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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毁容女鬼

七月十五是中元节,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节。此月,鬼经过春夏的沉寂,又可以出来活动,所以叫做鬼门开。

阎罗王于每年农历七月初一,打开鬼门关,放出一批无人奉祀的孤魂野鬼到阳间来享受人们的供祭。七月半时重关鬼门之前,这批孤魂野鬼又得返回阴间。

民间以路边点火、河中放灯、提供鞋子等办法,满足鬼出门活动的需要,以免它们连基本的需求都得不到满足,无法出行而在原地为非作歹,当然,点灯引路等办法更是希望野鬼能够“远走他乡”。

鬼门一开群鬼乱窜也就给了一些恶鬼作乱的时机。

七月初我和青风到了一座离边疆很近的小县城。城内人声鼎沸,商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其中有一大部分商品都是邻国的。

我从一个小摊跑到另一个小摊,手中的东西多的都拿不住了,其中有一大堆都是吃的。比如说:奶酪、羊肉串、各色糖果等等一堆的外国货。

青风则充当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职位——交钱。虽说他一直负责给钱,大至住客栈吃饭,小至我的零食钱,但是我从明月山庄拿的那一百两可都给他了。这样想想我也不算是吃白食。

我和青风本想找个客栈下榻,可谁知城中大小客栈全部人满,可愁坏了我。“青风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您老真豁达!”我竖起拇指夸赞到,复又说道:“睡觉既然得不到最好的,吃饭一定要吃最好的。走,咱们吃饭去。”

边陲小地是吃不上什么鱼翅燕窝,但吃得舒心肯定是有的。一碗肉汤配上几块馍馍,那叫一个香!吃饭就要吃的舒心,吃的快乐才重要。

这个地方比其他地方的昼夜温差要大,酒足饭饱后,这天已黑。

我搓着手,哆哆嗦嗦的说:“咱不会真要在外面冻一宿吧?”

青风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后搂着我飞上屋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见他如此,把要说的话咽回肚中,学着他趴在房檐上。

望着地上服饰各异、身高体重样貌也各异的大小鬼们,我心中暗暗一惊,随手掐指一算才放宽心。怪不得一路走来会看见有人烧纸钱,真是笨!我敲了下自己的脑门。

这百鬼游行的着实没什么可看的,我慢慢地翻了个身,双手垫在脑后,仰面看着天空。

就在这时地下突然响起惨叫声,青风低呼一声不好后,飞身下去。我赶紧翻身,跟在青风身后。好在这时大街上没什么人,要不然准保吓着其他人。

我离着青风差不多有两丈,没想到青风忽然停下,来不及收步的我一下子撞在他背部。

“哎呦,我的鼻子。”我捂着鼻子痛呼,眼内因鼻子被撞得发酸而聚起水汽。“这究竟是怎回事啊?”

“鬼吃鬼。”青风及短的阐明了事情的经过。

“你是说刚才的那些鬼互相残杀?”这些鬼可真大胆,才放出来没几日就敢惹是生非,不怕被阎王弄得魂飞魄散啊!不对,那些鬼不可能会吃其他鬼,他们没有这能力。如此说来是其他恶鬼干的,为的是提高自己的法力,然后再为非作歹。

青风显然是知道其中缘由的,“看来咱们又有事做了。”

我翻了个白眼,认命的接受现实。

我们追着那鬼怪追到城外,城内城外都一样,都要露宿街头。我和青风便不返回城内,直接找了个空地睡下。

第二日一早,我和青风回到城内,找了个早点摊,点了混沌吃了起来。

“唉,你们听说没,城西老张家的闺女跟半个月前李员外家的小*姐一样,那脸没了。”我们旁边那桌的人对他旁边的那些人说道。

“据说那脸是整张被扯下来的。听衙门内的仵作说,尸体的脸部可是血肉模糊,血淋淋的,吓得当场的人是吐的吐,昏的昏。”

“那李家小姐与张家闺女算得上是咱这数一数二的美人,也不知造的什么孽,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我还听说,现场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怀疑是妖魔所为。”剩下的是一阵阵唏嘘、惋惜、哀叹。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啊!果然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可是在吃饭的时候说这种事真的好吗?要知道这是早晨啊,你们不怕影响一天的食欲,我怕啊!

吃过早饭后,我和青风绕着县城溜达,还是不放过任何几角旮旯的那种。美其名曰:探查。

通过那些人口中得知,那鬼怪专找漂亮的姑娘下手。我计上心来,打了个响指,“我为饵引那鬼怪出来。”

青风想也没想,否决掉,“不行,这样太危险。”

我不以为意,“我又不是没当过诱饵。”说到此处,我瞪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一千年狐妖还怕了那鬼怪不成。”

“既然知道自己是一千年狐妖,就不要以身试险了。”青风特意加重“千年”二字,“那是一恶鬼,我怕你对付不了。”

我不怒反笑随便呛他两句道:“上次那还是一五百年的鲤鱼精呢,你怎么就不担心我能不能对付的了?你觉得猫会担心老鼠的安危吗?再说了,我这叫舍己为人,吾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做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向前跨走一步,问他“有没有觉得我特伟大?”

青风在我身后悠悠的说道:“你高兴就好,随你。”顿了顿又说:“其实,我不是怕你收拾不了那鬼怪,而是怕你这模样不符合那鬼怪的要求。”青风说的很严肃,不带半分玩笑之意。

我收起那豪气万丈的姿态,转过身揪着青风的脖领咬着牙说:“臭道士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青风从我手中把他的衣领解救出去,把褶皱抚平说道:“城中各家院落咱们都转了个遍,我觉得城南柳巷第五家的那女子被鬼怪看重的可能性极大,咱们去那家落脚吧。”说完扬长而去。

不仅拐着弯的说我丑,还忽视我的话,真是此有可理。等等,我怎么能生他的气呢?!他年纪轻轻的眼睛就瞎了,我应该可怜他、同情他。

我拿着变化出来的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根本不从在的眼泪。从今以后,不管他青风再说什么损我或是气我的话,我都不会再跟他计较。我是一只善良的小狐妖,是不会找如此可怜之人的麻烦。

连起两桩少女被杀并剥去脸皮的案子,一时城内人心惶惶,特别是有姑娘的人家,就怕哪天自家姑娘会惨遭毒手。

我和青风来到城南柳巷第五个人家,点明我们是降妖除魔,能保护他家姑娘。

那老汉开始并不信这是鬼怪所为,认为我们是黄半仙之流,骗吃骗喝的。

青风把昨夜之事告诉了他,补充道:“若是凡人所为,为何二位姑娘遇害时没有任何声响?为何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为何官府那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青风接连抛出三个问题,那老汉被问的哑口无言,将信将疑的让我们进门。

因为不知道那鬼怪什么时登门,青风入住那日叮嘱这家人不必害怕,一切照常。我和青风化了个结界,呆在结界中观察。

住人家的,吃人家的,就要给人家干活,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白吃、白喝、白住了三日,终于到我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午夜时分,皓月当空,院中出现浓浓的白雾,白雾中若隐若现的可以看出一个人影。待那身影走出白雾,才知道那是一个女鬼。

女鬼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白衣,赤着脚。这些都不怪异,怪异的是那女鬼的脸上布满了血痕!

我目瞠口哆的看着那鬼脸部,悄声问青风,“怎么会这样?”

青风盯着那女鬼的一举一动说:“她生前可能是被毁了脸,死后心生怨念,所以才会加害那些女子。”

我摇头咋舌道:“真是太可怕了!自己被毁了容就残害长相貌美的女子,真是变态。”

那女鬼一步步走向主屋,我心里有些着急,又有些兴奋,催促道:“我们快点收了那女鬼吧。”

“若要收她,只怕要换个地方。”青风面色虽然平静,但眼内却是一片冰冷。

我明白青风的意思,他是不想伤到这家人。那女鬼越来越接近主屋,我不得不跳出结界,“呔,不许动!”

女鬼见有人拦她去路怒道:“哪里来的宵小?快让开。”声音很是嘶哑。

为了防止那鬼伤到这家人,我衣袖向后一挥,主屋立马被结界包围,这才对那鬼说:“你这小小的女鬼,竟敢在我面前放肆,看我不收了你个丑八怪。”

可能是我那句“丑八怪”激怒了女鬼,女鬼袖中飞出一条白练,直直的冲我而来。

我身子向后一仰,那条白练几乎是擦着我的脸过去的。我还未来得及起身,那白练去而复返,我腾空转了一圈后才堪堪躲过。

白练回到女鬼手中,女鬼二话不说像是挥鞭子那样向我抽来。

我手中迅速化出剑来,挥剑挡开。紧接着纵身跃起,唰唰唰,连出三剑,剑式迅速敏捷,逼着女鬼连退三步。

我趁势又刺了两剑,女鬼只躲过一剑,最后一剑刺中她的右肩。

女鬼看了眼伤口,左手挥出一把白色粉末,我收剑用手挡住脸部,女鬼趁机逃跑。

青风搂着我的腰,向那女鬼逃脱的方向追去。

追至一片树林后,那女鬼便没了身影。四周古树参天,地势四方高中间低,让人很是压抑。

青风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这怕是那女鬼的地盘,咱们要小心些。”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似乎夹杂着轻微的血腥气。

我用力的吸吸鼻子,寻找那血腥气的方向。其中有一方血气很重,我眼睛一亮,指着哪个方向说:“在这个方向。”

青风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拉起我的手走去。

很快我们就发现了一个洞口,想来这洞是那女鬼的老巢。

“进洞后千万要小心。”我没有回答青风,我根本就不以为意,那女鬼又打不过我。

洞内漆黑一片,青风用符咒变化出火焰飘到空中给我们引路。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我们终于看见了火光,也看见了女鬼。女鬼匍匐在石床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石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人皮,人皮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漂亮。

我看着那墙上的人皮不由得打了个颤,没想到这女鬼犯罪的历史这么悠久。

女鬼感应到有人接近她,猛地抬起头,用嗜血的目光看着我们,恨不得吃了我们。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虚掩着面部,扭捏的说道:“哎呀,你干嘛一直盯着人家啊!?”

青风脸部肌肉抖动几下,终是没说什么。

没有人理我,于是我恢复正常,坐在石床前的石凳上,靠着桌子,托着腮问道:“女鬼,你为什么害那些漂亮的女孩?”

女鬼语调森冷的说道:“没有什么,只是看不顺眼罢了。”

我坐直身子,用手轻轻在脸上上下左右的拍了一说道:“你看我顺眼吗?”

女鬼捂着自己受伤的右肩,冷哼一声,“我怎会看你顺眼。”

那就是不顺眼啦。我眉开眼笑的站起身,诚意十足的说道:“就冲你这句话,我决定一定不会让你死得痛苦的。对了,你还有遗言没?当然,就算你有遗言,我也不会帮你完成的。”

女鬼费力的坐起身,伤口因她的动作牵扯流出血来,女鬼却全然不顾,“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哪有这么多的废话。”

这是反派该有的骨气吗?算了,我何必生一个将死之人的气呢。“那我就只好成全你了。青风,上。”我后退一步,给青风腾出地方。

青风拿出紫色葫芦,对准女鬼,葫芦射出一束白光把女鬼吸了进去。

“你怎么就这样把她收进去了,你不怕她把葫芦低戳个洞跑了?”我从青风手里抢过葫芦,摇了几下。

青风看着我手中的葫芦说道:“她已经被你摇化了。”

我把葫芦仍会给他,双手在身上蹭了蹭,装作淡定的问道:“这个洞怎么办?”

青风回答得十分简洁,“烧了。”

**********

百年前,某个村子中有个叫莫娘的女子,因天生貌美而被人们所知。

一日,莫娘前去镇中赶集。在采买之际偶遇一位俊俏郎君。

郎君见莫娘有如此美色,遂起了将其纳为妾室之意。可想起家中妻子那善妒的性子,心中打了退堂鼓,心有不甘,于是骗莫娘说自己并无妻室,想娶之为妻。

莫娘含羞应下回家告知父母,二老甚疼莫娘,也就答应了。

郎君瞒着妻子将莫娘娶回别院,命下人不准透露任何风声。

纸终究包不住火,妻子得知郎君瞒着自己娶了一位女子,大怒。招来郎君责问,那郎君竟说是莫娘引诱,自己一时糊涂才犯了如此大错。

妻子信之,谴众人前去别院。莫娘见妻子声势浩大的来找自己,心中起疑。

妻子见莫娘后破口大骂,说其狐狸精勾引自己丈夫。

莫娘才明白自己被骗,和妻子解释。妻子不听,令人绑住莫娘,拿刀划花了莫娘的脸。

事后,莫娘羞愤难当,上吊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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