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是追了,但要说是狂奔的确有些夸张。积雪太厚,迈出一脚,积雪甚至都没到膝盖,想狂也狂不起来。
那偷窥我们的人则不然,他深知如果让我们捉到,不被打死,也会被打个半死。他见雪上奔跑速度太慢,索性将身子一缩,抱团顺着山峰打起了滚。
山峰陡峭,积雪又深,跑根本跑不快,但是滚起来速度却非同一般。性命攸关,他这办法的确算得上是一份急智。
眨眼间,这人已经在我们五十米开外。
我心头一惊,还没做打算,耳边却传来树吱的叫骂声。
只见树吱有样学样,骂了一句“他·妈的”之后,双手抱头,团成个蛋,顺着山上的积雪向下滚去。
我目瞪口呆,心里只觉得树吱这人的确是敢想敢做……
在看身后,刘琳和王河也是大踏着步子赶来。
如果这“眼睛”真是有心人派来的眼线,那这有心人一旦得知我们的行藏之后,形式就会对我们不利。
我想清楚其中利害之后,咬了咬牙,也要效仿树吱,做一回滚地葫芦。
双头包头,缩起膝盖,我往地上一伏,身子一纵,就往前滚动了起来,积雪虽然很厚,但是却不妨碍滚动的速度。
我呼呼的往下滚着,睁眼间发现树吱已经距离那个黑影极近……
滚动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方向却不好掌握。
滚着滚着我就发现自己偏离了原先计算的轨道,少说也得偏离了树吱他们的那条线几十米。
眼看滚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咬紧牙关,猛地将手脚摊开。脑袋和身体与雪下的坚硬岩石撞击了几次之后。我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
我的方向偏开了太多,速度是快了,可是“走”的路完全不是一条。
在看树吱,正在远处站定,他的身后刘琳与王河二人也已经赶到。
我跌跌撞撞来到三人身口,大声喘息着张口问道:“我看着你已经快追上了,怎么又让他给跑了?”
树吱也不看我,依然看着前方黑暗,张口说道:“那家伙跑得太快,根本没给我抓住他的机会。”
我顺着树吱看着的方向往前看去,一片黑夜之中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没。
……
雪峰半腰处,我们四人看着眼前雪上站立着的一圈铁钎。
那个“眼睛”没有捉到,但是活还是要干的,我们四人回来之后继续寻找,洞口就在那里,想要找到它,不难。
找到洞口之后我们用铁钎围成圈,圈出洞口的面积。
刘琳看着这一圈铁钎,开口道:“洞口是找到了,只等化了雪之后我们就能进入。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之后明天进洞。”
我记得上一次被黑吾绑来的时候,大风吹走了洞口覆盖的积雪,山洞里面依然残留很厚的雪,雪是被白毛他们挖开的。但是我们这一次行动,却不准备用手挖,刘琳另有准备。
果不其然,只见王河从背包里掏出十几个烟盒大小的东西,我拿来一个仔细观察。是盐,工业浓缩盐。
王河将这些盐一一分发给我们。
我们围着圈子,将这些烟盒大小的盐块,扔在铁钎范围内的积雪上。
盐的作用很广泛,化雪就是其中一条。
冬日下雪,高速路上积雪之后,护路人员就会用盐除雪,这是常识……
一番动作之后山洞的事情算是处理完毕,我们四人略一商量之后,回到了下方的帐篷处。
帐篷不大,四个人只好蜷缩着围坐在里面。树吱掏出那半瓶二锅头,我们四人分着喝了一点。
食物带的全是风干牛肉,要是说起来这也算是不错的食物,可是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牛肉冻的就像是石头一样,使劲咬一口嘎嘣脆,咯的牙齿生疼。尤其是连续几天吃这种玩意,早腻歪了。
酒是好东西,暖身驱寒。就着风干硬如石头的牛肉,我左一口,右一口,吃喝着就显露了醉态。
耳朵里只听见他们说着什么计划啊,仙宫啊,工具啊,“眼睛”什么的。
具体说了什么我也没听太清楚,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自己趴在了一个温暖柔软的东西上面,伸手捏了捏,手感不错。就像是冬日里暖和的被窝,口中呓语着,我的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睡的无比安心……
……
连续几天没有休息好,我这一觉睡的真是天昏地暗,睡梦之间只觉的被人挤压,难受无比,我的性子上来,伸脚猛踹。只听闻耳边响起女子的痛呼,迷糊之间以为还是梦中,只好继续安眠。
……
我是被人踹醒的,踹我的是刘琳。她的俏脸含煞,怒视着我。见我醒来,冷哼一声,也不说话,掀开帐篷出了去。
我搓了搓眼,发现帐篷里面还剩下我一个人。
外面有话语声响起,他们应该都在外面。
“这伙人起的还真早。”
口里嘟囔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发现时针竟然已经指向上午十点。
乖乖,这一觉竟然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真是睡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起身来到外面,发现刘琳三人在收拾行囊,往身上背。
我走上前去,开口说道:“这就出发啊?怎么得也得先吃个早餐吧?”
“饭桶!”刘琳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我听了个正着。
奶奶的,小娘皮,我心里暗骂一句。嘴上却说了三个字:“周扒皮!”
“你说谁呢?”刘琳不岔。
“说你呢!只让干活,不给饭吃,你姓周啊你!”我也不服。
这女人性子真古怪,我从昨晚睡到现在哪里得罪她了?
“少废话!我们出发,如果你不愿意跟来,就在这里吃饱喝足再去!”
刘琳说完,就往前走。
王河看我一眼无奈摇头。
树吱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的那叫一个诡异。
“这帮人难不CD得了失心疯……”
我抓起地上属于我的背包,三两步追上树吱想要问个明白。
“你昨天晚上,抱住人家刘小姐又是咬又是亲的,完事还踹人家两脚,换成任何一个女人也不会给你好脸看啊。”
树吱说完又竖了竖大拇指,赞我真有一副好胆气,揩完油还能装的跟没事人似的……
我的心中不明所以,张了张嘴,不知道说啥,只能跟着她们继续往前。
山峰半腰里,洞口旁边,刘琳站在地面不发一语。
山洞里面的雪已经融化个七七八八,明显可以让人直接通过。
只是我们四人望着地面的景象,心中却起了波澜。
地面残留的雪上杂乱的脚印,一眼既见。
而且从脚印的指向来看这些人还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