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消消气,兴许是妙言看岔了眼。”温如意笑得端庄娴雅,就和这温府里上上下下对她的评价一般:蕙质兰心美貌端庄。也恰恰是因为这样,靖国皇帝才将她指给了太子景燃。如果不是温如锦还依稀记得她当日赤身裸体和另一个年轻男人滚在一起,她断然就要被温如意这表面的高雅给骗了!
妙言急忙摆摆手,将手里端着的那锅还冒着热气的素汤放到桌上,另一只手将从温如锦那抢过来的纸包递给温如意:“大小姐,奴婢可是亲眼所见,这两样就是物证。”
温如意捏住那纸包凑近了闻了闻,脸色登时就变了。
“如意,怎么了?果然这下贱胚子给我的素汤里下了毒?”易知柳看自家女儿的脸色凝重,不免怒气更盛,看向温如锦的眼神更加不善,“难不成你这小蹄子是记恨如意揭发你偷盗,哦对了,还有今日绣娘粗手笨脚被我罚去池塘里站了半柱香的事情。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歹毒!”
温如锦冷着脸听她们谩骂,心里嗤笑着这些看起来端庄娴雅的贵妇和千金小姐,她们穿的有多么光鲜,心底就有多么肮脏和虚伪,就像萧国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公主永平一样令人憎恶!
“娘,这纸上的确是有药的味道。”温如意心中狂喜,她原先还苦恼有大公子护着,该如何不动声色不引人怀疑的除掉温如锦,谁知她竟然自己沉不住气送死,真是老天助她。“不过三妹到底是爹的女儿,我们不能这么草草定了她的弑亲大罪,还是问明白的好。”
温如锦面无表情地看着温如意在她面前演戏,端的是唱作俱佳,跟戏台子上的名角似得,只可惜温如意不过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就算略通岐黄,也比不上她自小就长在神医世家,那一味草药味道与毒药断肠子极为相似,但是药效却恰恰相反,温如意果真一步步踏进她的圈套里。
易知柳听了温如意的话,转脸瞪了温如锦一眼,喝问:“说,你到底有没有在素汤里下毒!”
“没有。”
温如意似乎是早就料到温如锦会反驳,将手里那纸包晃了晃,装作痛心的样子劝说她:“三妹,你何苦说谎,这纸包上分明就是剧毒断肠子的味道。三妹,你就向我娘认了这个错,我替你向我娘求情,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说着,那湖水般的眼眸里居然还蓄起了一层水光,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温如锦心里嫌恶得作呕,但是表面上却只是执拗得不肯承认:“大夫人明察,我在素汤里放的是温养脾胃的阳楮,根本不是断肠子,是妙言诬赖我啊!”
易知柳和温如意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妙言却跳了起来,指着温如锦道:“好你个不要脸的贱婢,居然倒打一耙。大夫人大小姐,我看她是怨恨我揭发了她投毒一事,所以想把过错推给我!大夫人大小姐,奴婢有一计,她有没有投毒一验就知。”
温如意别有深意地朝妙言望了一眼,妙言暗暗点头,一瞥温如锦道:“她不是口口声声说她没有投毒吗?那不如就让她把这素汤喝光,如果她没有说谎自然就无事。但,要是她真的投了毒,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死有余辜!”
温如锦的明眸眯了眯,冷冷地看向自鸣得意的妙言:真不愧是温如意的替身侍婢,当得起心如蛇四个字!
“我看,这倒是个法子。”温如意附和,“如果三妹真的没有下毒,她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说完,温如意就舀出一碗素汤来要递给温如锦,温如锦扫了一眼那素汤,抬头对易知柳道:“大夫人,要是我喝了这碗素汤毒发身亡,也是我咎由自取,和绣娘无关,还请大夫人不要难为她。”
温如意和妙言主仆听她这么说,互相看了一眼挑了挑眉,那得意的嘴脸真真切切地落进了温如锦的眼中,然后她话锋一转,看向妙言:“但如果我喝了大难不死,就是妙言故意诬陷我,我好歹是温府的三小姐,岂能由一个下人侮辱诬赖,大夫人可别忘记了温府的家规。”
“好。”
温如锦见易知柳答应了,伸手去接温如意递过来的汤碗,眼角瞥到温如意阴沉得意的眼神,扬起的手一顿:不对,刚刚温如意碰过这素汤,难道说……
“三妹,怎么了,为何不喝下这碗素汤?”温如意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你不是笃定这素汤里没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