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烟为了更加安全地逃走,当机立断舍弃马车而到马厩选了一匹上好的骏马,带着红豆飞驰而去。
“过了前面的小树林就安全了。”离烟一面紧张地安慰着红豆,一面加快了速度,天已至五更,耳畔不时传来一两声鸡鸣,天边渐吐出鱼肚白,夹杂着丝丝缕缕的云雾,倒映着世间变幻不定的一切。
“小姐,知道我为什么加入这组织吗?”红豆疲惫地倚在离烟身上断断续续地说。“红豆,你不要说话,我们马上就到下一个小镇了,我们去找郎中,我们去……”离烟急得就快哭出来了,要是红豆有什么事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她应该有一个更加美好的童年…….
“因为我恨宁王!”红豆咬牙切齿地说,眼中出现了她这个年龄的孩子不应该有的恶毒和刻骨铭心的仇恨:“我的父亲是皇上的谋臣,当皇上已经预感到宁王的不忠时,立即急诏我的父亲和另一些亲信、大臣一起商讨,本来处置宁王已经势在必行,内部部署也已妥当,可是这时,不知是我们中间的哪个狗贼,竟然向宁王通风报信,以至于不可避免地引发了皇上和宁王之间的一场大战。而宁王当时已是三军统帅,掌握着兵权,而我们却只有几队御林军和禁卫队,那场大战打地惊心动魄,那些狗贼简直见人就杀,不留一个活口!而且连在住宫外的御林军和近乎卫的家眷他们也不放过!我那时才刚满月,我的家人们为了保护我全都……”红豆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的泪混着血沾满了离烟整个衣衫,而离烟亦早已痛哭失声,泪流满面。
“红豆,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你要活着,要亲手杀了那些狗贼,为你的亲人们报仇!”离烟焦急地摇晃着红豆的身体,逼着她保持清醒,红豆所说的这些痛楚,离烟又何尝不明白!所以正因为这样,离烟才拼死也要让红豆活下来。
“小姐,这个名单,以后要你自己保管了。记住,不能交给任何人啊!”浑身都沾着血的红豆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一卷白生生的棋谱,一尘不染。
小树林的尽头已经若隐若现!
“到了!我们出来了”离烟兴奋地转头对怀中的红豆说,话未说完,却发现怀中的红豆已早已晕死过去,气息也越来越微弱,背上的鲜血顺着马鞍一点一点地往下滴,来的路上,地上开满了朵朵灿烂的艳红,艳地人脑中一阵一阵晕眩。
“红豆——你听到没有!我不准你死!——”感觉到红豆的身体已逐渐变冷变硬,离烟只有竭尽绝望地嚎哭着,如果可以选择,离烟宁愿死的是自己!
“哭有什么用?与其哭,不如想个切实可行的办法。”一个悠远的声音冷不丁地飘来。一听这声音,离烟的眼神立即变得阴冷而凛冽,柳眉轻挑,质问的目光宛如一把掏心的利剑直射向男子。男子的身体似乎轻颤了一下,便掩饰着背过身去。
“解药拿来。”离烟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只是一道独断而不容反抗的命令。
“原来你知道。”男子的声音带着戏谑的意味。“没错!伤口不严重,只是毒性厉害地很,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废话少说,解药。”离烟不想去听关于这个毒药的阐释,她只想救红豆。而且,她有自信这个人会把解药给她。
“你怎么这么自信我会给你解药?”男子好奇地反问,似乎红豆的生死他一点也不在乎。
“如果你只想杀她,你不会出现在这里,而这个解药,不就是要我心甘情愿地跟你们交换什么的筹码吗?说吧。”离烟说话时很平静,似乎这些都是她预料到的一样。
“既然你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解药可以给你,但条件就是——”男子略微停顿了一下,忽然眼神中蹦出某种迷离而不知名的东西:“你要,跟我们同行。”
“同行?”这确实是出呼意料的,离烟想过千万种可能,并已经断定一定是棋谱或要俘虏她之类的,但没想到竟然是......但即使是这样,离烟挂在嘴边地仍然是处之泰然。“我们所行之道不同,怎么同行?”离烟讽刺地反问道。
“你认为你有选择吗?”男子的话里透着满满的自信。
“好,我答应你。”离烟毫不犹豫地回答。
“够爽快,薛娥,解药给她。”
林中忽然走出另一个女子,一身剑客打扮,一张标志而木刻般的脸。离烟马上想到也许她就是伤害红豆的那名女剑客。
在看到离烟的一瞬间,她眼中忽然闪射出一种阴毒的光,稍纵即逝。接着极不情愿地抛过来一个手指长的小瓷瓶,又自觉地走到男子的身后。也许,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薛娥一定不知道,她的那些眼神,那些动作,全都被离烟尽收眼底。不过离烟也不担心,对于一个小孩子都下得去手的人也不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但不管怎样,幸运的是,红豆在服下解药后,渐渐地苏醒了过来,又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得益于离烟无微不至的照顾,伤口也慢慢愈合了。只是,当红豆知道她在昏迷时发生的事时,总觉得对离烟十分愧疚,十分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