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会怜香惜玉,她可不会。不提怜香惜玉了,她生扒了符清娘的心都有。看看眼前的情况,她还什么都没做呢,这一大一小、一主一仆就开始往她身上泼脏水了。如果是十年前的她恐怕真会任由她们如愿,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非但她们没得到该有的惩罚,她还要落一个折磨夫人的歹毒名声!真的是好想法,也好大的胆子!
可惜,她已经早就不是原来的她了!
“谁准你一口一个夫人的叫?你是在叫谁夫人?”
香草被打得头昏眼花,正要再朝大小姐泼脏水时就听见如此质问,脑子一浑之下羞恼叫道:“夫人自然是夫人,难道还有其他人不成?”自家老爷虽然怜香惜玉之名远播,可却没有抬多少人进门,整个府里谁不知道夫人指得就是自家主子!
符清娘一听丫头的回答就知道事情要糟。她已经知道舒江晚想要做什么了,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得逞?
所以她悲泣一声朝香草扑了过去,一把将丫环护在怀中的同时用惹人怜悯的悲戚双眼望向舒修远:“老爷,千错万错都是清娘的错,您就看在香草一片忠心的份上,让大小姐手下开恩吧!”
不等舒修远说话,舒江晚已经冷冷地笑了:“为什么要开恩?一个没上没下不知尊卑的东西打死都是轻的,难道看着她让我舒府的名誉扫地?”
“晚儿!”舒修远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太适应如今突然强势起来的女儿。但他并没有想到其他方面,而是认为她在听到外面那些不堪的谣言后才会如此生气。
相对于一个婢女的生死,他当然更在乎自己的女儿。若是现在的情形传扬到外面,怕是又要被人嚼舌根了。外面那些人可不管什么前因后果,一个逼死婢女的恶名一旦被冠上,再想拿下来就难了。
舒江晚抬了抬手:“爹爹不用说了。您难道还没看出我们舒府如今的无序吗?一个姨娘却被人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还敢在我面前自称为娘。我倒要问问看了,谁家的姨娘有如此大的胆子?”
“这……”舒修远没想到女儿会想到这点。符清娘嫁过之后很有些能力,他又经常需要为归云殿的仙人们采办许多稀有之物,因此就将许多事就交给她来处理。
十几年来她做得很得他的心意,又为他生儿育女,下人们渐渐将她当成真正的主母也是应该的。可实际上他对舒江晚之母的感情非常好,并未曾起过要再抬一个主母上来的意思。
其实这也和符清娘太有能力有关,如果不是她做得太称职,让舒修远下意识地认为就算主母不在家里也不会出乱子,其实主母早就可以再立了。
但姨娘就是姨娘,终究只是个妾室而已。想要成为舒江晚的娘,想要被下人们尊称个夫人,真正较真起来怕是真会引来外人的嘲笑,认为是舒家不分尊卑,毫无世家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