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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给考神第一次下战书

“有梦想是好事,但不能‘痴心妄想’。”某学霸撑着下巴,苦劝浪子回头,“所谓痴心妄想,比如说‘我要比比尔·盖茨还有钱’啊、‘我要奴役全宇宙’啊、‘我要超过炎褚祤’啊……”

如果说青春是一场前途漫漫的旅行,有的人会选择打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行驶;有的人则会选择一脚油门轰下去,趁着风光好年华,洒脱轻狂一把。

这注定是一个让苏子莫记忆犹新的夏天。纵使往后数不清的年岁纷纷流逝,她依然时常会想起这个仲夏,想起给考神君下的第一封战书,想起彼时热血翻滚,年华沸腾。

“人如果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苏子莫把一只脚搭在凳子上,抱着胳膊,豪情万丈地吼出了星爷的这句台词。

“有梦想是好事,但不能‘痴心妄想’。”某学霸撑着下巴,苦劝浪子回头。

“什么意思?”

“所谓痴心妄想,比如说‘我要比比尔·盖茨还有钱’啊、‘我要奴役全宇宙’啊、‘我要超过炎褚祤’啊……”某学霸说着,一副历经沧桑、看破红尘的架势。

把镜头转回到烹饪课上。

苏子莫表情纠结地望着面前的寿司,曾经尝了自己做的食物后干呕得半死的诸多往事,还历历在目,怎敢下口?

就在这时,一帮搜寻美食的家伙就过来了,顺手拈了一个寿司就放进嘴里。苏子莫顿时狠狠地倒抽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像铜铃。

“嗯嗯嗯,味道还不错嘛。”不少赞许的目光投到了苏子莫身上。

真的咽下去了?苏子莫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于是乎,苏子莫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教室里,一帮男生正热火朝天地聊着择偶标准。

炎褚祤边听边刷题,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至少得找个会做饭的吧?”

“嘿!考神你家那么有钱,还打算让考神夫人亲自下厨啊?”

“不单单是做饭的问题,一个能烹饪出美味食物的女孩,生活能力和思维能力都不会差。比如说寿司吧……”

炎褚祤正说着,教室门忽然被一脚踹开,就见苏子莫端着一盒寿司:“考神,尝尝我做的寿司!以此报答你帮我拿伞之情。”

只可惜最后一句话被淹没在一片起哄声中了。

“什么情况?”

苏子莫百思不得其解,把目光转向炎褚祤寻求答案。炎褚祤则是扶着额头,一副“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进来”的表情。

其余几个知情的家伙也不吭声,坏笑着看好戏。

“尝尝。”苏子莫把寿司放在桌上,无比期待地看着炎褚祤。

炎褚祤提起筷子正欲开口,就听安小藤说:“快吃啊,快吃啊。尝尝好吃不好吃,好吃的话呢……”

说着,和周边的人对了对眼色,低声道:“就早点娶人家过门啦。”

“话多!”

苏子莫就听见安小藤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便塞了一个寿司在安小藤嘴里。安小藤遭突然袭击,先是呛了两下欲吐出来,嚼了两下发现味道不错,不禁情不自禁地赞叹:“喂哟,好吃欸!”

话音未落,就对上炎褚祤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安小藤赶紧双手奉上一整盒寿司:“考神你吃,我对做饭做得好的女生没兴趣!”

苏子莫抱着胳膊看着这场闹剧,笑得眉眼弯弯。既然如此一个做饭白痴的她,都能做出咽得下去的寿司,那只要不懈努力,有朝一日超过炎褚祤又有何不可?

闷热的下午,苏子莫撑着下巴,眼睛盯着一道作业卷上的数学题,脑子里却在想炎褚祤。

眼前这是多简单的一道题啊,不过是一些烂熟于心的公式拼凑在了一起。

英语U8就要考试了,是不是该下个战书什么的呢?话说炎褚祤那种人还真是变态啊,对于他来说,成绩只有“扣分”和“不扣分”的区别。

她清晰地记得有一天放学,看见考神妈轻轻地用手指点着儿子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啊你,这次科科都被扣分了!”可怜的苏子莫吓得手一抖,白花花的包子就咕噜噜滚到了地上,害得她心疼了好久。

交代一下背景,现在应该是体育课,大部分同学都在操场上,忍受着灼热的阳光似考砸后爹娘的巴掌一样硬生生打在身上。

而苏子莫的体温,在这样一个热得人不耐烦的天气,十分识趣地升高了,俗称“发烧”。

至于炎褚祤,因为不想上,所以就没上,就这么简单。这样的任性,对体育总是不及格的苏子莫来说,只能是奢侈品。

“盯着这么弱智的一道题目在想什么呢?”声音玩味,似笑非笑。

“怎么是你?!”

原本只在脑海里出现的脸,忽然现身眼前,苏子莫简直就跟看到了瘟神一样紧张了起来,生怕炎褚祤深邃的眼眸一眼洞穿自己的内心。

炎褚祤莞尔道:“我不就找点乐子么?怎么你这么紧张?”

苏子莫郁闷地提起笔,心不在焉地解题,咕哝着:“那你找你的乐子去呗,找我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苏子莫还是可以明显感觉到炎褚祤依旧是阴魂不散,一只手撑着课桌,另一只手撑着苏子莫的椅背,静静地看着苏子莫解题。

苏子莫不由得紧张起来,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硬着头皮解题。

“我想抽你,你到底会不会做啊?”

炎褚祤夺过苏子莫的笔,在卷子上飞快地书写,苏子莫惊叫:“作辅助线?”“设未知数?”……总之,十分准确地把炎褚祤的每一个解题过程都叫出了名字。

就像武侠小说里一样,如果你武功不高强的话,就好好地记住一些招数名称。别人出手揍你的时候,若你一脸崇拜地喊出那个招数的名字,那么……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下手太狠。

炎褚祤一盖笔帽,“咔”一声,那叫一个霸气外露。

“好了,谢谢,你写自己作业去吧。”苏子莫挥挥手。

“早就写完了,不然我哪有空找乐子?”炎褚祤打着呵欠,一副不屑的样子。

“‘找乐子’?哼……”

苏子莫小声咕哝,继续埋着头写作业——是啊,对于炎褚祤这种天才考神来说,别人两个小时才能完成的学业,他只用十分钟,余下大把大把的时间没事干,最可怕的事情就莫过于无聊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子莫试探性地抬起头,四处张望,却不见了炎褚祤。

苏子莫赶紧扑到窗户旁一看,篮球场上几道熟悉的身影正在激烈地角逐着,那不是自个儿班的男生么?

苏子莫眯缝起高度近视眼。那一道最惹眼的身影,不就是炎褚祤嘛!

的确很惹眼,苏子莫不屑地切了一声。在围观的女生眼里,炎褚祤都快比众人争抢的篮球还惹眼了。

“切,不就是个子高了点,长得帅了点,成绩好了点而已嘛。至于这么受欢迎吗?”

苏子莫不满地低声咕哝,要超过炎褚祤的信心也如风中烛火,几近熄灭。

苏子莫蹑手蹑脚地走到炎褚祤的座位旁,压抑着内心滔天的纠结,弯下腰,看见一个熟悉的本子安安静静地躺在抽屉的正中央。

我就只看一眼!

她咽了口口水,对自己说。

一边悲痛地想着“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偷窥狂啊”,一边硬着头皮掀开笔记本的封面,却发现上面只写了一句话——谨以此话献给那些想偷我笔记的同学,我把笔记都记在脑子里了,劳烦各位白白专程跑一趟了。

炎褚祤,你欠揍是吧!又不抄笔记,还买个笔记本显摆!你说你不抄也就不抄了,还写这段话!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苏子莫的雄心斗志彻底被唤醒了。激动之中,仿若看见诸葛丞相跨越时光的隧道,轻轻拍拍她的手说道:“这是我所有的智商,少女,拿好!”

苏子莫当即掏出英语书,就开始认认真真地背笔记。大约半个小时后,短信铃响了。

“嘿,同志,干吗呢?”不用看发件人也知道,肯定是乔熙九发来的。

“报告司令,在背英语。估计这次英语考试能完成革命的重大任务。”苏子莫合上书,顿觉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啊,别说一个炎褚祤,十个炎褚祤都不是对手啊!

这么想着,苏子莫简直完全陶醉在自己对未来的遐想中了——甘拜下风的炎褚祤,无人能敌的好成绩……已然迫不及待了啊!

短信铃又响了。

苏子莫正准备跟乔熙九分享一下自己的美好遐想,一看手机上显示着一条乔熙九的短信:“什么‘革命的重大任务’?”

苏子莫奇怪了,想也不想地就回了一条:“就是这次英语U8考试,我有百分百的信心超过炎褚祤。”

这条短信发出去后,手机就彻底安静了。苏子莫索性继续背笔记,打算一鼓作气把遐想变成现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短信回了。

依旧是乔熙九的手机发来的:“大课代表,对不起,刚才我抢乔熙九的手机玩。好消息是在下安小藤绝对不会把您的宏图伟略说出去,坏消息是炎褚祤在我旁边。”

惨了。

完了。

苏子莫扶着额头,顿感天崩地裂。

她可以想象炎褚祤趾高气扬地说:“就凭你?也想超过我?”就算他不说,也会有其他同学替他说。

神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说你想超过人家,想想就算了,谁不想超过别人啊;但你说你有信心百分百超过人家,这话就具有足够的火药味儿了。

正当苏子莫痛苦纠结的时候,下课铃打响,教室门被人一把推开了。苏子莫缓缓抬头,瞬间便对上了炎褚祤清澈的眸。

苏子莫仓皇把头低了下去,心中默念——快回座位去,快回你自己座位去!

但是炎褚祤那家伙丝毫不顾苏子莫紧张得要杀人的表情,直直地朝苏子莫这个方向走过来。

苏子莫见状,继续在内心默念——去找班花,去找班花!你看看人家今天打扮得多漂亮!

班花就坐在苏子莫前面的座位,炎褚祤抱着个篮球,鼻尖还闪烁着点点汗珠,就朝这边走过来了,看架势多半是找班花的。

正当苏子莫长舒一口气时,一抬眼,就看见炎褚祤一脸认真的样子。

“喂!”苏子莫猛地一后仰,惊魂未定道:“把我吓出心脏病,你得赔啊。”

“这算是战书吗?”炎褚祤扬着眉,颇具玩味地笑着说。

“啊?”苏子莫一愣,战书?是指“被吓出心脏病就找你索赔”的威胁吗?

炎褚祤看着苏子莫一脸无辜的白痴样,无奈道:“你不是说百分百的信心超过我吗?”

一瞬间,有好几种回答方法从苏子莫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啊?没有啊?有这么回事吗?”

“炎学神,别当真啊,我说着玩的。”“啊?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哦,我好像听不懂中文了。”

苏子莫一张口,实在不知道该用哪种说法来当托词,最后心一横——反正不论怎么解释,都不可能瞒得过炎褚祤。

苏子莫心一横,十分豪气地点了点头。顷刻,一旁刚回教室的同学都震惊了。

炎褚祤是谁?不可一世的尖子生啊,什么时候败在别人脚下过了?

就算平时班里那几个学霸偶尔超过炎褚祤,那也只是偶尔。传说老天就偏爱炎褚祤,其他几个学霸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让炎褚祤有危机感,仅仅只是危机感。

“不、不信就算……”

“不,我信。”

炎褚祤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变嗓期少年专有的磁性。说完,转身离去的时候,还不忘对苏子莫意味深长地一笑。

这一笑要命,苏子莫忽然觉得无法描述内心的感受——像一支灌饱墨水的钢笔在木桌上滚动;像秋日的一片落叶晃晃悠悠地落在肩头;像有一个拿着棒棒糖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冲着她微微笑……总之,就是喜欢这种感受。

“哼,不要脸的手段。”

前面的班花转过头,狠狠地瞪了苏子莫一眼。

苏子莫顿觉莫名其妙:“什么玩意儿?”

“她觉得你给炎褚祤下战书,是勾引炎褚祤的手段。”安小藤悄声附在苏子莫耳边说道。

“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苏子莫向来觉得“勾引”这词儿十分过火,更何况现在这词儿被安在自己身上,自然不爽。

“废话,要不然你给炎褚祤下战书干吗?打自己耳光吗?你又不可能真的超过他。”安小藤撅着嘴,一副“我也怀疑你有勾引嫌疑”的狐疑表情。

“安小藤,连你都不信我?!我这次偏要考给你们这帮家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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