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她便又觉察出自己好像失言了,有时候太洞察人心了反而不好,就像现在,虽然她明明知道景琛就是为太子的事在生气,但是,那却是他不为人道的秘密,所以,她现在这样挑明,是不是有些不妥?
她这样说的确有些不妥,景琛喜欢她的聪明,但是不是这样毫无遮拦的聪明,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秘密公诸于众,所以,这一刻,虽然她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但是,他却已然开始计划如何除去这颗隐患了!
“太子在药王谷已然拜药王为师,本王是担心,如若他学的药王一身本领,只怕到时候无人能敌!”
景琛思虑良久,决定避重就轻,只说利害关系,绝口不提景晟订婚一事。
“嗯,这药王当年凭借一人之力力敌朝廷十万大军,如若太子尽得真传,只怕到时候会成为您登基的一大隐患!”
冢艳抬眼看一眼略有所思的景琛,然后小心翼翼的猜度君心道:“那么王爷可有什么好的计谋么?”
景琛略一思忖,这才同冢艳商议道:“本王听闻你们苗疆有一种蛊术叫做“换魂术”,可以将两人的身体灵魂互换?”
“原来王爷还知道换魂术呢……”
冢艳有些无奈的苦笑一声,这换魂术乃是她苗疆祭司代代秘传的法术,从不为外人道,想不到璟王爷居然知道,看来,这个璟王爷对她的了解很是透彻啊!
“嗯,”景琛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道:“景晟十日后便要与紫莲的妹妹蓝莲订婚,这紫莲和蓝莲本是双生,我打算将景晟骗出药王谷,然后让紫莲蓝莲换魂,到时候再让紫莲毁约,让景晟回来皇宫!”
“王爷您想的太过简单了!”冢艳听罢,轻轻一叹,面露难色道:“这换魂术不是想换就能换的,它需要双方都是自愿的,不然不但换魂不成,就连我恐怕也会反噬呢!”
“那么假如蓝莲若是死了呢?”景琛目光阴郁的冷冷问道。
“这个……”冢艳想一想,然后犹豫着回答道:“只要紫莲愿意,应当可成!不过,每个人都有她的骄傲与执着,虽然这紫莲姑娘容颜尽毁,但是若要她生生变成另外一个人的话,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这个无妨!”说得紫莲的态度,景琛一脸的自信:“本王自然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的接受换魂术!”
凭借紫莲对他飞蛾扑火的情感,他知道,无论要她做什么,她都甘之如饴。
然而,情感与利益不同,利益能还而情感难偿,景琛不是不明白,紫莲对他的爱到底有多深,可是,他与她之间,毕竟只是一场涂抹了情感外衣的交易而已,纵然紫莲为他生,为他死,他也不过是许她一世幻想,赐她一生空欢喜!
一只灰色的信鸽扑簌簌的落在璟王府的后花园处,那里,正静坐一人——璟王爷!
这只信鸽便是景琛与冢艳互相书信来往的信使,只要信鸽回,便已然说明,冢艳在边疆的事,妥了!
果然,信鸽上那:王爷放心,事已办成,八个字就像一剂良药,让景琛多日来愁眉不展的容颜顿时舒展开来。
那边疆的何西图已然被冢艳下了摄心蛊,现在只听命于她一人,只要他这边一有所动静,她便立时发动蛊变,叫何西图看起来像极了正常的寿终正寝!
纵然是日后他的死被人有所察觉,倒时只怕他已然登基称帝,天下大定,再也不会有人能翻起什么大风大浪。
所以现在,他要走的下一步,便是如何不动声色的发动一场宫中哗变!
如今唯一的障碍便是静娴皇后和她的儿子,但是她们之所以能成为他的障碍,无外乎就是何西图的势力,但是现在何西图已然被他兵不血刃的拿下,所以,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如何让父皇在皇后宫中“驾崩”!
皇帝早已中了冢艳的蛊毒,只是因为时机未到,所以他才没有让冢艳引发皇帝体内的蛊毒,记得冢艳前去边疆之前,曾经给过他一只造型怪异的发钗,里面是一粒丸剂,此丸同普通药丸无异,手指用力一捏,便会化成粉末,这些白色粉末便是诱发皇帝体内蛊毒的蛊引,这蛊引他人闻之并无不妥,但是身中蛊毒的皇帝却会立时吐血而亡,药石无解!
景琛一边把玩着那粒药丸,一边在心中暗暗思量,父皇啊父皇,不要怪儿臣心狠,要不是你当年听信谗言,将我们母子打入冷宫,害得我的母妃被人毒害却无人医治,我又怎么一生坎坷?
若不是您对我的冷血与无情,又怎么换来你我父子今日的情断恩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