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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古井秘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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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锦水没法想了,他脑子里很乱,他得把思绪好好理顺一下。他正想告辞,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了吵闹的声音。他俩就出去,倚在走廊的栏杆上朝楼下看。

只见吴小雨将陈天明的衣服、皮包等从房间里朝外扔,陈天明一边拦着一边叫:“你干吗,你干吗呀?闹什么闹,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吗?”

吴小雨喊道:“你给我滚,永远别让我看见你!”接着砰一声关上了门。

陈天明赶紧敲门,央求道:“小雨,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你别这样,我真的是去喊人了,我不是不管你,我怎么能不管你呢……”这时吴小雨又一次打开门,陈天明刚摆出一个诚挚的笑脸,只见吴小雨一扬手,把一杯水劈头泼在他的脸上,又将门锁死了。

杨锦水跟宋庭芬说:“我下去看看。”他走下楼梯问陈天明:“怎么回事,吵架了?”

陈天明抹着脸上的茶水苦笑一下:“没事,杨记者,对不起,影响你休息了。她……就是闹小脾气,经常的。我回去了,明天我再来。”

陈天明走后,杨锦水把院子里的栅栏门关上,回来又把楼门锁好,正想上楼,吴小雨拉开门叫道:“杨锦水,你进来!”

杨锦水指指墙上的电子钟:“都快十一点了,你赶紧休息吧。”

“我让你进来你就进来,哪那么些事儿!”吴小雨过来一把就将杨锦水拖进了屋子,接着关上门,杨锦水赶紧又把门打开个缝儿,吴小雨再次关上,杨锦水再次打开,吴小雨横了他一眼,蹬蹬几步坐回到沙发上,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杨锦水连忙将桌上的餐巾纸盒塞她手里,问她:“哎哎,至于吗,到底怎么回事啊?”

吴小雨咬着小牙恨恨地说:“陈天明这个王八蛋,他也能算男人?我再也不理他了。”骂完,她抽抽搭搭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今天晚上吴小雨和陈天明在河堤上散步,遇见了三个喝醉酒的小青年,他们冲吴小雨动手动脚,陈天明上前阻止,被他们一脚踢到了河堤下头。这时幸亏孙生秋路过,高喊抓流氓,才把他们给吓跑了。然后孙生秋把吴小雨送到小楼,又回工地去值夜班,他走后十多分钟,陈天明才不知从哪儿跑回来找吴小雨。吴小雨就跟他吵了起来。

杨锦水先把陈天明批了几句,然后又替他辩护,说他可能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光急着去喊人,别的没顾上想,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吴小雨不哭了,她气哼哼地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本来就想跑,人家踢他一脚,他正好借个机会滚到河堤下面去了。行,滚吧,算我瞎了眼,认识了这么个浑蛋玩意。”

杨锦水说:“陈天明不会像你说的这么不像话。等我明天再跟他好好谈谈。”

“你别管他,让他去死吧。”吴小雨仍旧余怒未消。杨锦水又安慰她两句,便开门出去,迎面碰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刘区堂。

刘区堂受伤后一直没上班,请了病假在家休息。其实他的伤不重,他之所以“泡病号”,是怕到了学校人家问他是怎么伤的他没法回答。

在出了那件丑闻之后,刘区堂就变得很低调,没事就待在屋子里不出来,见了小楼邻居也都是低三下四地赔笑。杨锦水没想到他这么晚回来,就抢先解释说:“小吴跟她男朋友吵架,我去劝了劝。”然后他问刘区堂:“刘老师晚上忙什么呢?”

杨锦水是随便问的,不料刘区堂的神情一下变得很紧张,他应付了两句:“没事,睡不着,在,在,在外面转了转。”然后赶紧回了自己屋子。

刘区堂没说假话,他真的是在外面转了转,不过他没在街上转,他转到了北面矿山机械厂的旧厂区里。他不是瞎转,也不是一个人转,他是在和孙生秋一起,偷偷勘测那口埋没的古井。

刘区堂和他老爸反复研究过一个问题,就是谢春茗为什么要打听那古井的确切方位,最后的结论是:除了这古井内藏着谢家大院的财宝,别的解释都不能成立。刘区堂的父亲年前过世了,他母亲又患了严重的高血压,治病需要很多钱,刘区堂那点收入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因此,他得知谢春茗意外死亡的消息后,便开始打“谢家藏宝”的主意。

于是,刘区堂在小楼租了房子。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他还替沈晚花租了一间。他跟沈晚花刚开始谈恋爱不久,所以“寻宝”的事情他没敢告诉她。那天下午他悄悄潜入谢老太的房间,其实有两个目的,一是找谢老太手里的那张厂区地图,二是搜寻一下谢老太有没有遗留下什么宝贝。当然,前提是宋庭芬不识宝。

白天进去偷东西有很大的风险,但是刘区堂没办法,因为他一直没机会。他是趁着赵凉月去车站接杨锦水的时机潜入那房间的,本来估计有十几分钟就能完事,万万没想到那屋里还藏着一个人。刘区堂的脑袋就是被那人用“侍女”的铜像给砸的。因为刘区堂太紧张,加上屋里拉着窗帘,他没看清那个人。后来孙生秋找他“谈话”,拿出那张地图的时候,他觉得砸他的人可能就是孙生秋。

跟这样一个凶狠的家伙合作,刘区堂从心底里不情愿,可他又实在抵挡不了财宝的诱惑。

有了地图的对照,刘区堂在孙生秋的帮助下勘测了现场之后,便精确地计算出来,那口井的原址,应该在矿机厂机修车间东墙外十五米处的一棵老槐树北侧。

2

那个旧厂区虽然没人上班了,但还有个留守处,留守处有些值班的人。因此他们不能明目张胆地在外面挖,得从厂房里面挖地洞通过去。这需要边挖边把握方向,需要寻找个能存下挖出来的土石的地方,还得付出大把的时间和体力。

难题很多,困难不小。刘区堂就发愁了。而孙生秋却胸有成竹,他说:“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咱就正式开工。别的事儿我自有解决的办法。”

孙生秋首先要解决的是“劳力”的问题。因为他俩一个是腰腿不好的老头儿,一个是四体不勤的文弱书生,靠他俩不知得挖到什么时候。于是,孙生秋盯上了壮小伙儿陈天明。

第二天早上,陈天明赶到小楼给吴小雨送早点,吴小雨正推着电动车出门,她看也不看陈天明,一挥手将那些点心打飞了一地,骑上车扬长而去。孙生秋便把满脸懊恼的陈天明拉到了他的屋子里。

孙生秋安慰他说:“其实昨天晚上你也没做错,在那种情况下,你要不跑,吴小雨受的伤害更大,你跑了那些坏小子以为你去叫警察了,有可能抢点东西就逃走。要不然,吴小雨长那么漂亮,那些家伙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孙生秋的分析让陈天明有了精神,但孙生秋却接着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小陈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吴小雨跟你闹,不全是为昨晚上的事儿,就算没那个事,你俩也够呛,因为她家里根本看不上你。你懂吗?”

陈天明岂能不懂,吴小雨的父母都嫌他没钱。这个“穷”字,才是他恋爱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陈天明摇摇头,无奈地长叹一声。

孙生秋拍拍他的肩膀:“现在有个好机会,你要能抓住,兴许你的难题就解决了。”

陈天明眼睛一亮,忙问:“什么好机会,你快说!”

孙生秋叽叽咕咕说了有二十分钟,陈天明就兴致勃勃地表态:“孙师傅你放心,这事我跟你干。万一挖不出财宝也没事,权当锻炼身体了。咱这会儿就去看看吧?”

孙生秋说:“白天不行,那厂区有巡逻的。今儿下午五点,你找个地方翻墙进去,我在最南头的厂房里等你。记住,千万保密,这事,就限咱们三个知道。”

当孙生秋跟陈天明密谈的时候,杨锦水正在办公室用单位电话给赵凉月打长途。听她的声音挺平静,似乎已经忘记了昨天的“餐厅事件”。赵凉月告诉杨锦水,说他们一会儿就去跟客户谈签订合同的事,如果顺利,明天签了约,后天就能回去。还说:“你在家乖乖的呀,别淘气,临回去以前我会给你先打个电话,到时候你到车站接我。”

赵凉月给了杨锦水一个错觉,那就是她在省城西海的心情还不错。其实赵凉月是不想让杨锦水“烦心”,因为她的心情并不好,而且还越来越差。这里有两个原因,小的原因是因为昨天杨锦水骗她,大点的原因是那个黄老板对她的骚扰。

黄老板五十出头,矮矮胖胖就像一个菜墩子。赵凉月是头一次跟着他出差,而且来的就他们两个人。怪不得同事听说老板要带她去西海的时候,都悄悄地挤眉弄眼。原来她们都知道黄老板的“德行”。

别看黄老板的名片上印着一个董事长两个总经理的头衔,说到底他还是个“土财主”,因为素质所限,因此对赵凉月缺乏正确的认识。表面上看,娇小玲珑的赵凉月笑起来甜甜的,说起那纯正的普通话绵绵软软的,但她却属于外柔内刚的女孩子。

从两人开车上路伊始,黄老板就寻机纠缠赵凉月,当然那种“纠缠”属于半开玩笑的性质。赵凉月开始的时候尽量“委曲求全”,一再忍让,黄老板便认定她软弱可欺,越发得寸进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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