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赫连绝和静云到达用来宴请大臣和外使的宣德殿时,里面已经坐满了大臣以及女眷。看到赫连绝和静云携手进来,几乎所有的人都望了过来,有想迎上去打招呼的大臣,却在见到赫连绝那生人勿近的神色后,都打了退堂鼓。开玩笑,赫连绝的煞名可是众所周知,能不去惹还是不要去惹他的好。
而众人在看向赫连绝的时候自然也看到了同行的静云。见到传说中的圣王妃竟然是如此高雅脱俗的女子,完全没什么乡野村姑之色,不得不让人哀呼,这传言真是害人不浅。特别是那些女眷们,她们本来就嫉妒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嫁给了高高在上的赫连绝,这又见静云并非是她们一直所鄙视的乡野丫头,静云那一身华服,尊贵不凡的气质,更是让她们羡慕嫉妒恨。
因为是男女分席而坐,静云被宫女迎到了女眷所坐的地方,她坐在第一席的第一座,是女眷席的首席。这席位本应该是那些公主皇女才有资格坐的,但是圣王府的地位在宣仓国自古以来都很高,圣王妃的地位自然就与众不同,而且皇甫昊天生的公主大多都已成年外嫁,宫中只剩下一个九岁的公主还在身边,这种宫宴她是不能参加的,所以,这位子自然是静云来坐了。
静云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自然从容地坐下,而她下首坐着的是一些郡主和地位颇高的有品阶的世家夫人。静云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瞧,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夫人一直盯着她的脸看,见她的席位,静云心中了然,是将军府的老夫人。对于她的打量,静云不可置否,任她打量好了。前段时间,自上次萍姨被人认出来,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已经被人怀疑了。再说,如今也不在乎自己身份是否暴露,她可不是将军府想认就能认的。
静云扫视一圈,在众多女眷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慕容筱蝶、崔倩倩、薛子芊以及秦烟儿聚在一起,但她们的坐席离自己很远,也没来找自己麻烦,她也就当不认识她们。而对面的男子所在的地方,静云也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花乞丐崔荣。他不是一向闭门不出吗,怎会出现在这种宴会上?
静云不再多想,只是安静地坐着。不一会儿,薛夫人前来打招呼。对于这个圣王妃,薛家是非常感激的,虽说她只是医好了薛子轩的眼睛,但是却救了薛家的希望。所以,薛夫人笑盈盈地一上来就对着静云连番感谢。
有了薛夫人的带头,之后就有不少大家小姐和夫人都上前与静云寒暄,静云也都含笑大方地应对。不久,静云周围就形成了一个小圈子,那些带着目的来套近乎的,想从静云口中探知消息的夫人小姐们,却没想到静云在面对她们的试探时谈笑自如、毫无破绽,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打探不出,这不得不让她们有一些失望。
见那逐渐形成的圈子,一边坐着的将军府的老夫人瞟了一眼身旁的秦氏,犹豫再三,还是没起身往静云那边去。
“母亲,你看那圣王妃是不是有点眼熟?”秦氏也不时地打量着静云,自上次知道夏萍和她的关系后,她就一直在打探这圣王妃的身份,可惜毫无线索,她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正因为什么也没探出,夏萍那人也一直没逮着,所以她更加怀疑这圣王妃的身份正如自己猜测的那样,却又不敢确定,毕竟当初那孩子也是不可能活的,但见如今盛装打扮的她,竟然发觉她的相貌很是眼熟,她心底有些打鼓了。
“那里眼熟了,你想多了”老夫人听了秦氏的话,看了一眼静云,心下自然知道那眼熟是为何?看她样貌,她敢肯定这丫头真的是将军府的孩子,可是,她如今的身份却是圣王妃,这时候皇家又…唉…还是回去和老头子再商量商量吧。
“可是……”从老夫人面上没看出什么异样,秦氏刚要再说什么,就被一道尖细的声音打断了。
“皇上驾到——德妃娘娘驾到——”
闻言,众人立刻起身恭敬地站好。围着静云的那些人也立刻散开,回到自己的作位上。
静云闻言一怔,听到身边一位夫人小声地对身边的人道:“奇怪,这德妃娘娘不是久居深宫吃斋念佛的,她可是已经很久没出来过了,如今竟然出来参加这宫宴”
“可不是吗,我都快忘这德妃长什么样了。不过,我听说现在锦妃身子有恙,皇上又没皇后,现在宫里就这德妃娘娘身份最高,皇上就让她出来主持宫中事务。”
“你说着锦妃到底是怎么了?这病都多久了…该不会是…”
“咳咳!”两人正讨论得起劲就被一边一位较年长的夫人给咳了两声就给打住了。
而此时,一道明黄的身影以及其后一道身着贵妃正装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德妃娘娘千岁千千岁!”众人等皇甫昊天和那德妃站定后才下跪行礼。
而在这下跪的一群人中,独独站着的赫连绝和只低头行了蹲礼的静云相对而言就鹤立鸡群了。见此,皇甫昊天神色一僵,随即恢复满脸笑容,抬手道:“众爱卿免礼,平身。”
“谢皇上!”
众人起身,静云也站直,抬头,一看,见那德妃的样貌时,眼底闪过惊诧。静云看了一眼后,迅速低头,掩下眼帘,心中却是震动不已。原因无它,只一眼,静云只看了那德妃一眼,她就知道了她的身份,是慕容站的女儿,也是她的亲姑姑,她们不曾见过,静云却能一眼认出来,那是因为她和那德妃竟然有七分相似。她就奇怪,为何自己娘亲长得那般倾国倾城,为何自己除了一双眼睛外就不太像娘亲了,原来她长的像她的姑姑,也就是这久居深宫的德妃。静云不得不感叹,这血缘何其妙哉!
也正好,这德妃不常出来,很多人都对她的长相记忆模糊了,其中自然也包括那秦氏和慕容筱蝶了,所以,她们在第一次见到静云时也没往德妃那边联想。可是身为德妃的母亲,将军府的老夫人可是第一眼就认出了静云,她怎会认不出自己女儿的样子。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德妃的相貌略有一些变化,但这静云却是很像年轻时候的德妃,如果不熟悉她们,也不仔细看,一时间也不能认出这两人相似的样貌。
众人自是不知道静云和将军府老夫人心中的想法,行完礼,众人落座,唯独秦氏行动有些缓慢,她可是个有心的,她一见到德妃,就知道她那对静云的眼熟是来自哪里了,她可是见过年轻时候的德妃的。原来如此,这圣王妃真的是那贱人的种。可恶!那样都让这孩子活了下来!?秦氏眼底闪过浓浓地不甘,拳头紧紧地握着,身子有些微微颤抖。
一边的慕容筱蝶发现了她的异样,低声唤道:“母亲!使者到了,快坐下吧。”
闻言,秦氏抬头发现众人都已落座,雪狼国的使者已经在通报下走了进来。她忙压下心底的震动,坐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老夫人自然也看到了她的异样,眉头轻蹙,心下了然,她这大儿媳应该是看出了什么,她是知道秦氏的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