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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在楚洁仪的一味坚持下,林凯终于答应让她去找工作了。

楚洁仪很快就找了一份办公性质的文字工作,而林凯继续像从前那样,上班送她,下班接她。仿佛这些整齐的日子,又回到了以前的宁静。

那么多的外债,靠楚洁仪一个人的工资显然是杯水车薪。林凯决定重操旧业,又做起了医疗器械的业务。只是这次他应聘的是出差的业务,而且半个月才能回家一次;这对于依赖性很强的楚洁仪来说,简直就是残忍的分离。然而,有什么办法呢?生活所迫,不得不如此。林凯说也许在外面,他才会有更好的发展空间。

早已习惯了林凯的体贴和照顾,楚洁仪真的不舍得他离开自己。浪漫的她始终觉得,为了金钱而远离相守的爱情,简直就是一种人生的悲哀。

然而,现实总是无可奈何。好多事情,人们往往只能屈从于现实的淫威。

林凯临走前的那天晚上,他轻抚着楚洁仪如瀑的长发,心疼地说:“洁仪,我的宝贝,为了我们更好的未来;我要好好在外面去拼搏,我说过,我要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等我发展好了以后,我就让你在家安心当太太,我要好好的去爱你……”

听着林凯的话,楚洁仪禁不住泪水潸然:你走了,再也没有人帮我揉洗满头的长发;再也没有人听我任性的撒娇;再也没有厨房内你熟悉的背影……这些话,楚洁仪一直伪装成坚强,哽咽在难舍难离的心头;怕这些话会成为他心里的负担,楚洁仪最终不忍对自己深爱的男人说出口。

楚洁仪想,她必须要学会一个人坚强面对生活,她不能成为束缚林凯发展事业的累赘。

楚洁仪每天都要发短信给林凯,那些短信凝聚着她无限的孤独和想念。晚上他都要给她打个长长的电话,就这样互诉相思之苦。

好在,叶菲在礼拜天的时候,总是来家里找她玩。她们在一起说着知心的话语,做最简单的饭菜。楚洁仪一直感谢在她最孤单空虚的时候,能够有叶菲这样的知音陪伴。

半个月,林凯出差的这半个月,楚洁仪过得竟然像是半年一样漫长。

那些个她们紧紧相拥在静谧的夜晚,那些个流逝的时光,仿佛都在离别的思绪中飞舞。

林凯熟悉的烟草味道,温柔的声音;还有手机上储存已满的短信,那些个深情的文字都是她发给他的,他竟然舍不得删掉;流淌在心底的幸福,是她无法拒绝的真实。

生活就这样一天天的死过去,活过来;活过来,再死去;周而复始……

而楚洁仪却爱上,计算这样无聊的日子;因为林凯的出差,她总是从他离开的那一天开始计算,直到他再次的回家,回到她身边的那一天。短短半个月,楚洁仪总是觉得是那样悠长。虽然有好友叶菲的陪伴,但是她毕竟无法替代林凯。楚洁仪依然会觉得空虚,是的,是思念让她感觉空虚。

一天下班后,叶菲打电话给楚洁仪,听到楚洁仪的声音的时候,叶菲就已经泣不成声:“洁仪,我快难受死了,我们不结婚了,要分手了……”

楚洁仪心头一阵难过,是啊,叶菲早已是她心中的好妹妹,她怎么能不心疼呢。“菲儿,别着急,来我家吧,慢慢说……”

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叶菲打的来到了楚洁仪家。她开门后,叶菲一下子扑到她怀里,“呜呜”痛哭起来。楚洁仪心疼的紧紧抱着她颤抖的身体,也禁不住眼睛湿润了。凭直觉,楚洁仪感到叶菲一定遭受了什么大的打击,因为平常她是个很乐观豁达的女孩呀,怎么会一下子哭成这样呢?

楚洁仪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叶菲的身体,她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菲儿,到底怎么了?哭成这样!”

“你看看吧!”叶菲,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银色手机,皱着眉头对楚洁仪说。

楚洁仪接过手机,迷惑地说:“怎么啦?这是谁的手机?”

叶菲从楚洁仪手里一把将手机拿过去,生疏地按了按上面的键,又重新递到她手中;愤愤地说:“这是我男友杨浩南的手机啊,你看看这上面有一条什么样的短信。你知道么?我多么信任他,我是从来不看他手机的啊;早晨他上班走后,我给他洗上衣的时候,发现了他忘在家里的手机;我无意中翻阅了一下短消息,却让我感到震惊。”

楚洁仪听着叶菲的描述,脑海中一片迷惘。说实话,她和菲儿的男友杨浩南接触很少,从他们两个月前同居后,她们几个才坐在一起吃过几次饭而已。所以她也并不了解他。她忍不住心想,菲儿,也太小心眼了吧,一条短信就把你伤成这样?

然而,映入楚洁仪眼帘的手机短信,的确让她慌乱了片刻;短信的内容如下:亲爱的,我要给宝宝洗个澡,等我!一会再和你说话。

“洁仪,我敢肯定这个发短信的是个女人,而且他们不只是发了一条,估计杨浩南都删掉了,却遗漏了这么一条。”叶菲这会不哭了,惶恐地说。

“也许吧,我觉得也是;你看这信息上的时间显示0:30分,这分明是在夜间啊,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就是啊,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看似深沉老实的浩南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叶菲的嘴唇颤抖着说。

“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想不明白,杨浩南他根本没有背叛你的理由啊,况且你们再有两个月就要结婚了。”楚洁仪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样一个事实,不解地说。

“哎,我也希望这只是我的一场误会,或者我根本就不该知道;我仍然沉溺在自以为是的幸福之中,那么该有多好;我有办法了,我要试试那个发信息的女人。”叶菲说着,就在那条信息上按了“回复短信”。

按照杨浩南的口吻,叶菲给那女人发了一条这样的短信:亲爱的,此刻好想你啊,你还好么?

让楚洁仪和叶菲瞠目结舌的是,信息发出去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嘀铃铃”短信提示音响起,那女人已经飞速地回复了刚才的短信,内容如下:亲爱的浩南,我也很想你;想你温柔的热吻,想你温暖的拥抱;亲爱的,你感觉到此刻我剧烈的心跳了么?”

楚洁仪和叶菲几乎是同时伸着脑袋,看到了这条荆棘般刺痛眼神的短信。叶菲的突然一下子,抱住楚洁仪,泪如泉涌:“洁仪,洁仪,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啊;浩南他背叛了我……”楚洁仪感到她温软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脸色瞬间苍白的不成样子。

楚洁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此刻叶菲绝望和惊恐的心,只是默默陪她流泪。楚洁仪的心都是疼痛的,何况叶菲呢?爱情为什么充满了变数和丑恶呢?为什么竟然如此短暂呢?继而,楚洁仪莫名地联想到自己,禁不住心头一阵颤栗:林凯,林凯永远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有的人都会,他都不可能,楚洁仪坚信地对自己说。

良久,叶菲呆呆地说:“洁仪,你知道么?在我来到你家的时候,在我还没有得到她回复的这条短信的时候,我心里依然是存着侥幸的,我依然觉得只是一场误会。可是,现在,我该如何去面对,这样一段破碎不堪的爱情啊。”说着,叶菲的眼泪就又下来了。

“如果是我,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分手。一块发霉的面包,你还能够携带它走进未来的婚姻么?”楚洁仪愤愤地说。“那个女人也太可恶了吧,真是不知羞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怪人家那个女人,我只是痛恨杨浩南,他凭什么这样侮辱我,背叛我,我恨他!我想杀死他!”叶菲突然声嘶力竭地叫道,她苍白的脸色和绝望的眼神,禁不住让楚洁仪恐慌。

“菲儿,你一定要冷静,不要这样折磨自己……。”楚洁仪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才能够救赎叶菲此刻的心痛和伤悲。

“我要怎样去冷静,我该怎样去冷静,你告诉我!洁仪!”叶菲使劲地摇晃着楚洁仪的肩膀,叫道。

楚洁仪知道,她此时说什么对于她都是苍白无力的。

此番疼痛和伤害,又有谁能够做到冷静呢?

天色已经黑了,叶菲仍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洁仪,我要回家了”

“哎呀,你状态很不好,我要送你回去,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啊?”

“不,不让你送我,我没事的;我也不知道目前我该怎么办。”叶菲目光空洞地望着门口,对楚洁仪说。

楚洁仪执意送她回去,她却不让,没有办法,楚洁仪只能心疼地眼睁睁地看着叶霏的身影,从她眼前缓慢地消失。

叶菲走后,楚洁仪精神恍惚地要命;好像那件事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心痛绝

望。楚洁仪没有心情吃晚饭,就那样躺在床上和衣而卧了。

整个夜晚,楚洁仪失眠了。

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叶菲踟蹰地脚步,苍白的神情;她的心一直在为叶菲担心,这样残酷的事实,究竟该如何去面对?她又怎么能够承受的了啊!

楚洁仪仿佛看到了流星的坠落,城市的沉溺;还有黎明里模糊的那一滴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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