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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张苒默,一个人的坚强

很多时候你除了自己一个人坚强,再没有其他选择,而我想我已经足够坚强,坚强到再不需要汲取任何人身上的温暖,也能一个人好好的活着。

——张苒默。

或许是这样的,你越留念一个人,那些与他有关的事情在你的记忆里就越弥足珍贵,在长久的时光里,我总是恍惚的觉得,父亲的一切,都是别人不可替代亦是无论如何也不可复制的,然而他再也回不来了。

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无论是怎样的,反正记忆里父亲和我之间没有任何人可以插足,包括母亲,我只是没想到还没等我懂事到体谅他,他就离我而去,我忘了最初的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我只知道等我清醒过来,我就忍不住逃离,逃离这个城市,逃离所有和父亲有关联的一切。

十五岁的我遇上十五岁的他,以前觉得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他,爱他爱到了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切,现在想起来,我是不爱他的吧,只是我一个人背负的包裹真的太沉重了,沉重到需要有人能扶我一把,否则我真的会不堪重负,无法再活下去。

那时候作为同桌的他,那么细心,那么耐心的好,以至于我尝试着接受他,再到后来不顾一切的相信他,我知道他不可以替代父亲在过往岁月带给我的爱带给我的好,但是我就是这么心甘情愿的为哪怕一点点幸福一点点温暖而不顾一切的去投入,只要他要,只要我有,我什么都可以给他,何况他拉着我的手飞奔的时候我真的错觉我还能幸福,还可以这么的幸福,上帝也没有那么残忍剥夺了父亲对我的宠爱,而不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我以为这是上帝给我的恩赐,我以为就这样在他身边一辈子,也许也挺好的,父亲就让他在我的回忆里好好的活着吧。

可是上帝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狠毒的恶魔,把他带到我身边,在我终于可以慢慢接受父亲离去的事实,在我终于可以让父亲只是活在我的回忆里,在我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好,习惯他的好,却又让他不得不离去,我知道搬家对于一个还是十六岁的他来说是不可避免,也无从选择的结果,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原谅他,甚至再也不愿提起他的名字,你走了,你可曾想过,我怎么活下去?

我不明白上帝为什么要给我带来那么多痛苦,难道我真是一个坏孩子不能真的完全拥有我的幸福?

哥哥和夕汐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应该为他感到开心,可是我为什么那么难过,那么难过,难过的不能呼吸,难过的真的没法平心静气的去接受这个结果。我真的还是爱哥哥的吗?以前的我一定不可置疑的否认,可是现在我犹豫了,哥哥的爱只是一种感觉,那么我的爱是什么呢?如果我对哥哥的这种依恋就是我的爱,那么我就是爱了吧,原来我爱上了哥哥。

也许我真的是爱上哥哥了,否则为何我要占有他,为什么我完全不能接受他和夕汐要在一起的结果,他们在一起了,我没有吃醋,我没有感觉酸酸的,我只是心痛,心痛到不能呼吸,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甚至无法去思索为什么会这样,我宁可只相信一个简单的理由,我爱上了哥哥。

可是爱上了又怎么样?哥哥他不爱我,我如此明确的知道,哥哥爱的是夕汐,我也如此明确的知道,我想我不能干扰哥哥和夕汐之间的幸福,哥哥也说过如果他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了,我们不能那么亲密,那就不亲密了吧,我想我也真的需要一个人坚强,不能再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上帝想让我崩溃,想让我疯狂,我就要坚强到百毒不侵,不折不饶,百炼成钢给他看,他再也别想用任何事物打倒我。

这都是上帝的错,和哥哥无关,哥哥是真心对我好的,所以我不能责怪哥哥,要不是看到哥哥难过的样子,我真想就这样永远消失于他的生活,既然不能那就让他慢慢习惯吧。

那天晚上,我没能战胜自己内心的情绪,我选择了离开,我没有回家,而是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我看到哥哥骑着摩托车在寻找我,我没有答应,而是躲了起来,然后在公园想了一整晚。

第二天哥哥去学校找我的时候,我也是知道的,我想他也是知道的,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不想这么要强下去,我真的想扑在他的怀里狠狠的哭泣,再次感受他的温柔,他给我的温暖,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心软,我必须要一个人坚强,无论他怎么叫我,我都趴在课桌上装作睡着了。

我越来越少去青春年少,也确实去了也没什么意思了,不能再和哥哥亲密,不能从哥哥那里得到温暖,去了又怎么样?我还是和从前一样和夕汐保持着关系,虽然以前也没什么关系,但是我不是故意和她敌对,即使内心有点痛恨她,还和在我面前她和哥哥并没有秀恩爱,否则我一定忍不住把对她的痛恨表现出来吧,只是我没法不恶意的揣测她和哥哥单独相处的时候是不是和我以前和哥哥一样亲密甚至更亲密。

我很感谢哥哥,即使我完全不搭理他,他还是会和我说话,会给我讲笑话,会给我说很多很多事情,会为了让我开心,为我做很多事情,会带我去他家玩,会在聚会上关注我的感受,可是慢慢的我真的可以一个人面对所有一切了,慢慢的我真的坚强到可以以为自己没有哥哥的温暖也没关系的,我一个人真的可以对抗那个如同恶魔般的上帝。

这段时间里,穆敬在青春年少开了一个青春遗念的游戏沙龙,我喜欢上了在里面和陌生的人玩桌游,各种杀人游戏。

这段时间里,吧啦甚至学会了很多安仁话,也基本能听懂所有安仁话了,我和吧啦之间也慢慢熟悉起来,我喜欢吧啦,我没法不喜欢她,我还是不完全了解在她身上发生的故事,可是她的坚强,她一个人的坚强,让我看到了希望,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活的很好。

哥哥曾经说我会喜欢穆敬,穆敬人真的很好,我真的喜欢上了穆敬,只是我不愿意叫他哥哥,也不愿意和他亲近。

我再也不总是听《童话》了,我开始单曲循环《放弃爱你》,你永远不会懂,忘记痛要多久。

我也开始看《大话西游》,而且会哭的泪流满面,《大话西游》一点也不好笑,而我开始喜欢孙悟空,不是至尊宝,而是我心里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我开始为他写很多对白。

“五指山下的五百年,我的确在忏悔,不是忏悔我曾搅翻龙宫,大闹天空,破坏仙桃会,而是当我用千百年修来的力量搞个天翻地覆,才发现无论我如何去做都比不得曾看你为我摘桃的欢喜。”

“我乃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一石头里蹦出来的石猴,可是谁说石头就没有心?——美猴王。”

“我愚蠢的以为,头上的金箍圈可以圈住你所有的爱,可惜我手中的金箍棒改变不了那个开始,也决定不了这个结局,根本没有齐天大圣,我只是一只猴子。若有来生,宁负如来不负卿;若有来生,宁共赴黄泉,也不与你相离。——孙悟空。”

“怨当初太过醉心于修炼,练就一身金刚不坏、七十二般变化、超脱轮回、长生不老,但即便能大闹天宫又能如何?成就无上声名又能怎样?没有你,一万年要来作甚?最后也只能化身为佛,只愿戒律清规可以戒了我的爱,清了我的情。后来终于懂得,一万年太久,我只争与你朝夕。——齐天大圣。”

终于我开始学会一个人对抗心痛,终于我开始学会一个人不只是悲伤,而是沉溺于自己一个人的世界,听自己的歌,写自己的字,哪怕只是想想我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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