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铁牛!”向北大叫一声。
他一闪身出现在二人身边,扶起王重阳,失声道:“降头术!”
王重阳的眼皮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直线,横穿眉毛,直通到额头;在现实中,如果中了降头术,在上眼白会出现细黑实线,但在梦境中,这种变化直接映射到了眼皮。
“无缘无故,怎么会中了降头术呢?”向北仔细查看着王重阳、郭铁牛二人的身体情况,二人所中降术是药降,已成气候,随时会丧命。
在《异志录》中,对各种奇术、邪术都有很详细的记载,其中就包括降头术。
清末,向北的一位祖师爷曾和来自南洋的降术大师起了争执,降头术专走奇、险、绝三路,那位祖师爷当时已是三级除妖师,却险险丧命,幸而那位降术大师真正是位有道高人,二人最终握手言和,结为莫逆。
《异志录》中对降头术的记载大半出自这位祖师爷及降术大师,所以格外详细,甚至如果按照其要诀修炼都可自修成才。
所以,向北一眼就看出来,王重阳、郭铁牛所中的正是降头术中的初级降法:药降。
很多江湖术士对药降都有所涉猎,但却只懂得皮毛,是大路货色。真正的药降是利用各自秘传的“降引”,大抵是一些悉心培养的微生物组织或者奇怪草药,例如向北就知道一种“降引”---青红草的培养方法。降头师必须确保将“降引”沾染到受术者皮肤或者送入口中,然后用秘法催生,让“降引”在受术者身体上疯狂滋生,以达到其目的。
除了这种普通的药降外,还有一种药降是真正的“奇术”,那是利用传说中的“幽冥草”培育出的“降引”,下降之时,根本不需要刻意将降引送到受术者身上,只需要将“降引”做成灰状物,在受术者周围洒下即可。
向北看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王重阳和郭铁牛二人,怒气爆棚。
是谁,没有深仇大恨,竟要斩尽杀绝?
二人所中的分明就是“幽冥草药降”,这种降术,如果不知道底细,根本无解。
“天罡正阳,万鬼伏藏,律令敕出,何不消亡。奉天罡大圣令,以阔正阳。九天玄女急急如律令!”向北口中爆喝,同时右手急划,一道流光溢彩的符箓瞬间成型。
这是天罡正阳符,比纯粹的正阳符阳刚之气浓郁百倍;而幽冥草,是在阴气郁结之处生活的微小真菌,采用寻常的术法根本没有效果,除非利用浓郁的阳气将其驱离。
向北直接将符箓分别贴到王重阳和郭铁牛的额头。
符箓爆发出炙热的光芒,从额头开始向全身扩散而出。
“嗡!”突然,二人身上传出一阵密密麻麻,好似无数苍蝇在飞舞时发出的响声。
是黑雾,从二人身体,冒了出来。
“哼,引!”向北挺身站起,一声冷哼,随手掏出一张黄色符纸,仍在空中,纸面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井字,黑雾好似受到了指引,向着井字争先恐后地飞去。
这是收邪入井术!
“厌胜之道,以物代形!”向北再次爆喝,对着井字正中间戳去。
“呼”的一声,黄色符纸升起一大团黑烟滚滚的火苗。
……
将自己的降头术施展成功后,裘墨白洋洋得意,那个什么向北死定了,就这么点本事,还敢当副会长,看来等从这个梦境醒来后,副会长的位置非自己莫属了。
同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那位岳家千金还真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不介意……
“呵呵……”裘墨白笑出了声音,原本还假装斯文的他,现在无限嚣张、原型毕露。
他拿起了咖啡,喝下最后一口,站起身,扭了一下脖子,哼着小曲,准备往回走。
走之前,他还高傲地瞥了一眼餐厅内仅剩下的莫尘溪和他两个下属,心中冷笑不止:跟着向北,你们就等着吃屎吧!
“噗!”突然,裘墨白身体一下后拱,刚才喝进去的咖啡,全部吐了出来,不光咖啡,连带着还吐出了一口鲜血。
“啊!”裘墨白捂着剧痛的肚子,一下趴在地上,正巧地面上有一桶未倒掉的污水,他一头拱了进去。
莫尘溪和那两个下属,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他们早就看不惯这个自以为是、忘恩负义的伪君子了,此刻裘墨白一出事,莫尘溪几人心里大声喊道:该,孙子真该!
三人相视一眼,全是笑意,然后悠哉悠哉地走出了餐厅。
……
谁下的降术,向北猜到了,这层梦境中,只有裘墨白是术士。
他眯着眼看着前方,那是裘墨白和“吴叔”的房间。
“害我兄弟!裘墨白,你会有后悔之日!”向北喃喃自语。
此时他一身杀机、黑色披风迎风飘荡,右手硕大的黑色钻戒闪烁着奇异光芒。
“统、统领!”“吴叔”从远处走来,一脸惶恐地跪在向北身前。
这个“吴叔”叫杜尔肯,是个还未入级的筑梦师,但天资却不错,向北从蓝若丝那里了解了他的资料。
“让裘墨白再次使用那种神奇的法术,前往达米尔的梦境!”嘶哑的声音再次传出。
“啊,这、这个。”杜尔肯吓的直接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去得罪达米尔,下场只有死!
“呼”向北突然出现在杜尔肯身前,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肩膀上。
看着杜尔肯倒飞而出的身体,向北眼中杀机森然,这个家伙在他自己的梦境中不知道残杀了多少国土安全局的同事,那都是华夏国的精英,要不是杜尔肯还有用,向北都想直接击毙他。
“统、统领!”杜尔肯嘴角带着鲜血,吓得直打哆嗦。
“今晚上,让裘墨白带着所有人与你前往达米尔的梦境。”向北突然出现在杜尔肯的身边,在他耳边轻轻说道,阴冷的话声让杜尔肯全身发颤。
杜尔肯不敢再出声,他知道,再有一次,立刻就得死!
话一说完,向北就向远处走去。
看着那个恐怖的背影,杜尔肯彻底慌了,“这、这该怎么办?”他不敢得罪索萨斯、更不敢得罪达米尔。
“对了,还有副统领!”杜尔肯,急病乱投医了,他想起了这次行动的副指挥,副统领玛纳斯。
“只要把消息传递给他,这次行动完了,不管睡死谁活,都不管我的事!”杜尔肯嘀咕道,杀蓝若丝,他并未那么恐惧,因为这是在她的梦境中,而且索萨斯肯定也不会到处宣扬自己杀了蓝若丝的事情,但硬闯达米尔的梦境,以自己的这点能力,一旦被抓住,绝对死得不能再死。
达米尔,曾经的新生代第一人,他的父亲曾是摩通教的左长老!杜尔肯打死也不敢与他为敌。
此刻他只有寄希望于那不知道在哪层梦境的副统领,希望他能看到自己的信号。
“啊!”杜尔肯一声惨叫,他用刀子在手心处刻下了三个字母:D、M、R。