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掌柜见主子出来,眼神一亮。是啊,自己主子不就是…他忙迎了过去,“少爷,您怎么过来了。”
“怎么回事?”她本来悠闲的躺在院中享受日光浴。突然听到前院的吵闹声,就过来看看。
“回少爷,是这样…。。”贺掌柜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少爷,您看…。。”说完,用希冀的眼神看着静云。意思是:主子,你会出手救人吧,是吧,会救人吧。
静云被这中年大叔给狠狠雷了一把。她实在受不了他用那发亮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举动。
她走过去给孙大叔把了下脉,看了一眼伤口,是恐怖了些,但也很幸运,没伤到腿部的大动脉,胫骨也没断。只是伤口不处理好,容易感染,在这没有抗生素的古代很容易死掉。
她提笔,快速写下一张药方交给贺掌柜,“叫人快点把药熬了,拿过来。”
“是,少爷。”贺掌柜连忙接过来一看,一惊。这张药方,不论是在药材搭配上,还是在用量上,都是经验老道的医者才能开出来的。而且用的恰如其分,很是精妙。贺掌柜心里暗自惊喜,捧着药方亲自抓完药后,就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这可是主子开的药方,千金难求。
静云自是不知贺掌柜内心的激动,也不在乎自己的药方被别的大夫看。伸手往伤口探去,贺掌柜连忙阻止,“少爷,我来吧。”再怎样说,主子可是女子,这种事还是让他来的好。
“少爷!!!你在做干什么!!”突然,小小尖叫声传来,她家小姐不能做太费心神的事情,也总是管不住自己,她也就是离开去了厨房一会儿,没看住,就成了这样。
静云对小小的大惊小怪,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她们几个见过自己心脏病发作过一次,就采取紧迫盯人的方式,不让自己再行医。这种被自家丫鬟吼的情况就屡见不鲜了。
“啊,小小你既然来了,就快去把我的药箱拿过来。”静云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你!快把水端给我。”她指了一旁愣住的孙大牛说道。
“啊,哦,是!”大牛连忙把水递了过去。
“还有无关的人都出去吧。”静云挥手让人都散开,农家大汉们见说话的是一个如此俊美少年,心里嘀咕这人是大夫吗?
“少爷!”小小不赞同道。
“行了,去拿来吧,没事的。”静云不在意的挥挥手。小小无奈,转身去拿药箱。
静云等小小拿来了药箱,先拿了一颗补血益气的丹药给孙大叔服下,再用银针封住小腿周围穴道。形式比较急,现下只能用这个方式来局部麻醉。要是用麻醉药,等药效发作还不如这样用银针来得快一些。
静云用水冲把伤口冲洗了几遍,拿出缝合针和羊肠线,带上口罩,准备缝合。
“少爷?”贺掌柜见主子的举动不解的问道。
“哦,这种伤口必须先清洗创口,再缝合,敷药。不然伤口发炎会引起各种感染和并发症。”静云也不管他能不能理解,自顾解释了一堆。
果然,贺掌柜听完更疑惑了,创口?是伤口吗?缝合?难道是缝要缝衣服?发炎?感染?并发症?这些一个字一个字的他能懂,但是合起来是什么意思?贺掌柜想得一个头两个大。而且那是什么?是缝衣针吗?怎么是弯的?像钓鱼用的鱼钩。
静云拿着镊子正要下手,见一旁贺掌柜一脸好奇的盯着静云手上的针线,也不解释什么,这要解释起来不是一时半会儿说得完的。这缝合针还是她专门根据前世的医疗器械,找了个厉害的铁匠定制的。
“主子,我们先回避?”贺掌柜小心问道,每个医者都有自己独特的药方和治病手法,都不能外传的。这些在医者间公认的,也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必了,但是,你确定要留下?”静云想到一会儿她的举动,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还是事先问一问。
“是!属下想留下。”贺掌柜可是高兴坏了,能学到主子的一点皮毛也是受益无穷的。连忙去拿纸笔来,一副认真做记录的样子。
“那好吧,我一边缝合一边给你讲解,你尽量记住。”静云也不再多说,开始缝合。
“其实,人的皮肤包括三层,表皮、真皮和皮下组织。皮下组织的下面是深筋膜和肌肉,再下就是骨骼了。而在表皮下的组织里,还包含着一些毛囊、皮脂、血管、神经、淋巴等,所以在缝合伤口的时候,像这种伤口最好还是一层一层的缝合。所以你得了解这些结构组织,缝合的时候才能做好。有些伤口如果是伤到了一些大的血管,就必须先缝合血管,再缝合其它的组织。而缝合也是有讲究的,得这样交叉……。”静云一边缝合一边讲解给贺掌柜听。
贺掌柜边听边看,见静云的手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上下翻飞,起起落落。他惊呆了,这人肉也可以像缝衣服那样缝吗?对静云讲了什么,也没听进去。听了,也不明白啊。
一边的孙大牛也是一样,见静云那干净利落的手法,既觉得帅气又震惊。孙大牛来这里当药童已经一年了,他经常听贺掌柜说起主子,没想到是如此俊美的少年郎。
小小对两人呆滞的脸,翻了个白眼。少见多怪,要是让你见识到,小姐能把活人的肚子破开,再缝起来。你们那不会晕过去才怪。
静云最后利落地打了个手术结,剪掉丝线,算是缝合结束。这伤口表面是不能用羊肠线的,只能用一般丝线代替。在伤口上敷了伤药,利落包扎完。取下周围封住穴位的银针,静云的动作很快,所以周围血流不会受到影响。
她看向孙大牛说道,“你去找两块木板过来,四指宽,你爹小腿长度的就行。”
孙大牛气喘吁吁地找来木板,静云用木板固定好孙大叔的小腿后。见孙大叔已经精神不少,“大叔,最近你都不要下床,就在这里住几天吧。”
“唉,好的,谢谢公子,大牛,快!快替我给公子磕个头。”孙大叔唤着自己的儿子。
“唉!”‘砰’一声,大牛双腿直接跪在地上,结实的给静云磕了个响头。吓得静云连忙跳开,“别,你快起来吧。”
“少爷,您救了我爹,您就是我家的大恩人,我大牛以后做牛做马报答您。”说完作势又要磕头。被静云连忙阻止,“你爹喝完药后,你要随时注意你爹的情况,不要让他发烧,如果发烧了,再通知我。”
“是,少爷。”大牛感激的道。
静云转身离开时,见一旁贺掌柜在研究手上的记录,笑了笑,“你要是想弄清楚,就去买块猪肉回来照着练习,会有帮助的。”
贺掌柜听完忙鞠躬道谢,交代药童几句后,像兔子似的奔出药铺,向菜市跑去。
小小见贺掌柜如此,在一旁哈哈大笑。
静云也头冒黑线,感情她的云楼里都出了些怪人。
不意外的,到晚上,孙大叔还是发起了高烧。
贺掌柜去请了静云过来,“其实他在亥时就已经有些发烫了,这不快到子时了,都烧糊涂了,还不退,我只好请少爷来看看。”
“嗯,有烈酒吗?”静云问道。
“有,我也用酒给他擦过了,好像不太管用。”贺掌柜回道。
“贺掌柜,你们把他衣服脱了,用酒给他擦太阳穴、后颈,腋下,大腿内侧、双膝和脚底,反复擦,直到他降温。”说完,就开个药方,“快去抓药,熬了,想办法给他灌下去。”
“是!少爷,这些我们来做,您先去休息吧。”想到要给病人脱衣服,主子一个大姑娘还是不要待在这儿的好。
静云也不反对,交代几句就走了。
“啊,贺掌柜,这种事情小的来做就好,您在一旁指点小的就好了。”孙大牛见贺掌柜去解自家老爹的衣服,忙上前去接手。
贺掌柜见此也不推辞,两人快速地照着静云说的做了几遍,见热度有些退了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