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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封建专制达到鼎盛(1)

1.小儿郎牛刀初试

十六世纪,欧洲各国的宗教、民族、领土等矛盾此起彼伏,战争频繁。波旁王朝创始人亨利四世登基后,1598年颁布“南特敕令”,宣布天主教为国教,允诺新教信仰自由,法国新旧教派开始全面和解,长达36年的宗教战争就此结束;任用能人,整顿财政,发展农业,促进对外贸易;打击封建分裂势力,镇压大贵族的叛乱,扶植中小贵族,巩固中央集权;对外,1597年在亚眠打败西班牙,迫使对方于翌年求和;1601年占领萨瓦等地,以确保边境安宁;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挽救了频于崩溃的经济,加强了封建君主专制制度。然而,国王对新教的宽容政策引起了一些人的激烈反对,1610年,亨利四世被一名狂热的天主教徒刺死,享年57岁;弑君者拉瓦亚克则于当年被处以磔刑路易十三(四马分尸)。

波旁王朝承袭子继父位的传统,亨利四世的儿子生于1601年,此时只有9岁,也不得不“赶着鸭子上架”,仓促登位,称“路易十三”(英明者,1610-1643),由母后美第奇家族的玛丽以及她的侍从、后封为元帅的孔奇尼垂帘听政;1617年,国王16岁,长大了,不想听命于母亲特别是她的仆人孔奇尼,于是在妃子吕内的帮助下翦除孔奇尼,从母后手中夺回了权力,但并不亲政,而是让红颜知己代为处理朝政(1617-1621);女人独断朝纲,法国历史上闻所未闻,封建势力乘机抬头,兴风作浪,国内局势不容乐观;最后,黎塞留被任命为首相(1624-1642),形势开始好转。

黎塞留出身贵族,虽然体弱多病,但意志却像钢铁一般坚强。镇压胡格诺教徒的叛乱,占领叛乱者的据点,颁布“恩典敕令”,允许新教徒信教自由,可以担任国家公职,但取消了“南特敕令”所赐于的政治、军事特权;继续向地方委派总督,监督当地的行政、财政和军事等;1630年创建《法兰西报》,是为法国历史上首份报纸,目的在统制舆论;自任“航海与商业总监”,扶植工商业、对外贸易和殖民活动,扩建海军,增加舰船的吨位,同时还扩充陆军数量,成为欧洲的强国之一;与西班牙和奥地利争霸欧洲,先是支持瑞典军队参加“三十年战争”(1618-1648),继之直接派兵参战。

1643年,路易十三去世,享年42岁,临终前立下诏书:5岁儿子继位,称“路易十四”(1643-1715),设立摄政会议。然而,国王尸骨未寒,遗孀奥地利的安娜要求自己无限期摄政,高等法院予以同意,王叔奥尔良公爵加斯东成了徒有虚名的代理国王而已,实权则掌握在马扎然手中。

马扎然,生于1602年,意大利籍法国人,为人聪明狡诈,1630年为黎塞留所看中,1641年被任命为红衣主教,1643年接手首相之职,据称与安娜秘密地结为泰晋之好,然后以她的名义独断朝纲。关于他们俩人的关系,伏尔泰是这样描述的:“专制的摄政母后安娜已经和马扎然红衣主教成为法国和她本人的主子。马扎然对她的操纵控制,有如一个机敏灵巧的男人操纵控制一个天生懦弱到必然受人约束,但却又刚强到足以坚持自身选择的女人。”(伏尔泰著,吴模信等译、吴模信校:《路易十四时代》)。

17世纪中叶,法国“投石党运动”、冉森派活动此起彼伏。前者系指路易十四幼年时期,法国反专制制度的政治运动(1648-1653),投石为当时巴黎儿童玩的弹弓;后者则指流行于法国的基督教教派,该派主张人生而有罪的‘原罪说’,对专制王权与教权持批评态度。马扎然任首相期间,大力镇压投石党人和冉森派教徒,维护专制王权的统治。对外打击奥地利,签署了《威斯特伐利亚条约》(1648),赢得了30年战争的胜利,提升了法国的大国地位;接着与西班牙签定了《比利牛斯条约》(1659),获得了鲁西荣等地,扩大了法国的疆土;操办外交内行,行政管理外行,任用富凯理财,结果是到去世前国库空空如也;个人毕生酷爱收藏,稀世珍宝无数,乐于资助,有口皆碑。

国内外态势风云变幻,路易十四浑然不知,因为他年纪尚小。投石党之乱平息后,国王年满16岁,搬进了卢孚宫,住在他祖父、父亲居住过的寝宫里;得闲时经常参加舞会,还要朗诵诗篇:“朕比天地更光辉,更强大,天地焉能与朕相比,”小小年纪,心怀雄心壮志,欲与天公试比高,令人侧目相看。不过,这时他尚未亲政,所以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寻花访柳。说来也许叫人不敢相信,堂堂一国之君,首次宠幸的竟是一位已婚的独眼女子——王后的贴身侍女!兴许她有独到的房中术,床上功夫了得,令少儿郎神魂颠倒!或许是初出茅庐,逢场作戏罢了,独眼龙终于成了“秋扇”,被搁置一旁。不久,国王爱上了他的女老师,直至20岁娶玛丽-泰蕾兹(Marie Theresed Austria)为妻时为止。不过,虽然成了有妻之夫,仍然花心不改,经常通过秘密通道与情人幽会。“有一天晚上路易十四从情妇那里回来,穿过妻子的房间,泰蕾兹正穿着单薄的裙子烤火,他问她为什么这么寒冷还不去睡觉,她忧伤地说;‘我等着你呢’。国王回敬说:‘你好像经常等朕似的’。她悲叹道:‘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和我在一起,而喜欢和我的情敌在一起’。她的丈夫用几近鄙夷的傲慢神情审视着她,并以嘲弄的口吻回驳道:‘哎呀,夫人,是谁教给你这一套的,快睡吧。别犯小心眼啦’。然后,他迈开大步要走,这时,王后扑倒国王跟前说:‘不管你待我好坏,我都爱你。’”不管王后如何示爱,国王还是我行我素,继续惹草拈花,公开与多位情人保持关系。难道仅仅是风流成性,“家花不如野花香”,不,原来他与玛丽-泰蕾兹的结合是一椿政治婚姻:首相出于国家利益考虑建议他与宿敌西班牙联姻,以便化敌为友。路易那时才20岁,执拗不过,只得勉强同意,岂有爱情可言。

1661年马扎然去世,“小儿郎”长大成了一位23岁的青年,不再需要呵护,开始亲政了。众所周知,法国历代国王一直要求在欧洲取得居先权,路易十四概不例外,事事处处以维护王国的荣誉为重。伏尔泰这样描述道:“1661年,法国大使德斯特拉德伯爵和西班牙大使瓦特维尔男爵,在瑞典驻伦敦大使馆的大门口为了谁先走这个问题发生了争执。”结果,法方的马匹被杀,人员遭到殴打。“路易十四获悉这一侮辱后,立即召回法国驻马德里大使,并下令以把西班牙驻法大使驱逐出境,中断还在佛兰德尔进行的法西两国边界谈判,并派人告知他的岳父菲力普四世,如果他不承认法国王权的优越地位,如果他不郑重赔礼道歉,弥补这一侮辱,以满足法国的要求,战端将重启。”西班牙国王迫于法国的威望,派人前往枫丹白露,“当着各国驻法公使的面,向法国宣布(1662年3月24日):‘西班牙公使今后将不再和法国公使竞争。’”“外交无小事”,路易十四亲政后牛刀初试,小题大做,其目的就是要凸显法兰西在欧洲的大国地位。

2.太阳王御驾亲征

路易十四亲政后积极向外扩张:通过权力转移战争(1667-1668),占领了地中海的佛兰德尔等地;在荷兰战争(1672-1678)中,获得了弗朗什-孔泰等地;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1701-1713)后,确保了在欧洲所获取的领土;但在与教皇的冲突中却一败涂地,原因是国王废除《南特敕令》后大批新教徒逃到国外,给法国的政治、经济、文化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路易十四迎娶的王后是西班牙国王菲力普四世的公主玛丽-泰蕾丝,而这位公主的母亲又是路易十三的姊妹,换言之,法国国王娶的既是西班牙,又是法国的公主,是表兄(姊)妹成亲,岂不亲上加亲,热闹非凡,“(1660年)在路易十四的婚礼上,一切都具有十分富丽堂皇、雅致大方的特点,当国王和王后进入巴黎时,全城以赞赏、尊敬和温柔的目光看着这位年轻美貌的王后。她坐在一辆式样颖、亮丽华美的彩车上。国王骑着马跟在她的身旁。他长得英俊貌美,再加上打扮得不能再漂亮,因此,众人都对他留连张望。”“国王举行婚礼以后,接着是一连串的庆宴、娱乐、风流韵事。国王的大弟弟亲王殿下和英国查理二世的妹妹亨利埃特举行婚礼时,庆宴娱乐倍增。这些活动直至1661年马扎然红衣主教去世时才中止。”(伏尔泰著,吴模信等译、吴模信校:《路易十四时代》商务印书馆1982年)。

1665年,西班牙国王菲力普四世去世,体弱多病的儿子查理二世继位。路易十四声称,他妻子既然是西班牙公主,依法理应得到佛兰德尔、布拉邦特和弗朗什-孔泰等西班牙领土。西班牙当然不会答应,于是两国开始打起了笔墨官司,当然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与此同时,奥地利也提出要求,原因是,查理二世的姐姐、妹妹分别嫁给了法国路易十四、奥地利大公利奥波德一世为妻,两国凭借联姻关系均有权利益均占。初始,路易十四和利奥波德约定:法国拥有佛兰德尔,奥地利则等查理二世去世后占有西班牙。然而,利路易十四奥波德事后反悔起来,叫苦不迭,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无奈之中只得眼睁睁看着法军进攻西班牙。

于是,“法国国王向佛兰德尔进军,稳操胜券。他一如既往,仗势多于讲理(1667)。他亲率35,000人马。另一支8,000人的部队被派往敦克尔克。第三支4,000人的部队派往卢森堡。蒂雷纳在国王麾下指挥这支大军。柯尔伯已使国库财源倍增,可供作战开支。新任国防大臣卢瓦已经进行大规模备战。各类仓库、兵站布设边防线上。…无论国王要包围什么地方,无论他下令军队向哪里进攻,各类救援物资早已备齐,军队宿营地早已标好,行军路线早已确定。”(伏尔泰著,吴模信等译、吴模信校:《路易十四时代》商务印书馆1982年)。

法国与葡萄牙结盟,路易十四统率大军,御征亲驾,所向披靡。西班牙的属地佛兰德尔既无防御工事,又无守备部队;新国王查理二世体弱多病,不理朝政,王太后为路易十四的岳母,看着女婿一路杀来,束手无策,无以应对。法国军队如秋风扫落叶,所到之处敌人不战自退,或束手请降。1667年6月,路易十四率兵进入夏勒鲁瓦,接着相继攻克阿特、图尔内、菲尔纳、阿尔芒蒂埃尔和库特雷等城市;7月6日,杜埃城守军投降;里尔有守军6,000人,抵抗了几天后不得不于8月27日投降。

法国军队一路上势如破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国王高兴之余大事犒赏将士,慷慨大方、阔绰豪华,令人为之咋舌。上行下效,于是大家都在佳肴美馔、衣著穿戴以及车马随从等方面自炫豪华奢侈,大方雅致。酒足饭饱后,国王头戴钢盔、身披铠甲,在众将士的簇拥下来到杜埃和里尔的战壕,欢呼声顿时响起,久久地回荡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空。

1668年2月2日,国王率兵抵达第戎,同日,与其他方向赶来的军队在弗朗什-孔泰会合。“弗朗什”法文的意思是“沃土”,因为这个省份虽然缺少钱财,但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历史上一直受到西班牙的保护。如今,法国军队兵临城下,弗朗什-孔泰自知不敌,没有多少日子就投降了。西班牙对该省不占而降感到惊讶和愤怒,对该省总督说:“法国国王本可派遣其仆从来占领该省,而不必御驾亲征。”意在讽刺总督贪生怕死。不久,路易十四接受了佛兰德尔的投降,旋即主动提出签订和约,归还弗朗什-孔泰,保留佛兰德尔。1672年路易十四再次起兵攻打,1674年弗朗什-孔泰投降,永远并入法兰西的版图。1676-1677年相继攻占贡德布香、瓦朗西安、康布雷等地,所到之处几乎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1678年路易十四与敌方签定和约,归还了一些占领的土地,保留了不少战争中获取的领土,并把弗朗什-孔泰并入佛兰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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