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果那天没有遇见你

那是一场混战，放荡不羁的年纪，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纵使豁出去半条命也仍能保持发型不乱的小子，却为了一包烟钱面漏羞涩，他翻遍了口袋也还是没能凑齐那包都是他以前给小弟打赏的烟，站在便利店收银台旁的他尴尬至极，穆子枫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钱而着急，想想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等一下，请把这包烟一起结算。”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一个留着乌黑齐耳短发，穿着校服，背着双肩包的女生映入穆子枫的眼帘，他先是惊讶转而就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手插口袋，吹着口哨出了便利店。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在走出几米远的地方转过身来，“嗯，拿来吧。小样，以后哥哥罩着你”。穆子枫是算准了这个学妹对他有所耳闻的，也向来如此的理解为她对他崇拜或是喜欢，十几岁的女孩子，情窦初开，遇到他这种高颜值有个性的男子怎能不变乖乖兔。这个普通的女孩儿，伸出手来，却递来一只创可贴，要不是看在她是女生的面而上，穆子枫真想一拳挥她个两眼金星。没等穆子枫开口，她便说“先让我帮你贴好，自然会把烟给你的“，又是他未反应过来，她已经迅速扯开那张米字旗图案的创可贴，踮起脚尖贴在了他的眉角，而后把那盒冰蓝爆珠放到了他的手上，转身跑着离开了。穆子枫摸摸眉角的创可贴，看看手里的烟，露出得意的笑容。今天糟糕的心情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从小到到现在，打架的次数都比吃饭的次数多，可挂彩这还是头一回，都是拜雷娇儿那个小妖精所赐。雷娇儿，至尚中学的小霸王花，本来就生的一副好模样，令男生们垂涎三尺，又仗着哥哥雷傲的气势，在至尚里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是哪个不识趣的家伙得罪了她，雷傲肯定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毕竟这个及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妖精在雷家可掌握着他的生死大权，每次老雷那看家的皮鞭一亮，小妖精就是又哭又闹，愣是护着哥哥雷傲，有一次老雷没能忍住怒气挥起鞭子，不想雷娇儿却冲上前替哥哥挡了一鞭子，胳膊上被抽出长长的血印，弄的老雷心疼不已，雷傲也万般自责，可她却故作悠然的说“以后就给哀家鞍前马后吧！”雷傲虽表面不屑一顾，但自此却对这个妹妹惟命是从。今天这场架又是雷娇儿泛起的浪，没事儿把人家星辉中学的踢了裤裆，人家也只不过对她心生爱慕，送朵玫瑰表白一番，换来的却是她不屑一顾外加一脚。哪成想那货也不是好惹的茬，在星辉的风云人物中排行老三，人称狗皮膏药，回去后自是向两位哥哥大吐苦水，势要夺回颜面。于是就有了今天这场一群热血小青年的恶战。雷傲体院一时有比赛脱不了身，就把照顾妹妹的任务交给了穆子枫这个打架绝不在他之下的哥们，等雷傲骑着他的铃木蒙面超人赶来的时候，星辉的人先停了手，那老大连赔不是，原来他不过是雷傲在星辉时的小随从。一大伙儿人自是化干戈为玉帛，好吃好喝去了，只是这穆子枫今天不在状态，径自离开，才有了便利店那让他尴尬无比的场面。与父亲穆则天翻了也个把月了，这次看来他老人家是真的狠下心要不认这个儿子了，卡都停掉了，钱也没让司机送来，还通气了雷家，害的他最好的哥们儿也有心无力，还好雷妈妈向来疼爱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对他吃住安排倒是妥当。纵使父亲这次再决绝，穆子枫也狠下心绝不低头回那个家，哪怕到时候雷家呆不了，流落街头。这么多年，穆家是从十几个平方的出租房换到现在两层洋楼，房子是越换越大，屋内设施是从简步豪，可父母的争吵是越来越频繁，他们三口能在一张桌子吃饭的次数五个手指都掰得过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穆子枫就经常一个人独守着这三百多平。与这里相比，他更喜欢雷家，不仅仅是雷傲和他是光着脚一起长大，到现在还可以共骑一辆车，而是雷家父母那种相濡以沫，兄妹嬉闹，是他心底最向往和渴望的温暖。不久前穆则天找他谈了话，告诉他要和母亲王蕙兰离婚，娶那个和他同岁的秘书进门，他当时就摔了桌子上的杯子，穆则天斩钉截铁的一句“我的婚姻你无权干涉，不想当我的儿子你就跟王蕙兰滚！”就是从那一刻起，穆子枫决定再也不向那个风流的父亲妥协，母亲倒是很欣然的接受离婚，带着她那部分财产出国去了。关于父亲的桃色新闻，穆子枫很早就知晓了，从他们家的房子越换越大起，父亲的女人也在向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年轻发展，母亲对父亲的行径也是从争吵到不闻不问了，干脆另起生意捞金去了。纵使他孤独的守着那个三百平，表面有个完整的家，也不想被人笑话有个同龄的后妈，可现在看来他堂堂全市42家便利店的穆家独子，连自家的一包烟也抽不上才是天大的笑话。穆子枫眉心微锁，苦笑着“死傲子，让哥来撑场面，连包烟也不奉上，还得来收拾你这醉货”便把已经醉醺醺的雷傲搭在自己肩膀，雷傲那1米89的身高，虽看起来高挑纤瘦的，可人家脱了衣裳身上的肌肉绝对实实在在，着实让穆子枫吃了不少力才把他运回雷家。每次穆子枫在外面挑事，雷傲都会准时到场，他那F城校园江湖一哥的位子不是吹的，凭的是自己这么多年实打实的拳头驳回的。从前雷振东和穆则天合伙经营时，穆子枫就整天跟在雷傲后面，虽二人是同年，但雷傲自小就比别人高出一头，那时的穆子枫却总像个腼腆的小女孩，还时常招来雷傲的取笑，谁曾想，十来年过去了，如今的穆子枫俨然一个不入流的痞子男，他的劣迹斑斑绝不亚于雷傲，甚至在他父亲的眼中，自己的儿子浑蛋浑的已经无药可救了，校长碍于穆家为学校的资金贡献，一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这个混球偏把警卫室的保安当着放学的点儿给打了，事后并无悔改之意，这下是没有办法躲过那么多学生的眼睛，在征得老穆同意后给开了。又适逢父亲要娶小秘，父子关系进入冰期，自此，穆家大少沦为正宗痞男一枚，整天在社会上溜溜达达，混吃混喝。倒是雷傲，平日里一副混球模样，虽头脑聪慧，但不爱学习，偏爱篮球，靠着老子雷振东的关系，文化分根本占不到边也混进了体院。柳惜玉心疼儿子，也不顾老雷的劝阻，自己虽身体不好，也不让雷傲住校，一日三餐都由自己尽心照料。人各有命，柳惜玉和王蕙兰就是最好的诠释，当年她们俩一起下乡，一起回城，又在同一天嫁给了两个要好的男人，若干年后，王蕙兰离了婚，独自一人出国打拼，柳惜玉守着一双儿女和老雷，过着平淡富足的小日子，不管在生意场上有多少女人左右而坐，雷振东都能不乱于怀，柳惜玉也从不过问他在家以外的事情，雷傲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的父母恩爱有加，在他的记忆里，他们从未红过脸。想着从小一起长大的穆子枫，雷傲都替他难过，所以在很多事情上，他们虽表面互不相让，但先妥协的那个人却总是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