主子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公子,不辜负你的嘱托。”
说完,抱起孩子,又在外面罩上一件外袍,准备从前门出去。
“杨婆子,前门不能走。”小全子挡着说。
琴儿想起这个院落有个小后门,其他人都不知道,这还是她一次偶然机会发现,“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后门。”
杨婆子跟着琴儿来到后门。
“杨婆子,我和小全子只能送你到这了,往后小公子就靠你了,这袋银两你拿着,以后用钱还多呢。”琴儿依依不舍的看着杨婆子离去的身影。
“小全子我们回去吧。”
琴儿和小全子刚回到屋内,就听有人喊道:“国母驾到,还不出来接驾。”
“给国母请安。”
“给国母请安。”
琴儿和小全子一同跪下,行跪拜之礼。
国母威仪四方来到主位上坐下,一干人等站在两边,“你们主子呢?”
“回国母,主子体弱,不方便下床。”琴儿恭敬的低头回答。
“我让你回话了吗?好个大胆的奴才,给我掌嘴。”国母语气轻飘飘,谁也看不出她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琴儿一听掌嘴,连连磕头,“求国母饶命,求国母饶命,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
国母身边两个高大壮实的妈妈,一个将琴儿的双手朝后抓起,另一个则使出浑身力气朝琴儿脸蛋挥去,“啪啪啪”,强劲有力的手打得她细嫩的脸颊生疼,她感到口腔充满了血腥味。
小全子跪在一旁,眼角的余光看到琴儿原本白皙的两颊,此刻血红血红的,心中实在想替琴儿姐向国母求情,可是他不敢,小全子不敢再看琴儿姐。
过了老半天,国母才微动嘴唇,“罢手。”
国母起身,慢慢踱步来到琴儿身边,“可惜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你看你,尽心服侍的梅主子,这会可为你求过请?”
琴儿不说话,只是用眼神看着国母。
“哟,你还不服气。”国母站起身,“没看出来,你一小小的奴婢,性子还挺倔强。”
国母示意身边的大丫鬟,将梅妃带来。
大丫鬟粗鲁的将梅妃从床榻上拉起,外屋的温度可是异常寒冷,也不容许她披件外衣,直接将其边拽边拖来到外屋。
大丫鬟手上暗中推了梅妃一把,梅妃一个步子不稳,重重摔在国母脚下。
国母好奇的看向梅妃的肚子,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对着大丫鬟:“把梅妃的孩子抱来。”
梅妃刚刚生完孩子,气血不足,头有些晕晕的,她尝试着从地上起来,还没等她坐起,国母身边的一个妈妈,抬起一脚直接踹在梅妃后背,梅妃这次比先前更重的摔向地板,痛得她连喊出来的力气都没了。
琴儿看着主子受苦,嘴角动了动,她不过一个地位低下的婢女,哪里是国母的对手。
梅妃又尝试坐起,地板寒气实在很重,但又是在她刚坐起身子时,国母身边的妈妈就将她踹倒。
来回折腾了不下十次,梅妃再也没了爬起的力气,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等后国母的问责。
“禀告国母,屋内都搜遍了,没有发现梅妃的孩子。”大丫鬟站在梅妃身旁,眼神看了一眼梅妃。
国母惊讶的问:“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孩子?继续搜。”
“是。”大丫鬟折返回到内屋,这一次她更加仔细的搜寻,不放过一丝一毫。
“梅妃,你把孩子藏哪了?”
梅妃不是不做声,是实在没有力气说话。
“呦,生完孩子性子都变了不少呀,连我说话都敢不放在眼里了是吧,梅妃啊梅妃,你怎么到现在还看不明白自己的现状,你以为皇上还会像以前那样疼爱你吗?你以为你生下孩子就可重新获得国主宠爱吗?”国母来到梅妃身边,一脚踩在梅妃的手上,用全身的力气踩,使劲揉。
“啊——”梅妃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屋子。
琴儿心疼的直流眼泪,刚才她被打得嘴角流血都没落下一滴泪,这会看着主子受苦,心中比主子还要疼上万分,恨不得自己替主子受苦。
国母身边的大丫鬟再次回到外屋,“禀告国母,孩子没找到。”
门外鹅毛般雪花,在北风呼啸中肆意飞扬,刚刚清扫的路面又铺上一层厚厚的雪花。院子里只有腊梅,娇艳的绽放着,在白皑皑的雪世界里格外显眼,红艳,那红色比梅妃的胭脂还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