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圣王府之外,皇城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或是富豪权贵们,都知道到了赫连绝回归的消息,各方云动。那些一直对圣王府保持着观望态度的人,则不慌不忙的分析着今后事态发展,以确保自己最终能站好队伍。而那些和圣王府或是和赫连绝有过节的人,则都在暗中走动,聚在一起商量接下来该怎样行动。而那些和圣王府交好或者说是属于圣王府的势力这方的人,则都兴奋不已,他们终于要走出被打压的阴影了。
将军府里,慕容老将军慕容战的书房里,此刻,大爷慕容傲,二爷慕容哲以及老三慕容麒都聚集在此。老爷子慕容站虽然已经头发花白,但也看得出来那锦衣下依然壮硕的身躯。
“这事,你们怎么看?”慕容站声音低沉浑厚,他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问道。
闻言,慕容傲不在意的道:“能怎么看,回来就回来吧。”随即想到什么,他有些恨恨地道:“可是,这世人都知道那赫连绝刚和我们解除了婚约,现又马上宣布婚讯,这是在欺我们将军府无人!”他开始其实是看好蝶儿和赫连绝的婚事的,但赫连绝却得了怪病,他怎么可能把自己宠爱的女儿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呢。所以,他就默许了蝶儿和三皇子的事情。前几天被告知婚约解除了,他还没高兴几天,这就听到赫连绝的病好了,还要成亲的消息,他这心里是怎么也不会舒服的。
一旁慕容哲闻言,瘪瘪嘴,暗道:是你那乖女儿先想退婚的吧。不过,不管怎样,都与他无关。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他都毫不感兴趣。他只是个庶子,只要将军府不倒,他有酒有肉有美女享受就够了。
而坐在角落的慕容麒,则保持沉默,没说话。他前才回来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前不久自己见那绝世子的时候,他一副快死的样子。这才半月样子,他的病居然就好了,真是世事无常啊!至于他大哥,在这时候如此说,也只是在老头子面前做做样子,为自己女儿叫屈罢了。他对这婚事什么的,道没什么意见。毕竟,他们自己这方有错在先。
对此,那坐在主位的慕容站老爷子又怎会不知道自己大儿子的心思呢。他这个大儿子从小就被他的母亲宠坏了,为人高傲自负,即使自己有错他也不会承认的,甚至认为自己是对的那方的。是个固执己见,却又耳根子软的人。而这二儿子因为是个庶子,没人管教,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逛青楼玩女人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了。而他期望最大的小儿子却是个爽直没心机的莽汉子。他本想不让他母亲过于宠他,才把他从小带在身边的,不想却在军营里形成了粗莽的性子。想到此,慕容站不禁深深一叹,揉揉有些发疼的脑袋,他本想颐养天年了,可这让他如何放手啊。
“行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打算。这婚约的事情以后你都不要再提了,本来当初交换信物的时候,圣王府就没有拿信物过来。就当那什么婚约没发生过吧。还有,你回去后好好管管你那宝贝女儿,让她少往三皇子那里跑。”哼,他这个大儿子就是个耳根子软的,什么事都听那个女人的。想和三皇子结亲,也不看看将军府如今的形势,他这儿子迟早会被这耳根子软的毛病害死的。
闻言,慕容傲暗自撇嘴,他并不觉得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有什么错,但是常年对老爷子的敬畏让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恭敬地道:“是,父亲。”
“嗯,你们要记住,我们将军府一直都没有插手圣王府和皇家之间的争斗,所以你们回去都管好自己的人,不要给我惹了什么腥回来。否则,到时候别怪我无情。明白了吗?”慕容战严肃犀利地道。
“是,父亲!我们明白!”慕容傲、慕容哲和慕容麒三人齐齐站起来,恭敬地道。
“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慕容站也不希望他们能说出个什么来。
慕容傲三人走后,慕容站一人坐在桌前,手指习惯性的敲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那绝世子的病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这突如其来的婚事到底有什么阴谋,他竟然猜不透。这皇城似乎又要起波澜了,也是时候想想,他们将军府又该何去何从了。
不仅是慕容站如此,其他几大世家的人在得知消息后,也都严以整待。
太尉府秦家,太尉秦严,在听到这消息沉默了良久后,让人备了轿,就出去了。至于去见了谁就不得而知了。同时,就在太尉府的一处内院里,脸色憔悴的秦烟儿,在得知赫连绝的消息时,气得把自己屋内的东西全砸了。“呯、嘭”声不绝于耳,不一会儿整个屋子里一片狼藉。
不约而同的,右相府的崔府,如今的右相崔宏,在得知赫连绝回京的消息后,也连忙乘轿去了门。
不同于太尉府和右相府的焦急,位于皇城西南处的薛家却一片宁静祥和。薛家宅院是一处占地不大却古朴大气的宅子,书房里,如今一直称病在家休养的左相薛彦仁正拿着一本书,悠闲地看着。他对外面的事情是充耳不闻。
同样,也是在薛府,一个偏僻宁静的湖中亭里,一名手持棋子的银衣男子,似乎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眼前棋盘上的残局。可是,仔细一看,他那双眼睛却并无焦点。一旁精致的小香炉里焚着熏香,香烟缕缕,给这片天地里更添了一份凝静。银衣男子眉目如画,神情如春风般温和恬淡,就连他在刚才听了有关圣王府世子的消息后,他的神色也丝毫未变。他轻轻落下一子白棋后,开口道:“绝世子的婚期是什么时候?”他的声音透着清淡优雅与从容。
一旁的小斯忙回道:“两天后。”
“呵!有意思,看来要准备一份大礼是有点赶了。”薛子轩,也就是银衣男子淡淡一笑。他说完,起身,在小斯地搀扶下,脚步优雅从容地离开了亭子。
这人就是宣仓国的第一公子,薛子轩。曾在十三岁时就考中了状元,是薛家年轻一代最有才华之人,博览群书,被世人封为‘第一公子’。可惜,如此有才之人却心不在朝野,曾多次拒绝入朝为官,只是在薛家办的学院里做了一名代课夫子。再加上后来他出意外,致使双眼失明,从而就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然而,不仅仅皇城内各方云动,在皇城之外也有不少神秘的人,在得知消息后,似乎也都纷纷有所行动。
雪狼国的太子寝宫里,呼延苍雄收到飞鸽传信,知道自己派去的人,除了耶律裘之外,全军覆没而且赫连绝却毫发无损地回到皇城后,他眼神闪过一丝狠戾,他当年和赫连绝交过手,知道他的厉害,不除赫连绝,他雪狼国是永远不能踏平宣仓国的。
在宣城的一座茶楼里,一名紫衣华服的男子,听到赫连绝的消息时,一愣后,随即一笑。暗道:看来自己来得正是时候啊。
同时,就在茶楼的屋顶上,此时一个像乞丐的少年,听了圣王府的消息后,眼冒星光,似乎看到许多银子向自己飞来。
而在一处无人知晓的山洞里,一名全身被黑色斗篷遮住,脸上带着白色面具的人,正低着头跪在地上,似乎在给他前面站着的一个高大的黑影禀报什么。而至始自终,那黑影一直都隐藏在暗处,甚至看不到其身形体貌。黑影听完消息,嘴动了几下像吩咐什么后,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