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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乱世英雄(4)

召平凭直觉认为钟离昧这个人是一个智勇双全的猛将,在跟钟离昧聊天中,召平发现大家认识许多共同的朋友。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对秦有刻骨的仇恨。其中,钟离昧提到一个人叫韩信,召平也听说过此人,这个人非常自负,但是真实水平有多少就没人知道了。

召平又认识了季布,季布这人非常守信用,名声在外。人长得就像一头牛,脸特别大,仿佛是牛脸。季布长得非常壮,坐在那就像一个小山,不过季布又很温厚,不像钟离昧,有时会露出凶悍的表情。

季布不善言辞,是一个非常棒的倾听者,召平夸夸其谈时他听得非常认真。

对项梁了解得越多,召平就越佩服,但是他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个疙瘩,项梁不像那种天才式的人物啊!虽然项梁治理的部队远胜过陈胜的乌合之众,但召平凭直觉认为,在领袖资格上,项梁甚至不如陈胜。陈胜身上好歹有一股野蛮霸道的气息,项梁缺少的就是这个。他太书生气了。

为了接受上柱国的头衔,项梁举办了隆重的仪式。这个仪式对于项氏集团是非常重要的,从今以后,这支军队有了正式的名称:楚军。但从此以后,也意味着他们要直接面对强敌,要与秦军正面作战。

在项梁的安排下,季布与钟离昧率领先锋部队先渡江。先锋部队渡江之后,平定了长江附近的地区,等待主力部队的到来。

就在大部队渡江之时,忽然有人来求见。项梁一问,发现来人是东阳城将军陈婴,陈婴在东阳城威望很高,当地人推举他为起义领袖,但是陈婴的母亲怕他出事,不允许他带这个头,所以陈婴带着全城两万人特来投靠项梁。

项梁渡江之后,军队不断壮大。他的名声也迅速传播开来,“项梁是个了不起的人”——到处都流传着这样的评价,这个评价也许是召平说出来的,总之,传遍了大江南北。

项梁是项燕的遗孤,这一点对于吸收各方面人物有很大的优势,同时项梁多少给人一些神秘感。

项梁最大的缺陷还是在于外表上,首先他的身材在楚军当中实在算是矮小,在当时,当将军的要么身材高大,长得有些凶神恶煞,要么就长得一副奇怪的样子,让人以为你是世外高人或是姜子牙的弟子。可惜,项梁的长相仅仅给人一个老儒生的感觉,一看就知道这人读过很多书。

项梁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这副长相会影响战士们的士气,所以打仗时他很少在第一线,一般是坐在封闭的车子里指挥各路将军。

如果站在战车上,他很担心士兵们回头一望,说一句:“那就是我们的主帅项梁吗?”

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如果将士们的心中有哪怕一点点的失望情绪,都可能会带来致命的结果。

项梁在内心深处是有一些孤独和清高的,每当大军在一个地方扎营后,他会突然消失一段时间。他说他只是散步而已,其实是长久以来的一种习惯,他需要享有独处的时间,否则的话他会发疯的。独处的时候他通常会换上农夫的衣服,在乡野间呼吸新鲜空气,体验身心完全放松的感觉。

不久,英布也来投靠项梁。

英布又叫黥布,脸上刻有墨字,这是犯过法的人的标记。英布这人四肢发达,脾气暴躁,凶起来的样子像一头老虎。在英布小的时候,一个看相的人就说,这孩子一辈子都不会踏踏实实地过日子,长大后可能会犯法成为黥面之人,但是随后可能会封王。

作为地方上黑社会头子,英布常年跟官府对着干,在乡里乡外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后来,英布被秦军依法抓住,发配到骊山干活。

英布跟其他人不一样,在骊山上他一点都不悲观失望,他想起了小时候别人给自己看过的相,一切都在验证中。英布以大哥的身份安慰着身边的兄弟们,由于他性格豪爽大度,很快就成为了众人眼里的老大。名气大了以后,英布和一帮兄弟们密谋,逃出了骊山,来到鄱阳湖水边做起水盗生意,并得到了“鄱阳盗王”的称号。

反秦起义后,鄱阳县令和英布联合,县令将女儿嫁给英布,并资助他成立一支几千人的队伍,北上抗秦。

英布来了后,项梁对他以礼相待,项梁在心里感叹:“这人简直是一个怪物野兽。”

话虽如此,项梁还是任命英布为先锋大将军,跟项羽一样,负责打前锋。

随着军队的势头越来越大,项梁选择下邳为临时根据地。

在下邳修整的时候,项梁得到一个噩耗:“陈胜败亡,去向不明。”

探子接着说:“击败陈胜王的是一个叫章邯的人。”

项梁没有听说过章邯这个人,那时大家都不知道章邯是谁,所以项梁并没有把章邯这个名字放在心上。他无法料到自己会死在这个人手中。

项梁安内

得知陈胜的死讯,项梁陷入了痛苦之中,紧接着是茫然。他丝毫不知道召平忽悠了自己,原本是准备渡江和陈胜会师,还打算拜见这个新楚王呢!

项梁不是那种很快就能作出决定的人,他习惯考虑周全然后再作定夺。没过多久,项梁又得到一个情报,说是陈胜手下大将秦嘉立一个叫景驹的人为楚王。

听到这个消息,项梁非常气愤,这个景驹不知道是从哪个窟窿里钻出来的。如果这家伙成了名正言顺的楚王,自己的部队就要归他节制。

对项梁来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打秦军,还是打景驹和秦嘉。攘外必先安内,项梁没费多少脑细胞便决定先打景驹。

项梁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英布:“英布,有问题吗?”

英布拍着胸脯说:“绝对没问题。”

英布确实是一块杀人放火的好料,他工作干得很出色,打败秦嘉后,在胡陵杀掉了秦嘉,并将秦嘉的部队收编。景驹逃到梁地,最后也仓皇死去。

看到英布捷报连连,项梁担心英布坐大,故意将大本营挪到英布占领的胡陵。英布毕竟是一个粗人,也讲义气,对于项梁的做法没有任何不满。

为了表示忠心,英布建议项梁北上和章邯决一死战,自己愿意做先锋。

此时的项梁犯了跟陈胜一样的错误,自大轻敌,项梁老成地对英布说:“先不着急,章邯迟早是要灭的,我们先整编队伍,收罗残军。”

尽管章邯击败了陈胜,但项梁丝毫不觉得这个人有什么可怕之处。项梁认为陈胜的队伍只是一群草莽,而自己的楚军则是一支战斗力很强的精锐之师。从起义到现在,项梁就没有吃过败仗,一切进展得是那么顺利,而胜利常常冲昏人的头脑,让人失去判断力。能够承受失败的人是强者,能够面对胜利而心如止水的人是强者中的强者。

尽管项梁很自信,但心中也不是很有把握。首先,从兵力上来说,楚军就远远不如章邯的秦军。楚军只有十万,章邯却有三十万大军。

对于项梁来说,迫在眉睫的问题还不是考虑和秦军决战,而是继续寻找粮仓。十万大军就像铺天盖地的蝗虫,所到之处,粮食很快就一卷而空。是的,只有粮食才是王道,没有粮食,不用章邯来扑击,这支军队就会自行瓦解。

在寻找粮仓这方面,项羽是个非常给力的侄子。项羽带领着先锋部队几乎是马不停蹄地攻打城池,项羽对河南省的襄城发动连续的攻击,襄城是河南一个大粮仓,里面有秦国精锐部队把守。为了拿下这个粮仓,项羽几乎豁出去了,以钢铁般的意志摧毁了襄城。

听到项羽的捷报,项梁终于眉开眼笑。可是探子接下来的话让项梁脸上一片寒霜,原来项羽攻破襄城后,把里面的降兵全部活埋,这种做法对于书生项梁来说实在太过残忍。当然,项羽这么做仅仅是为了节约来之不易的粮食,项梁不好责备什么,总之他心里不是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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