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儿凋谢,心往往随之枯萎。当花瓶破碎,那么心儿将永远不能因伤而复原。当一个人处于悲喜交加的状态时,往往喜为主排斥掉了悲。贪心的人常为利益迷失在充满烟雾的森林里,自为高尚者常痛骂这些人,又内心遗憾没有贪的机会,只有放心平常的人才真的做到无所谓,不为外力所趋。这些都是人为心作用的结果。
文铭因情不得以控,恨师之虚伪而离开了宏德中学而回到故乡转学到了长虹中学。离别三年的故乡的气息依然沁人心脾,格外的清新。三年,他的呼吸管道已被尘埃堵塞,他的心却依然明了。他看惯了奢华,看惯了虚伪的人。回想起那一些事情,他又咬牙切齿。他的邻居是个月工资不足2000元的低价打工仔,月房租700元,然而就在这种条件下他却买了一部4000元的手机。他的班主任来自绍兴,一个充满文化底蕴的地方,也是鲁迅的故乡,只身来到杭州教学,带着一腔热血为祖国培养栋梁。几年的教学,他由热血变为冷血,在他眼里领导好像就是上帝,学生家长就是他出气的靶子。有时甚至公开问家长要好处,否则就让学生滚蛋,文铭在那实在听不下老师的课,感觉他们很猥琐。那里道路上到处弥漫着尘土,文铭的眼睛经常被沙子充满,睁不开这可悲的眼睛,也常常不愿睁开。
心随情而移,步随心而动。文铭今天并不打算去新学校,他要吸尽这久违了的嫩叶的气息,只身来到河边。看河水平静但他却觉其波澜。他的心里此时蹦出了父母,自己回老家了,然而父母还在远方。想起了父母,他不禁泪流襟下,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追求,他走出了父母的怀抱。当火车笛声响起的那一刻,母亲的抽咽声和着泪水断珠般的传到文铭的耳朵里。文铭似乎对这个决定有些动摇,但当父母的身影由面化点时,他意识到即使后悔也来不及了,现在要做到的就是使自己内心平静然后做好回家后的计划。坐在河边,冷风吹乱了文铭的心绪,他必须使自己冷静,必须!昂头长吼,望见大雁南飞,他愿把自己的祝愿系在大雁身上,带到父母那里,又想起了父母。伴着晚霞,文铭不禁感叹,晚霞真美,如含羞的姑娘。天空就像守财奴一般就连最后一缕阳光也要收取,伴着月光,文铭回到了叔叔家。
“怎么才回来?饭菜都做好了,快去洗手,我给你端饭去。”婶婶亲切地问,又转头向屋里喊去,“文士号,铭鑫回来了!”
“铭铭,听龚老师说你没去学校,你这一整天跑哪去了?最近三年家乡变化很大,你又刚回来,对周围环境甚是不熟,还是不要乱跑为好!”叔叔文士号紧张而又严厉地说。
“我去周围走走,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那么以后就熟悉了不是?”文铭在洗手间,“我明天一定去学校!”洗完手后文铭将毛巾也洗了两遍,擦干手后照了下镜子,觉仪表还算端庄,这才走到客厅吃饭去了。这时叔叔打完稿子也从电脑房走进了客厅:“老师说你住在106寝室,我和你婶婶已经把床铺收拾好了,小小的房间里住了十个人,真怀疑你能不能受得了这么艰苦的环境?要不你还是住在我家吧?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便是。”
“小小的房间住十位同学应该很热闹,我明天去住一晚再给你答案吧。”
“那好吧,如果你真的住不习惯一定要跟我说,我明天开车带你去学校,以防你又跑到别的地方了,害我和你婶婶担心了一天。”
文铭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刚回来就让你们担心,真的很对不起!”这时婶婶把饭端了进来:“你叔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那么懂事怎么会不听话呢?他只是想送你去上学而已,我们快吃饭吧。”
“学生要以学业为主,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学习上,知道吗?”叔叔对文铭进行说教。文铭一边听一边慢慢地咀嚼着饭。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回来上学,现在已经高中了,再不好好学习那你以后后悔也来不及了!”文铭停下了吃饭,手里拿着碗和筷子,静止了。婶婶看了看文铭又扫了一眼叔叔。
“高中生千万不能谈恋爱,你若是能考上好大学,肯定能找到很优秀的女朋友的,你是父母的全部希望,叔叔说那么多只是为你好。”文铭低下了头,小声地啜泣,不是因为叔叔的说教,而是因为叔叔提到了父母,他脆弱的心被无意的话语刺痛。叔叔刚欲接着说教,不想被婶婶呵斥住了:“你还让不让铭铭吃饭了,别说了。”叔叔这才收住了嘴看了文铭一眼,不再说话了。文铭放下手里的餐具,用手臂掩饰着泪流的眼睛躲进了客房。
他再次想起了父母,父母从来不给文铭学习上的压力,他们从来都对文铭放宽心。想起了他临走时母亲给他收拾衣服的情景,就像蜗牛爬行,十分缓慢,又像沙漠里骆驼行走,每一步都烙下很深的脚印,这个脚印现在就在文铭的心里烙下。那一刻他在注视着她,才发现她多了白发。那一刻,他想大声对母亲说他爱她,可是言语不成音,他说不出来。父亲那时还在上班,直到火车将要开走时他才赶来,他是公司的班长,很是劳累,母亲要留下来照顾他。记得刚到杭州时为了看海而折磨父亲的情景,他为了看海,非要父亲请一天假带他到海边,而父亲总是抽不出那一天的假期,文铭便整天闹着,原本劳累的父亲再加上回到家的无奈似乎更累了,可他从来没抱怨过,他依然说有空就带文铭去看海。
婶婶不停地敲着客房的门,而文铭却像听不见似的。“是不是我说严重了,我感觉我也没说多少啊?”叔叔问婶婶。婶婶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声道:“他应该是想父母,你当年去外地上大学不是也哭哭啼啼的嘛?让他哭一会吧,也许马上就睡着了,明天一觉醒来便啥都没有了,咱们接着吃饭,现在先由着他去吧。”叔叔这才缓过神:“他心里本来就不好受,我不应该再施加压力给他,说到底还是怪我。”“好啦,你也别抱怨自己了,快吃饭去吧,饭菜马上都要凉了。”婶婶催促着叔叔,也不再敲门了。
房里似乎没有了什么动静,原来文铭哭累了便躺在床上睡着了。吃完饭后,叔叔婶婶虽说由着文铭去,可还是不太放心,找了钥匙打开了门看见他躺在床上,不知该高兴还是忧愁,最终他们还是互相给对方一个微笑。婶婶把被子给文铭盖上吻了他一下后便拉着叔叔出去了。
月光透过窗子撒在了这个孩子的脸上,吮吸着他脸上的泪花,静静的夜里多了几声鸟儿的鸣叫,催的人多了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