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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巷道

聚宝阁的王老板这几天过的很难受,阴沉着脸,心中有些发堵。

明明只是一个臭小子……难道还能难得住你?又不是第一次什么都不懂的雏儿了!一撇一捺的道道儿,难道还能不清楚了?即便有着什么麻烦的事情,大不了退了便是了,至少……给老爷我回来报个信啊!

“该死的遢货!”

王老板恨恨的骂道。又是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皮,感受着自己那层层叠叠如沟壑般的皱纹,深深的与自己那已经干枯鸡皮的手掌摩擦着,他不禁默然看着手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竟是涌出了无限的不甘。

那是什么?

是光阴。

“若是能再给我五十年……不,三十年!……”王老板猛地一闭眼,心脏竟是像被割肉般的抽痛起来。

“莫不是……长生的只能是那般的仙人吗?呵呵,也是……只有习得仙法,才可长生。”王老板眼中猛地一亮,情不自禁的摸向了自己的怀中,混浊的老眼此刻竟是显得如此疯狂。

“为何我不可修的仙法?嘿!谁又能想得到,当年那个在主人家做零工的小娃子,此刻竟拿到了主人家的家业?”王老板心中猛地一阵狠厉,却又不乏着火热,可是就如同今日的那没有月亮的夜晚一样,火热中总是掩藏着一些惨淡。

陈四已经去了四五天了,无论如何……成也好败也好,总得该回来了啊!

想到这里,王老板的心里不禁愈发的有些焦躁不安起来。

他这般想着,脚下却丝毫没有什么犹豫的,在路上左转右转的便是来到了这深巷前。

不知为何,突然一阵冷风吹过,王老板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有些奇怪的朝着这已经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巷道里看去,心里突然莫名的突突跳,有些不安。

那漆黑的巷道,在这月光与星光变得黯淡之下,竟是如此的黑暗,像是涌动着无名的恐惧,混浊的空气与那莫名的恶臭,竟是在这片黑暗里掩藏着什么狰狞的恶兽,张着大嘴,准备吞噬。

王老板嘴角微微一抽,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侧耳倾听。

只听到那微微的风声呜呜,还有着那什么可怜小虫的微微摩挲地面而发出的沙沙的声音。

“错觉吧……”王老板不禁有些哂然,心道老了老了胆子真的小了呢。

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浊气,又是默默然的朝着巷子里看了眼,轻轻的朝着怀里摸了摸,这才是“嘿”的一声,佝偻着身子换换走了进去。

如往常一样……即便是这样多了些讨厌的云彩,才让巷子中更是多了些黑暗……可这并没什么意义,往日更黑的路自己也是走过,岂会害怕这样的路?

更何况……

那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王老板这样想着,有些小心翼翼,但路过了大半,转眼便是能够看到那边的墙角拐弯,心中猛地一阵莫名的激动,突然想要赶紧走快几步,却刚刚冒出这样的想法,便又是自嘲着摇了摇头。

像是老者在散步一样……即便没有美丽的月色,即便没有美丽的风景,他仍旧缓缓的走着,甚至开始哼起了小曲儿!

“什么啊……人老了果然就是会多想。”他心中稍稍放松,同时还有着对自己过分警惕的好笑。

突然,似乎很近的地方响起了什么的闷哼,然后眼前似乎阴暗的更加阴暗了些,头上似乎洒落灰尘迷了眼。

抬头,顿时胆颤,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是什么的已然盖了过来!

“啊啊啊啊!”

……

莫云微微咳嗽了两声,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将这阵烟尘挥开。

眯了眯眼,仍旧站在那稍稍远一点的距离,仔仔细细的盯着那阵碎裂而烟尘弥漫的中央。

终于,当这阵夜风吹来,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莫云顿愣了愣,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着:“这都不死?”

那烟尘之中,露出着一双有些错愕有些茫然的眼睛。

即便是年久失修的墙……怎么说塌就塌了呢?

王老板眨眨眼,看着自己的双腿被狠狠的掩盖在了那石头下,顿时所有的表情似乎一股脑儿的充了上来,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大喊,却不知道怎的没感觉到什么疼痛,嗓子更是火辣辣的似乎没能发出什么声音。

夜风吹走了遮眼的烟尘,自然也吹来了那少年的喃呢。

王老板有些欣喜的顺着声音看去,只是那落满了灰尘沙土夹杂着血渍的脸还未露出笑容,猛地一滞,只见他双眼顿时充满了错愕之色,紧接着,不过那一息,联系着刚才少年的自语,哪里还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王老板面容扭曲着,无比阴狠恶毒的盯着那个少年。

“是你干的好事?!”

他的声音沙哑着,像是铁锅与铁铲相互刮摩着,喑涩难听,带着无比的狠厉与愤怒。

莫云慢慢靠近着,在别人看不到的苍白的脸色下,隐隐的带着一丝微笑。

王老板缓缓眯着眼睛,从那有些肿大的眼袋下,仿佛那恨意更是集中,从那眼缝中射出。

“你……啊!”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却是突然愤怒的惊叫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某些不敢置信,还有着不知道是什么意味的鄙夷……

莫云像是一只猎豹,虽然幼小……但却仍然致命。他的“利爪”,已然在黑夜中划过了一道更加漆黑的线,然后直直的穿了过来。

王老板不敢再等,猛地一声凄厉的怒吼,手中不知道是撒了些什么,只觉得荧光闪闪的,像是无穷的明星,像是宇宙爆炸后的璀璨,隐隐那光泽闪耀似乎有着莫名的玄奥……但真的很好看。

紧接着,便是在那荧光闪耀的地方,他挥手一砸,突然猛地一亮,并不激烈,似乎燃烧了起来。

黑暗狭长的巷子里猛地光芒骤闪,化成一线,而后紧接着,一声不下于刚才那老者惊怒的有些稚嫩的痛苦吼声,突然响起。

那是一团火焰。

然后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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