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就想跑,可是?
匆忙中,王思妍理清了思绪,转身低头,努力减少存在感。
“你是逃跑吗?”耳边传来了温和的声音。
她抬头,猛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齐天瑞微笑,“他看到你了。”
然后,她就听到了齐家琛清冷肃然的声音,“王思妍,你过来。”
她身体僵硬,愣愣地看着齐天瑞,眸中带着请求,“帮我。”
齐天瑞一愣,几个意思?
突然,王思妍抓住了他的手,而且是十指紧扣的那种。她的手指冰凉,身体轻微有些颤抖。
转过身,她看向齐家琛,“我要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齐家琛的眼睛盯着他们紧扣的双手,眸底怒意翻滚,“为什么?”
齐天瑞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下意识地就想抽出手,但是却被王思妍紧紧地抓着,“我和天瑞是初中的同学,那时候我就很喜欢他。后来,他出国了。可能是他在我心里留下的印象太深了,高二时,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心里就有些恍然。后来,我再次遇到他时,才发现,原来你们俩长得有几分相象。”
齐家琛森然地扫了一眼齐天瑞,视线又回到王思妍身上,“你的意思是,我一直是他的替身?”
齐天瑞有些哭笑不得,这算什么?迟到的告白吗?你这是置我于死地啊。
王思妍的小宇宙已经爆发了,你把我放在小三位置上的时候,有没想过,我也可以把你放到替身的位置上,咱们就这么一了百了吧。
她咬紧牙,抬眸迎上他的视线,“是的,我后来才发现,原来我一直没有忘记过他,下意识里,我是把你当成他的替身。”
齐家琛的手指捏在一起,紧紧地攥成了一个拳头,他吸一口气,慢慢地说,“阿妍,你是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过来,我们回家去。有些事情,我会好好跟你讲的。”
王思妍手指轻抚小腹,神情有些凄然,我已经回不去了。她随着队伍向前了几步,回过头看向齐家琛,“天瑞给我选择,我选了他。现在我要跟他去美国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你就忘了我吧。”
她不再回头,默默地排着队。
齐家琛看着她一步一步地挪向安检处,马上就要离他而去了。他心里痛得无以复加,不会的,阿妍只是在跟他置气,她想通了就好了。他往前跟了几步,想伸手把她抓出来,可是眸光中,见到的却是她与齐天瑞紧扣的手指。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挪开视线,转而看向她的背影。
这个他深深爱着的女人,一旦离开了就再也没有了。他自己都不相信,骄傲如他,居然哀求地喊了一声,“阿妍。不要走。”
声音软弱卑微,如同轻微的尘土。
齐天瑞心里一抖,这个一贯强势清冷的齐家老大,面对集团内众多要胁、逼宫,能面不改色,推桌而起的男人,竟然会为一个女人放下自尊,神情卑弱,言语轻微。
而面前的这个女人,虽然扣住他的手指依旧冰冷僵硬,却不为所动。连累他也僵直着身体,硬扛着往前走。
在众多同情的眼神中,齐家琛眼睁睁地看着王思妍走入了安检区,在机场安检人员的指挥下,转动着身体。他近乎贪婪地看着,下一秒,她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时间仿佛凝滞在了这一刻,齐家琛一瞬不瞬地看着王思妍消失的那个位置,很久。
边上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妈妈,这位帅叔叔是在哭吗?”
“不要乱说话。”这位妈妈紧张地瞟他一眼,领着儿子匆匆地走开了。
齐家琛慢慢地走到边上的椅子旁,坐下。伸手抹了一把眼角,他果然哭了。
一夜未睡,精神高度紧张,以及王思妍的那番话对他心灵造成的伤害,让他的神经有短暂的麻痹。所以,他连自己在流泪都未能感知。
他默然,轻轻地阖上眼,任由来来往往的人,或惊奇,或惊艳。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手机传来一条短信,他猛地一惊,抬手便看,然后又颓然地继续休息。是机场的交警通知,他的奔驰轿跑因为乱停车被拖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睁开了眼,抬手看腕表,12:45分。他盯着前方看了几秒,突然站起身走到落地玻璃前。
玻璃外的远处,一架飞机正在起飞,只一会儿便出现在了云端,且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他极目远眺,神情愈现寒凉,眉眼间的萧瑟与肃杀渐盛。片刻后,他拿起手机,“赵坤,订两张最快去B市的机票,我们回B市。”
“好的,齐总。”
“我的黑色奔驰轿跑被机场交警拖走了,你找人处理一下。”
“好的,齐总。”
挂了电话,他的神情依旧寒凉,他有满腹的怒火无处发泄,北方的那几个老总,你们等着,我来收拾你们了。
至于王思妍,他暂时不想去触碰。他做了一个与她相同的决定,他把关于她的爱恨痛结成一个包裹,封存起来。在后面的三年里,只有在黑暗寂静的深夜,他才会轻轻的抖开一条小缝,窥视一番,然后在无尽的痛楚中,一次次地坠入绝望的谷底。
。。
象做梦一般,王思妍怔怔地跟着齐天瑞,登机,寻找座位,坐下。她买的是经济舱,齐天瑞买的是头等舱。
安顿好王思妍,齐天瑞走去了前面。
飞机起飞了,王思妍垂着头,神思惘然,她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是在北方吗?怎么居然追来了?而她竟没有被他抓回去,居然就这么逃脱了。
她恍惚觉得自己说了什么,那些话一定伤透了他吧。王思妍没来由地觉得心痛,眼泪也没来由地掉了下来。
深呼吸,想想腹中的宝宝,我要有好的心情,于是她的表情很奇怪,唇角挂着笑容,眼泪却不断地往下掉。
飞机平稳飞行了,周围的人一脸轻松,陆续有人起立自由活动。王思妍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斜靠着,默默地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你还打算发呆多久?”
王思妍唇角微勾,转过头看他,“你怎么坐到这里来了?”
“我跟你旁边的人换了座位。”
“他肯?”
“我拿头等舱跟他换,他为什么不肯?”
“那你肯?”
“与我表白的人坐在这里,我当然要换过来了。”
王思妍“扑哧”地笑了,齐天瑞好笑地看着她,递了张餐巾纸给他,“看看你,又哭又笑的,对我表白就这么痛苦么?”
“对不起啊,连累你了。”王思妍确实不好意思,她知道齐家琛和齐天瑞的关系,本来就很复杂。
“被你当枪使了一把,总要告诉我原因吧。”齐天瑞认真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